一首石灰吟祭出,郑小邪一改畏缩犹豫之色,浑身上下被浩然气环绕,散发着坚毅不屈,勇于担当的志气。
石灰吟里内含的精气神,借着他的举人文气,共情通神的融入他的心神当中。
尽管这种变化,维持不了一刻,那也足够惊人。
小小的酒楼,也都尽被影响。
苏远笑着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我一身清白,正气十足,浑然无惧,不该像之前那样惧怕。”
郑小邪神情都变得正气起来,“胆寒惧怕之人,应该是那些暗中作下蝇营狗苟之辈!”
“那应当如何?”
“将罪有应得之人,绳之以法,不论什么代价。”
说罢。
受到同情共神的情绪,郑小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大步跨去,径直走向通政司。
苏远嘴角含笑着笑意,静静的跟在他后面。
一刻过后。
通政司门口。
望着庄严恩威的通政司,似是回想起自己被乱棍狼狈轰出的场面,郑小邪的神色愈加凛然。
“什么人!”
“三更半夜,竟然还敢来通政司窥探?”
门口的守卫发现了郑小邪,立刻呵斥。
“滚开!”
郑小邪怒喝回去,全然不顾,依旧大步流星,径直走上阶梯。
这一刻,在他的身上,苏远仿佛看见了前世那些胸怀大志,心有坚定信仰的真正大儒风采。
刚正笔直,堂堂正正。
心有狂怒,恨不能仰天咆孝!
就是不知……等石灰吟的通情共神的作用消失,郑小邪回过神来,会不会心惊胆战,暗骂自己坑了他?
……两位守卫做梦都没想到,第二境的他们,居然有朝一日,会被一个书生一声呵斥,给掀飞了出去?
摔倒在地,再看向这个家伙……两人童孔立刻收缩,这不是早上被他们乱棍轰出去的郑小邪吗?
与之前窝囊畏缩不一样,现在他整个人狂悖不羁,怒发冲冠,周身气势强劲十足。
身上明明没有元气波动,不具备力量,可爆发出来的气场,却是让他们心生敬畏,恐惧惊颤不已。
这前后特么是同一个人?!
两人瞪大眼珠,看的目瞪口呆。
可很快。
看见郑小邪就要往通政司里面闯,立刻心惊的回过神,迅速通知了里面的人。
拿着手中的缉拿命令,两人冷笑的又淬了一口:“管你这个家伙吃了什么勐药,居然敢夜闯通政司,又有杜大人的缉拿命令,这次死定了!”
里面的人,立刻冲了出来,将站在通政司门口的郑小邪团团围住。
“郑小邪,你回来的正好,杜大人已下令要将你惩办!”
杜议身边的亲信,见到郑小邪愣了一下,旋即又冷笑了出来。
郑小邪:“惩治我?我何罪之有?”
“你在琅琊郡以权谋私,罔顾武周律法,干扰徐家开采元石,更是试图威逼利诱徐家之子徐俊贤,罪大恶极!”
“来人,将郑小邪速速拿下,留待杜大人归来发落!”
这人冷笑连连,不再给郑小邪说话的机会,当即下令。
“是!”
一众守卫顿时逼迫上前,这一次手中拿着的不再是木棍,而是明晃晃的刀剑,锋芒吓人。
郑小邪被这帮血口喷人的家伙气笑了。
他没做任何的反抗,任由四周之人向自己攻击而来。
只是在这间隙之间,他抬头扫向挂在通政司门口之前的那块青石匾。
武周疆域辽阔,辐射七洲,州与州之间相距万里之远。
每天要处理的政令浩如烟海,纵使有大能修士,车撵阵法,若是依靠人力在每个地方上下跑动传达命令,哪怕是一洲都不可能管理的过来。
于是。
通政石应运而生,可以让人万里传音,及时沟通,传送消息。
品级高点的,还能映射出沟通之人的虚影,有如亲临。
郑小邪此刻所注意的,正是一块品级颇高的通政石。
而且还是专门放置在通政司外面,以便出现大的变故,可以让其他地方的命官赶过来,快速沟通,传达消息。
一般来说,除非危难重大,轻易不会动用这块通政石。
青州数千年以来,动用此块通政石的次数只有数十次,无人敢随意去动用。
若是事后察觉出传达消息有误,通政石背后的翰林院,将降下来极大的惩治。
妄动的那人已经不是仕途破碎,而是身败名裂,入狱斩首!
这块通政石每动用一次,所消耗的元石数量,都将是巨大异常,足以抵得上通政司近半年的花费!
“你要做什么!”
杜议的亲信脸色大惊。
郑小邪不做理会,拿出了自己的典簿官印,毫不犹豫的往通政石上盖了上去。
嗡——
当官印罗再去上面的一刹那,紫色龙气立刻倾泄而出,如咆孝的神龙,震慑全场。
这块通政石,是由周朝运灌既而成!
向郑小邪冲来的守卫,身形立刻被定住,所有攻击自行消散!
“你……你这家伙不要命了,竟然敢动用通政石,起言上听?”
杜议的亲信怒目圆睁,伸手哆嗦的指着郑小邪。
郑小邪面无表情:“反正横竖都是死,疯一次又如何?”
“没用的!”
“你以为利用通政石起言上听,就可以让自己逃脱吗!”
“你错了!”
“翰林院的大人被召唤而来,从来不听片面之词,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也赢不到信任!”
“到时,你依旧逃不了一个死字,而且下场还会更惨!”
这人大笑不止,只觉得郑小邪是病急乱投医,无可救药!
通政石被郑小邪开启的那一刹那,杜宇便因为自身官印变化,察觉到了。
没过一会,他便赶了回来。
待看见是郑小邪,脸色立即阴沉了下去。
“郑小邪,想不到你如此胆大包天,居然还敢惊动翰林院的大人!”
见正主出现,郑小邪转身道:“不是我胆大包天,而是你,我的杜大人!”
“还有你!琅琊徐家!”
他的眼神又冷然的扫想跟杜议一起赶过来的徐俊贤。
徐俊贤没有被吓到,嘴角勾勒出的微讽的幅度:“郑兄,当初我说过了,一味的深究,只会让你变得无比悲惨。”
“你放心,很快你们徐家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果然,这种不知来历的野狗,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孤注一掷,妄图用自己的烂命去搏一场胜率极小的可怜赌局,以求能一夜成就。”
“殊不知,到头来只会换得一场绚丽的烟火,华而不实,转瞬即逝。”
徐俊贤不置可否,歪头看向站在身边的杜议,语气嘲讽。
杜议同样眼神阴冷,面带嘲讽。
翰林院的人,岂是能被这小子无凭无据的几句话就左右?
真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