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缓过神,上官仪容一脸笑容跑了上来,开心地拉着我的胳膊说道:“天哥,你真的成功啦,太好了!”
胖子则是一副“老夫早就料到了”的神态,悠然地站在旁边看着同样是一脸兴奋的我。
我们三个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奶奶和五长老,大家再次聚集到奶奶的堂屋中,此次还有不少上官家族人赶过来“瞧热闹”。
五长老再次拿出那个“百宝箱”,从里面取出一张“度鬼符”,有些激动地递给我。
我接过符纸后,特意站在上官仪容的身边,因为按照胖子的理论,我只有和上官仪容待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发挥出一名道士的能力。
凝神,念咒,结印,出符!
一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流程过后,我用力扔出手中的“度鬼符”。可最终的结果仍旧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符纸还是没有产生半点感应,像一张普通的纸屑那般躺在地上。
堂屋中突然变得宁静起来,大家伙把全部的目光都落在我这个“天才”的身上,甚至有人在暗暗责怪我这是在胡闹。
最后还是胖子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自己嘟囔了一句:“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他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阳火符”出来,几步走到我身前,说道:“老弟,哥哥相信你,再试一次!”
上官仪容也在旁边挥舞着小拳头,说道:“天哥加油,我也相信你!”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亮白色火球豁然升起,比上一次使用时更加炙热和明亮,就好像是摘下了天空中的太阳一般。我一挥手将阳火符掷于堂屋的空地上,过了好半天熊熊燃烧的火焰才慢慢熄灭下去。
见到这番景象,周围的“吃瓜群众”们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一道道原本怀疑的目光转眼间就变得热忱了起来,暗中的那些抱怨声也立刻就被一句句赞叹羡慕给掩盖了下去。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嘴一撇说道:“我就这道你小子有这一手,看来你在玄门道法上的天赋仅仅次于胖哥我。”
上官仪容白了胖子一眼:“小胖,你就别净这说些风凉话了,天哥还不到二十岁就成为了道士,这才叫天赋异禀呢,你就只会吹牛,哼!”
胖子还不服气,还想在反驳几句,但被奶奶的一阵咳嗽声给拦了下来。
今天,奶奶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惨白了,也不知到底中得是何种剧毒,经过一夜的调养全然没见半分好转,反而让奶奶的身体更加虚弱了。这样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竟还要承受这等痛苦,当真让人对天杀的侵入者恨之入骨。
奶奶向我和上官仪容招了招手,我们俩赶紧凑了上去。
她那双枯槁的手分别拉着我们俩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刚才的经过我都看明白了,阿天这孩子确实是有些道缘的,可以说天生就是个修习玄门法术的好苗子,可是毕竟入我门下修行的时候尚短,现在就使用符术还是显得有些勉强啊,昨晚面对恶鬼时使用出了度鬼符,应该还是某种机缘巧合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奶奶用手摸了摸我戴着的那枚灵隐戒,似是在给我什么暗示一般。结合奶奶昨晚投过来的目光,我心中总是隐隐地感觉到:这枚戒指不仅仅是奶奶的嫁妆这么简单。
“可是天哥都可以使用出阳火符了啊?”上官仪容忍不住轻声说道。
奶奶拍了拍孙女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容自己把话说完:“阿天身上拥有着特殊的‘能力’,阳气比一般人要浓郁一些,而激发这阳火符最重要的步骤就是凝聚、提纯施术者体内的阳气,而所谓的阳火也是靠燃烧阳气才能维持的,因此阿天使用阳火符要比常人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奶奶口中的“能力”便是我体内那些精纯磅礴的阳气了,可能是碍于这里人多嘴杂,才没有把话给说明了吧,但上官仪容和胖子等人还是能听出奶奶话中的意思。
“那周老弟现在的级别是?”这次轮到胖子按捺不住性子,站出来提问了。
奶奶微笑着摇了摇头,似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消耗了她极大的精力一般,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留友啊,咱们玄门中人最忌讳的就是默守陈规、死啃书本和那些祖宗规矩了啊,所谓的道徒、道士、道师和道灵等等的级别不过是人为规定的等级罢了,它们之间的界限本就不是十分清晰,也不一定总能恰如其分地衡量我们的修行成果,就像是现在这种情况,阿天能够轻易激发出阳火符,但其他的符术却还暂时不行,你说他是什么等级呢?不过要叫起真来,这孩子确实是符合道士的标准了啊。”
话毕,奶奶让大伙各自散去了,但却单单将我留在了堂屋中。
“阿天呐,你也算是我的弟子了,可是我一直都没交给你什么有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我老太婆还能不能挺过这一劫,现在趁着没有外人,咱们就多说一些体己的话把。”奶奶拉着我的手说道。
看着奶奶饱受毒素折磨的痛苦,再回想起我们在祖山上居住的那段日子,奶奶不仅收留我这个无依无靠的陌生人,还不辞辛劳地为我驱毒、教授我玄门方面的知识。此刻,我的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带着些哽咽地说道:“奶奶您说吧,我在这仔细听着。”
奶奶略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刚才咱们这人太多了,我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了你体内的异常,不仅仅是说你所中的怪毒,还有那些磅礴的阳气,这阳气对妖邪鬼怪来说可以算是最好的补品了,所以那宋家的女鬼才会一路追着你不放的。
同时我也感到非常奇怪,这样雄浑的阳气怎么可能存在于人类的身体中呢,过去我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然而你却好端端地站在了我的面前,直到今天也想不明白各中缘由。后来我将这枚名为‘灵隐’的戒指交给你,也是担心有不轨的人会惦记到你身上的这些个秘密,希望它能起到遮掩天机的作用,保你一时的安宁。
‘灵隐’是何人制造的已经不可考证了,我的长辈们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才得到它的,后来发现这枚小小的戒指竟然能掩盖住人们身上的气机,即使是当时最为杰出的相士也无法推演到佩戴者的踪迹,可以说戴上了这枚戒指后,便成为了行走在玄门之中的‘隐形人’。后来这枚‘灵隐’便传到了我的手中,经过这几十年的观察与研究,我隐隐感觉戒指的能力还不止这些,可能还隐藏着一些我们没有发现的秘密。”
听了奶奶的话,我低头看着手上带着的灵隐戒,也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不禁联想起昨晚戒指上的那道荧光,这枚青墨色的戒指中到底还蕴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奶奶您放心吧,‘孙儿’明白了,您在屋里好好调养身体,今后咱们说话的日子还长着呢,我晚些时候再来看您。”我低声嗫喏道,我虽然不是奶奶的亲孙儿,但奶奶对我却始终无微不至地关怀着,让我不禁从心底里升起一阵感动。
今天的其他时间,入侵者们不在像昨晚那样着急将我们一网打尽,而是似乎采取了围而不攻的策略,只派出几小股人马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他们从各个方向冲击四合院,可只要是进入院子十米范围内的时候,闯入者的身体就会立时发生自燃,任他们浇水还是喷灭火器全都无济于事,似乎这突然出现的火焰不将附着之物燃烧殆尽是不会停下来的。
这里所说的火焰就是九天焱焱阵中特有的“天火”,有人说它是从九天之上请来的“三昧真火”,自燃不会被寻常的方法给扑灭了。不过阵中“天火”虽凶,但昨晚我们见过的那条几丈长短的火龙却是没有再出现,否则那场面可就更加热闹了。我想应该和“影阵”威力不足有关,若是换成“本尊”的话,像他们这样强攻九天焱焱阵早就要被火龙给吞噬干净了。
四合院周围的阵法,其实是奶奶在参悟了地下那座九天焱焱大阵之后所布置的,院子边上的一草一木都暗合九天焱焱阵的运转要求,几座青石华灯就代表了“本尊”中的那一座座石塔,这布置起来简单了许多,自然威力也大打了折扣。至于地下那座“本尊”的由来,就连奶奶也说不清楚了,它存在的时间很可能要比这座上官家大院还要久远得多。
除了这几股小规模的闯阵者之外,整个上官家都变得平静异常,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一般,虽然没有电闪雷鸣,但漫天的乌云中也是蕴含着各种狂暴因子,仅需一条小小的导火索就可以将整个世界给震惊了。
时间很快就走到了晚上,随着夜幕的降临,云家和王家的那些个侵入者们又开始了叫骂和挑衅,让在院中站岗的上官家族人们一个个听得咬牙切齿。
此刻,我正趴在房顶上观察着院外的局势,近两百号黑衣人将不是很大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因为阵法的缘故他们不敢贸然冲上来,但我们却也没有办法能够逃出他们的包围,两方的人就这样互相僵持着。
滴、滴、滴!
一阵汽笛声从前院的方向由远及近,不多时一辆白色的大巴车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只需看上一眼我就认出了这正是刀疤脸驾驶的那辆“鬼车”。车厢中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一种非常沉重的感觉。
大巴车缓缓地停在了包围圈的最外层,几名侵入者的头头赶忙迎了上去。
随着车门的开启,慢慢走出了一个中年光头大汉,这大汉上身穿着一件黑色小背心,脸上挂着一条长长的刀疤,从脑门一直延伸到了嘴角,看起来如同趴着条大蜈蚣似的,在黑夜中就别提有多渗人了,这正是留给我许多阴暗回忆的刀疤脸!
如今他的脑后又重新生出了一个大瘤子,足足有篮球那么大个,和他的大光头并列在一起活活像是两个脑袋长在一起的连体人。背心外面那两条裸露出的胳膊密密麻麻地缝着针线,就像是用各种碎肉拼凑出来的肢体一般,但我却知道这是六黑子临死前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