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不想说什么，可牛黑这个时候却有话说。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突然发热，还是脑袋以前被门板给夹过，此刻竟然忽然胆气十足的开口道：“前辈修为高深，我牛黑知道自己绝不是前辈的对手，可前辈如此诬蔑我青牛一族的先人，我却不得不向前辈讨个说法。”

洛尘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比牛黑那张牛脸还要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牛黑的胆子竟然会大到如此地步。这声音的主人可是有很大的可能是大能那一级别的存在，哪怕是现在祖星上的修士全部加起来，甚至包括点将山内的那群阴魂，都不够对方一手掌捏的。

“你自己想死也至少要等我们离开之后嘛，干嘛非要在这个时候？”这一刻，洛尘看向牛黑的眼神分外哀怨。

不过，出人意料的，那女子似乎并不如何生气，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淡淡道：“你的脾气倒是和奎牛那家伙很像，都是一根筋，不过，即便是奎牛也不敢和我讨什么说法，说说看，小家伙，我哪里诬蔑了你的先人？”

洛尘大松一口气，连忙给牛黑使了个颜色，想叫他住口。不过，牛黑却根本没有搭理洛尘的意思，继续一派硬气的道：“刚才前辈有言，说我说出来的那些秘密都是妄言，可这些信息都是我从血脉传承里得到的，是我青牛一族的先人传承下来的信息，前辈说这些是妄言，那岂不是说我青牛一族的先人传承下来的都是假得吗？”

“本来就是假的。”女子的话非常直接，一点也不顾忌，当然，人杰也不需要顾忌，毫不客气的道：“你们青牛一族在所有的太古异兽中，只能算是垫底的存在，只不过奎牛和青兜的脸皮太厚，这才靠着一点见不得人的手段，入了道德天尊和我师灵宝天尊座下，成为坐骑，他们得到的那些信息不过是道听途说，再加上自己的一点猜测罢了，根本就当不得真。”

“什么？”牛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过这不是被气红的，而是太过激动，导致血气上涌，他扑通一声就趴了下来，硕大的牛脸贴在地上，恭敬无比的道：“敢问前辈，可是灵宝天尊座下，四圣母中的龟灵圣母？”

那女子似乎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这小家伙倒也有趣，竟然能够猜到我的身份，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龟灵圣母的？”

女子这话一出，无疑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洛尘对这龟灵圣母倒是没有什么认识，不过单凭她灵宝天尊座下弟子这个身份，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小人物。不过，牛黑和洛尘不同，他对这个龟灵圣母显然有所了解：“前辈见谅，青牛一族后人牛黑拜见娘娘，先前牛黑不知道娘娘身份，出言不敬，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龟灵圣母的真身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似乎对牛黑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道：“若是我真的要惩戒你，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开口和我说话吗？放心吧，奎牛那家伙虽然品行不怎么样，但到底是师尊座下唯一的坐骑，而且对我还算有恩，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是不会对你如何的，说说看，你是怎么猜出我的身份的？”

牛黑讪讪一笑，没有站起身，就那么继续趴在地上道：“小牛虽然从没有见过娘娘，但对于当年的那件事情却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点的，当年远古混元量劫爆发，灵宝天尊座下四位圣母娘娘，其中火灵圣母娘娘和金灵圣母娘娘都陨落于大劫之中，无当圣母娘娘则跟随灵宝天尊去了域外，只剩下娘娘你下落不明，刚才娘娘自称圣母，又言明自己是灵宝天尊座下弟子，所以小牛这才猜出娘娘的身份。”

“原来如此。”龟灵圣母淡淡一笑，那笑声一传递到洛尘等人的耳中，顿时几人只觉得心灵一片清灵，似乎思绪和念头都要透彻了不少。这就是修为境界已经达到大能境界的修士的恐怖之处了，他们已经沟通了大道，和天地有了共鸣：“你这小家伙的确是有点小聪明，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仗着身份欺负于你，你说我诬蔑你的先人，那我就把量劫之事告诉于你，免得你心里不服。”

“小牛不敢。”牛黑唯唯诺诺的甩了甩尾巴，他要是早知道这个女子就是龟灵圣母，哪还敢说那些话。即便是青牛一族的老祖宗奎牛也只不过是灵宝天尊的坐骑而已，说白了就是一只宠物，在灵宝天尊的眼中，是可以随时放弃的东西。而这位龟灵圣母就不同了，是灵宝天尊的弟子，根正苗红，甚至还不是一般的弟子，而是亲传弟子，比一般的弟子的身份还要高得多。

灵宝天尊所收的弟子成千上万，但亲传弟子却只有九位，由此可见，其中的差距有多大。奎牛和龟灵圣母相比，就好比是沙石和金子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

龟灵圣母可不管牛黑的心思，自顾自的开口道：“所谓量劫，虽然和因果有关，但最大的原因却不在于此，量劫的形成，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人祸，或者说，全是修士自身引起来的，因为生命在繁衍，要进化，仙魔也好、佛妖也罢，大家都在修炼，争夺资源，吸取天地元气。”

洛尘和牛黑闻言，连忙抛开一切杂念，专心听龟灵圣母的讲述。这可是在太古时期就已经出现的人物，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有假。

“若所有修士按盘古大神开天之后，大道所定下的规则，不去追求永生，不去炼法修道，则能量基本平衡，如此什么事也没有，但修士怎么可能会遵循大道的意思，哪个生灵不想永生，哪个修士不想拥有绝对的自由和无上的力量，修士们不但没有遵循大道定下的规则，甚至还私自控制六道轮回，干涉造化，大造佛魔神仙妖等各派修士，修士要成长，肯定要吸收元气能量。”

“他们和凡人不一样，凡人百年就死，死后一切还给自然，不会破坏平衡，修士则不然，他们寿元悠长，有的甚至可以和天地同寿，他们吸收的天地元气越多，世界上的天地元气就越少，如此就会越来越不平衡，大道为了平衡，就会降价大劫，生灵不自知，或者知道了也不会愿意放弃，于是只能一步步走向量劫，走向灭亡，这就是一元量劫的由来。”

洛尘和牛黑面面相觑，恍然大悟，想不到量劫会出现的原因竟然会是这样。不过，知道了又如何，就像龟灵圣母说的那样，没有哪位修士会放弃修炼。

“一元量劫是大道为了平衡天地间的元气而降下的大劫，不过这一劫数并不强，对于吸纳天地灵气最多的大能，以及大能以上的修士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因此才会有混元量劫的出现，例如我那金灵师妹和火灵师妹，她两人当初都是大能境界，又有师尊照拂，可是依然无法逃离大劫，至于那无量量劫，这只是一众天尊的猜测，当年盘古大神开天陨落之时，世间还没有生灵，因此谁也不知道无量量劫究竟是否真的存在，更不可能知道是否有生路存在，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而已。”

“还有刚才小家伙说的修炼路上的另外一条路，这件事情的确是真的，众多天尊都在探索，不过当初并没有谁真的成功，例如佛门的八九玄功，道教的九转元功，这些都是那些天尊们专门为那条路所创造出来的功法，这种功法专修肉身法力，不悟大道，完全与大道相左，可惜谁也无法将其修炼大成。”

“这些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太古大秘了，其实这些东西在太古时期根本就算不得秘密，虽然说不上是人尽皆知，但只要是天尊门下，或者是一些修为高强的大能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奎牛那家伙如果不是总是在听道的时候，偷懒睡觉，也不会给后人传下错误的信息，不过，这些东西离你们还很遥远，知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洛尘和牛黑静静的听完，不由得面面相觑，其他的倒还罢了，就像龟灵圣母说的那样，那些量劫之类的离他们实在是太遥远了，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两人在意的是龟灵圣母关于天尊们探索的另外一条路，那条专修肉身法力的路。两人修炼的化神天功正是专修肉身法力，违逆了大道。

洛尘先前早就有所怀疑，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倒也不觉得太过惊讶。不过，让他觉得疑惑的是，这化神天功究竟是那位前辈自己摸索，误打误撞之下创出来的？还是真的是被道德天尊引导，这才将其创了出来。这个问题注定不可能会有答案，至少现在的洛尘还没有去追寻这个答案的资格。或许当他有一天，修为境界高到了一个程度，不用他去追寻，就能自然知道也不一定。

相对于洛尘，牛黑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他现在走的可是那些至高无上的天尊为了摆脱量劫，甚至是为了摆脱大道而摸索的道路，至今还没有人成功过，未来很有可能会出现什么变故。就像洛尘说的那样，会发生不详，一时间，牛黑脸上的表情一阵急速变换，心里纠结不已。

洛尘自然也看到了牛黑两上的表情，飒然一笑，当初他可是说过的，这化神天功修炼与否，全在自己的选择，他不会赞成也不会反对。洛尘朝着四方拱拱手道：“多谢娘娘解惑，不知娘娘可否现出真身，也好让我等能够拜见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