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白天的喧嚣,今晚的学宫显得格外宁静。
体修班的学生,在宿舍内倒立睡觉。
魔法班的学生,在宿舍内盘腿冥想。
在学宫里,他们早已养成时刻修炼的习惯,就连日常睡觉休息,也在进行着修炼。
吃饭睡觉打豆豆,无一不是修炼。
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将自身的潜能压榨到极致.....这才是他们进步神速的主要原因所在。
当然,倘若离开校长传授下的修行方式,还有那一系列配套的个性化辅导修炼方案及课程,他们的潜力也发挥不出来。
单手负背,苏远站在学宫大殿的屋顶,任由山峰将衣袖吹的猎猎作响,他一直望着静谧幽寂的景色。
“你在这里沉思那么久,是在考虑学宫的未来?”
老陆不知何时出现,站在屋顶的另一侧,也是单手负背,学着苏远的样子,凝望着将学宫包围的黑暗。
“是。”
苏远言简意赅,干脆利落的承认。
“要我说,压根没什么好考虑的,你背后有隐世宗门撑腰,再加上我背后的那位,这武周上下,又有多少势力组织敢奈何你和青云学宫?”
苏远一脸无奈:“我说过了,青云学宫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背后并没有你所说的隐世宗门。”
老陆不说话,只是笑了笑,可眉眼之中却尽是你能别逗我的意思。
他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苏远。
若是没有隐世宗门的支撑,这突然冒出来的图书馆和宝库,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苏远:“.....”
“退一万步说,哪怕我背后有隐世宗门支持,陷入修炼道统的气运之争,冒然入场,那也一定会被那些世家大族,勋贵宗亲撕得粉碎。”
武周建立三千多年,天晓得这些势力组织暗地里积攒下了多少底蕴。
“还有我啊。”
“你?”
苏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我说你,老陆啊,既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你就不能少操点心,安安心心和宁姨生个娃,悠哉的过过幸福日子吗?”
老陆:“......”
他嘴角抽搐的说着:“大道理你懂得比我还多,那些话我就不跟你说了,我只跟你说一句——”
这一刻。
大殿之巅,山风寒肃,夜色之中,老陆的眼睛刹那有神:“当今武周大帝,心有宏图大业,求贤若渴,只要你愿意,有朝一日,这武周.....”
“得得,你还是给我打住。”
苏远只觉得头疼,打断了这家伙,“后面的话,我可不敢继续听下去,你和那位谋划的事情,我一点也也不想知道。”
青云学宫只是初步建立,后面还有一大堆问题,自己不可能将学宫的人推进这万丈深渊。
这种画大饼自己前世就听腻了。
只是说的好听而已,这是要坑他青云学宫的人,去充当炮灰啊!
“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我不可能将青云学宫的人推出去,任由你们差遣当炮灰。”
老陆一脸严肃:“这不是炮灰,是成就伟业的先驱者。”
“说的好,那快点请你们成为先驱者,一旦成了,我绝对二话不说带人跟在你们屁股后面,哪怕是捡些残羹剩饭,那也是极愿意的。”
“......”
“既然要流血的话,那就让你们的人先流吧,他们是我的学生,不是我的旗子。”
老陆语塞,说不出话。
这家伙拥有这么大的能耐,怎么一点成就霸主伟业的想法都没有?
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啊!
他的脸,愁的跟酱油色一样。
“三年之后,这批学生从青云学宫离开之后,那你想好怎么办了?”
“还没想好。”
“那就听我的话,由我担保,进入武周朝都,或成为命官,或成为镇压一地的武官,不出几年,你的这群学生在武周朝都内,绝对声名显赫,身居高位!”
老陆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是十分的有底气。
哪怕他现在已经不是帝师,哪怕他现在被九洲各大世家不容,但只要坐在那个位子的人支持自己,他就能做到。
“我从来不担心你做不到这一切,还是那句话,他们只是我的学生,并不是我的棋子。”
“另外,还有很长的时间,你那么着急这个做什么?”
苏远道:“怎么,你背后的那位的处境就这么不好,在那个位置上已经坐立难安,急需帮助了?”
老陆叹息一声:“怎么可能会好,武周的内部,存在很多你们见不到的雷霆风暴,稍不慎,就是倾覆天下,他维持的很艰难,就比如说.....”
“得得,打住,我只是随口一问,不是让你向我诉苦水的,那些事情,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多,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苏远:我今晚只是忧愁学宫后面该怎么发展而已,多扩一点班级而已。”
“这有什么难事,在那十个村子中挑选合适的人选进入学宫不就行了?”
“那好,这件事就交由你负责了,我们尊敬的教导主任。”
“.....”
老陆瞪眼:“合着饶了那么久,你就是想抓我当苦力?”
苏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么想,我怎么会将你当苦力,你可是学宫的教导主任,身负重责啊。”
“.....行!”
任务交了出去,苏远是神清气爽,“李琦铠和雪杀回来了,我去看看。”
看着从大殿盯上一跃而下,当甩手掌柜的苏远,老陆总有一种被坑的感觉,但他也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盯上了这里的学生.....
想要不付出,那肯定是不行的。
.....
夜色下,一大一小身影在崎区的山路上,却是走的如履平地。
想着马上要回学宫了,小姑娘徐雪杀高兴的蹦蹦跳跳,时不时撩起自己的衣袖,将白皙的手腕露了出去。
“李老师,有了这个印记,我就是学宫的学生了吧?”
“是的,这是我们学宫独有的印记,也是身份象征。”
一路上,这个问题徐雪杀已经问了几十遍,每次李琦铠都极有耐心,不厌其烦的用肯定的语气回答着。
因为每次从小姑娘问这个问题,望向自己的眼睛中,他都看到了深深的不安与紧张,深怕自己回答不是。
“好可怜.....她一定从小都很没有安全感吧.....”
李琦铠感同身受,这么在心里想着。
“好了,你就别再问李琦铠了,就算没有那个印记,你也是我们学宫的人。”
不知何时,苏远站在学宫的必经之路上,正一脸微笑的迎接着他们。
“校长!”
徐雪杀欣喜万分,精致脸庞上的笑容,绽放的如美丽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