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就要起身带我向餐厅走去,而原本想要说话的杨根苗则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扶着沙发的靠背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副呵呵赔笑的样子。
看到这老两口子的此番举动,倒还是真的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就像有只小猫在心里面不停地抓挠一样,让人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要说我现在从事的也算是服务行业吧,这顾客有话都不能说出来可就是我的失职了。
我拦住了郝春花的动作,略带着几分严肃的语气向她和杨根苗说道:“大叔大妈,我大老远地跑到你们家来是来捉鬼除妖的,而不是普通的串门做客,如果你们有什么情况或者想法不愿意向我透露的话,咱么这工作也是不好开展不是,你们说与不说倒是无所谓,要是耽误了咱们的正经事可就不好了。”
郝春花点了点头,一拍杨根苗的肩膀,对他说道:“既然大师都发话了,你这老东西还不赶紧把要说的事给说出来,不过我这丑话可说在前面了,周大师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请来的,要是让你给气走了,咱也甭等着小鬼折腾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是不跟你过了,直接离婚!”
“这……这……”
杨根苗搓着手站在那里又是一阵犹豫,看了看郝春花又看了看我,最后一咬牙,说道:“周大师啊,不是我老头子不相信您,而是……而是我们乡下的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我曾经听人说起过能拿鬼的‘先生’都是上了岁数的,像您这么年轻的倒是第一次瞅见,不知道……不知道您能不能随便露两手,给我也开开眼啊。”
话说完,杨老汉低着头一副不敢看我的样子。
直到此刻我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杨根苗这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并不是有什么关于恶鬼的情况要说,而是看到我年纪小在担心我本事不过关拿不住鬼,也和那些江湖骗子似的来他家骗吃骗喝啊。
虽然被人怀疑有些不舒服,但毕竟咱是服务行业啊,既然顾客有这方面的要求,我也就不好直接拒绝了,要说咱可是上官家老祖宗的正牌弟子,有句老话叫做“真金不怕火炼”!
“原来是这件事啊,您根本不用这么担心,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了,我现在就施一道符术来给你们看看吧。”我点了点头说道。
随即向前走了几步,远离那些名贵的沙发和家具,从身后的书包中翻出一张阳火符来,握到了手中。
“阳火熊熊,光耀苍穹;阳火灼灼,镇妖灭魔!”
口诀念罢,阳火符瞬间燃成了一大团耀眼的白光火焰,仿佛是天上的太阳一般。
训斥完自己的老伴,郝春花又转过头对我说道:“周大师啊,您可千万别生气呀,我家这老头子也是让那些江湖骗子给骗怕了,一双鱼目眼珠子没能看出您是有大本事的人。”
“没事,没事,杨大叔有所怀疑也是应该的,毕竟遇到鬼的这种事也不常见。”我笑着说道。
直到这个时候,杨根苗才缓过神来,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惊呼道:“我的个天啊,刚才是天上的太阳掉下来了么,咋个那么亮啊,周大师您可太厉害了,神了啊!”
杨根苗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仿佛用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惊讶一般。
不多时,我在他们老两口的带领下,绕过几道走廊来到了这座豪宅别墅的餐厅。
我的个天啊,这回可该轮到我惊讶了,他们家的餐厅可是比我家的客厅还要大上许多啊,不不不……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即使是我们家的整个房子都没人家的一个餐厅大。这哪里像是私家的餐厅啊,简直就是一个大食堂嘛。
虽然说这里的面积和食堂差不多,但却没有食堂中的那些整齐排列的桌椅,只在整个餐厅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圆桌,上面摆放着各种精美的食物,而剩下的空间全是保姆厨师等服务人员,以及各种鲜花、雕塑等陈列摆设。
吃饭的间隙,郝春花屏退了房间中的那些服务人员,一脸笑呵呵地从裤兜中掏出了一张一行卡,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我的面前。
“周大师,这是我之前应下给您的劳务费十万元整,全都在这张银行卡中了,还望您笑纳,剩下的一半等您把缠着我们的那只恶鬼抓住后就即刻给您奉上。”郝春花说道。
我点了点头,既然是大家事先讲好的,那我也只有却之不恭了。不过当我从郝春花的手中接过银行卡的时候,心中还是有着几分小激动的,毕竟这可是咱长这么大挣到的第一笔钱啊,而且还是这么巨大的数额。
接下来的饭局时光,我们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度过的,我因为挣到了“劳务费”而倍感心情舒畅,而郝春花两口子也似乎暂时把被恶鬼纠缠的事情给忘记了,围着我不停地说着好话。
在熟络一些之后,我好奇地向他们问道:“杨老伯,我看您的岁数还不是特别大啊,为什么精气神会比同龄人差上这么多呢,难道仅仅是年轻的时候累到了?”
杨根苗长叹了一口气,刚才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哭丧着一张脸说道:“唉……这还不是那该死的恶鬼害的,它每天晚上鬼哭神嚎地吓人不说,还像是能把人的魂儿给勾走一般,让我防不胜防。每次它出现的时候,我就会感觉有一阵阵的凉风从身边吹过,第二天的时候就会越发地打不起精神了。”
“那郝大妈看起来却依然很精神啊,难道你们不是住在一起么?”我不由得疑惑地说道。
“我们住是住在一起,但我每晚除了受到一些惊吓和骚扰外并不会像老头子说的那样被恶鬼勾走魂儿,就连家中的保姆门卫也没有。要我说那恶鬼保不齐还是个母的,这糟老头子指不定背着我干了什么龌龊的事情呢,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舔着脸和周大师说。”郝春花似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抢着说道。
“你……你怎么又提这些胡七八糟的事情,我都跟你说了无数遍了,我什么都没做过可你就是不信!这当着周大师的面也不知道检点一下,什么有的没的都敢睁着眼睛瞎说。”杨根苗老脸憋得通红地说道,“周大师您别介意啊,我家老婆子就是这个性子,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对于这老两口的斗嘴,我自然不会掺和,继续着自己的问题:“那你们两位为什么不搬出去住呢,到了大城市找个人气重的地方,那样恶鬼也就不好再作祟了,我相信以您二位的身家,在别的地方买个房子应该也不是件难事吧。”
当我说出这句话之后,那老两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都不开口回答,想来其中必然是有着重大的秘密啊。
最后,还是郝春花说了话:“周大师,这个事儿可就并不是三句两句能说清的了,您只要帮我们把恶鬼给捉了,我们肯定把剩下的劳务费双手奉上。”
既然他们对此事讳莫如深,我自然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只能表示听明白地点了点头。
后面的时间我又问了问关于恶鬼的具体情况,一个初步的计划逐渐在脑海中形成,只不过这个计划到时候还需要劳烦杨根苗帮忙才能行得通。
吃过午饭,郝春花找了个客房,让我在里面略作修整,等待着晚上“大显神威”。
正当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时候,口袋中的符纸包突然震动了一下。这是红格格和我之前约定好的信号,我赶紧抹好牛眼泪,小跑着下床把窗帘给拉了上,遮挡住午后强烈的阳光。
下一秒,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貌美少妇出现在房间中,长腿藕臂搭配着柳眉小嘴,如果是走在大马路上,那回头率保证能达到百分之百。如果非要说还有一点瑕疵的话,只是在灯光的照射下少妇的身形看起来有着几分虚幻的感觉。
在距离红格格还有不到两米远的时候,我突然从她那摄人心魄的眸子中看到了几分笑意,赶紧停下了脚步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想要让自己恢复清醒。
周天啊,周天,你怎么这样没有定力啊,现在这个样子老爸老妈知道么,对得起上官……对得起学校和社会对你的培养和期望么,对得起四有新人的称号么!
正当我的一阵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阳光靓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同样精致的容颜与无可挑剔的身材。虽然还没有红格格那般成熟魅惑,但却胜在年轻与活力。
我知道,那道身影就是上官仪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她的感情似乎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好朋友的层面了,而是时不时地就会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想起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只不过有时候她会以活泼开朗的样子出现,而有的时候又是一副冰山美人的形象,到底哪个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上官仪容呢,真是让人想得头都大了。
红格格看到我一会青一会红的脸色,突然掩着嘴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小弟弟,你可太有意思了,觉得姐姐美么,是不是有些动心啦,哈哈哈!”红格格抱着肚子说道。
“红姐姐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么,咱们这次出门可是来办正经事儿的啊,你怎么就光顾得玩了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不禁这样抱怨了一句。
红格格翻身从床上做了起来,略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对我说道:“小弟弟,你这样说姐姐可就太屈人心了吧,我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和你出一趟远门,你不说好好照顾我保护我,却总是指责我呵斥我,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要回到符纸包里睡觉了,上次被柳仙伤到的鬼气还没来得及恢复呢。”
我一听这位大姐要撂挑子,那怎么能成啊,这次出来挣外快可就全指着她站出来大发神威呢,如果单凭我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趁着她还没发飙,我赶紧上前安慰了几句,好言好语地说道:“好姐姐,你看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弟弟我怎么能不好好照顾你呢,可是咱们这不是还有正经事要做呢么,等咱把这次的劳务费挣出来,我肯定好好地陪姐姐逛一逛,也一起出去旅旅游,走一走比较大的城市,吃个拉皮拍个黄瓜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