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担心,你很快就会和我们一样了,很快的……”骷髅人沙哑着嗓子说道。
“别别……老大,咱们有话好好说啊,在商量商量呗。”
就当我还想再拖延一段时间的时候,身后那两具骷髅人猛然拉住了我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我架了起来,任凭我左突右冲、不断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也不知道这些白骨组成的怪物是哪里来的力气,那两双手就像是两个钳子一般,饶是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竟然不能移动分毫。
“很快的,很快的……”
最先出现的那个骷髅人来到我的面前,像是复读机一般重复着这句话,随后又将自己的左手“嘎嘣”一声拔了下来。
一只骨掌被它随意丢在了地上,而原本安放手掌的地方却赫然插着一柄冒着寒光的匕首。
“很快的,很快的……”
想来这骷髅人生前一定是个变态,似乎很享受我这种恐惧的表情一般,举着匕首慢慢地靠了过来。寒光一闪,就将我的外衣给划开了,几颗扣子掉到地上之后发出了几道清脆的响声。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可不要乱来啊,我对你们这种鬼物没兴趣!”我挣扎着说道。
还没等我的话音落下,骷髅人的匕首一点点地插进了我的胸口。
当冰凉的感觉触碰到我胸前肋骨的时候,甚至能够“咔嚓咔嚓”的摩擦声,剧痛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让我出了一头的冷汗。
“很快的,很快的……”
骷髅人重复着这句话,将匕首慢慢向下移动,转眼间就割出了一寸长的伤口。
鲜血沿着它手中的匕首慢慢淌落,如同一个没关紧的水龙头般血水连串似的流到了地上,不过它倒是并没有将匕首插得很深,只是一直在沿着我的骨骼在移动,因此虽然疼痛,却也让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它们的目的,这是想给我来个千刀万剐啊,想让我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怪物!
我忍着胸口处的剧痛,对面前的“刽子手”说道:“你们这帮混蛋就别白费心思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变成你们这些怪物的,我劝你还是一刀杀了我吧,否则我立刻咬舌自尽死在这里。
虽然不清楚咬舌到底能不能自尽,但在我看过的许多电视剧中都有过这样的镜头:一个人在逼急了的时候,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来自杀。在当时这种被控制住的情况下,我也只剩嘴巴可以活动了。不过后来在我咨询过医学专业的同学后才知道,单纯的咬舌是不一定能自杀的,必须要引起失血过多才可以,但成为“哑巴”的可能性倒是很大,在知道这些情况之后,我便再也不肯相信电视剧中的情节了,当然,这些全是后话。
这句“豪言壮语”似乎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反而像给骷髅人提了个醒一般。它打量了几秒钟,从我胸口处拔出匕首,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我很吸了一口冷气。
它自然不会是良心发现决定放弃行凶,而是用那只完好的骨掌用力掰着的我的嘴,想要将我的舌头给揪住。
我当然不会让它轻易得逞了,但奈何无论怎样抵抗,也只不过是将牙齿咬得生疼而已。
当那只钳子一般的骨掌将我舌头揪住的时候,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和是否坚强没有任何关系,那种酸麻的感觉绝对不是意志坚定就能忍受得住的。
“混战(蛋),以(你)们给我整(等)着!”
因为舌头不能活动,只能在嘴中“说”出这几个大概的音节出来。
看着骷髅人的匕首从我鼻尖慢慢划下,那种愤怒和绝望相混杂的感觉,至今都让人无法忘怀。
还没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道粗糙但坚实的手掌猛然拉住了我的胳膊,带着我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向山洞深处跑去。
这只手掌不不似骷髅人的那般生硬冰冷,虽然也有着不小的劲道,但却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在洞穴的拐角处,篝火的光芒即将消失,我看到了教官那满是汗水的坚毅面庞,当然还有几挺被他挎背在腰间的冲锋枪。
在篝火的光芒完全消失之后,教官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而我的背包以及背包中的工具全都遗失在了洞口,这会儿只能紧紧跟着这前面的这道光亮。
似乎跑出了很远的距离,但教官却似乎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不过咱这小身板怎么能和在部队上锻炼出来的人相提并论啊,此刻早就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了,况且胸口处被割伤的地方还在不停地流着血,在汗水的浸染下有着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见到我的体力渐渐不支,教官终于停了下来,并向身后的方向张望了几眼,想来是在确认没有追兵。
“嘶”的一声,他从自己那身原本就破烂不堪的外卦又撕下了一道布条,看着我的伤口,说道:“周天你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过会儿咱们还得继续逃命呢,你这种状态可是不成。”教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
我用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不留痕迹地后退了一小步,谨慎地看着他,说道:“我这点伤还不着急,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想要现在问你一下。”
教官一听是“很重要”的事情,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着我把下面的话说完。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你是用什么理由不让我参加军训的?”我严肃地说道。
“这就是你要说的‘事情’?”教官像是在看傻瓜一样看着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得那些个破事儿,你要是这么在乎少训练半天的话,等咱们逃出去之后我单独训你半个月行不,保证让你丫的生无可恋!”
“不行……教官,这件事涉及到咱们队伍的团结,还是请你正面回答我吧。”
我异常‘坚定’地说道,纵使被他怀疑精神不正常也算是认了,可真是不想再和之前那样被几个骷髅人当猴子给耍了。
黑脸教官执拗不过我,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当时不仅迟到,还不按照规定着装,这种明目张胆破坏部队纪律的行为,我怎么可能放你入队啊。”
听过他的话之后,我终于放心地点了点头,看来这次的教官应该是真的:“好了,那麻烦教官帮我包扎一下吧,我可能快要血尽而亡了。”
“完了?这就完了?”教官瞪着个大眼睛看着我,嘴张得简直可以放进去一个鸡蛋。
当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出来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地说道:“我说让你在原地等着肖老师怎么就不见人了呢,原来这么一会儿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啊,看来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到了。”
“等等!”听到他的说法,我不禁大为惊讶:“你的意思是说,我在骷髅群中遇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你,不是骷髅人变的!可是你那会儿的情绪怎么会十分反常啊?”
教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答道:“这事儿要说也怪我,早知道的话就跟你把事情说清楚了,也许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变故了,还害得你挨了一刀。当我看到骷髅群的那副情景时,突然想起了部队中流传甚广的一个故事,现在想来这也学不仅仅是一个故事吧。”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又都不愿意提起的故事,甚至一度在营地中被视为禁忌。不过在如今许的多人看来,这只不过是某个无聊的人编造出来的而已。
很久很久以前,营地后面原本是没有什么“五指山”的,不过在群山环绕之中却有着一口深不见底的大地洞,或者叫做天坑,至于这座洞穴是在什么年代形成的则没有人清楚了。那时候的滨海市还没有发展成现在这种繁华的样子,在深山老林中常常会住着三五户人家,久而久之便发展成了小村落,这片山区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这附近的猎户和上山砍柴的村民,从来不肯过多提起这个地洞,只是故老相传说这座天坑的下面住着无数的恶魔。
就像是在附和村民们的传说一般,天坑中时常会有野兽的吼叫声传出来,让人听后毛骨悚然。
再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在某一天的夜晚地洞中冒出了无数的泉水,让其变成了一汪湖泊,只不过这湖水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却没人能够得知了。有人说这是洞底的“东西”截断了地下水脉,让原本在地表之下的暗河遭到了破坏,只能从这里流出来形成湖泊,不过也幸好这洞穴的深度极大,要不然地下水溢出来后还不得形成洪灾啊。
在湖泊形成之后的很多年,这里依旧平静如常,直到有一年的夏天,附近一个羊倌在来这里放羊的时候突然失踪了,他的亲戚朋友找遍了整片山区都没有发现羊倌的踪迹,只是后来在湖泊的边上发下了一撮带血的羊毛。而原本那汪还算清澈的湖水,此刻竟然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
也许是这片“血海”害人太多从而引来了老天的惩罚,也许是它本就是地狱中的东西不应该于这个世界上存在,在一次没有任何征兆的地震发生之后,“血海”之上凭空生出了一座“五指山”,那诡异的山峰像是一只从天而降的手掌按在地上一般,将“血海”和外界隔绝而开,让它从此失在“人世间”去了踪迹。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少年,“血海”和天坑的传说渐渐被人们淡忘了,它们的凶名慢慢被这座奇形怪状的“五指山”所取代。
黑脸教官所在的部队,奉命在“五指山”附近驻守,而这一守便是几十年的时间。部队中的战士换了一拨又一拨,随着最初的那批老兵退伍回乡,他们驻守在这里的原因也被一并带走了。过去发生的种种恐怖事件,也被大家伙当成了茶余饭后的故事用来闲谈解闷,或者成为了吓唬新兵的段子。
但有一件“禁忌”却是所有人都不敢拿出来胡说的,只是一小部分战士在私底下偷偷地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