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木震了一下,终是停下了动作。
他微微抬起头看她,眼眸里藏不住的惶然和悲伤,我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倾泻而下。
“你怎么了?西木哥哥你别这样!”
她小声的哭,不忘记挣脱他,梁西木忽然再度压下来,贴着她的唇嘶哑道,“我,我是梁西木,我想要的女人,就一定会得到。”
“我要杀洛衡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明白的,只要我想要他死,他就一定得死,所以如果你真喜欢他,就离开他,别让我动手。”
我瞳孔剧烈的一缩,僵在了原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西木呀了咬牙,他再不说,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我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比洛衡更喜欢你,比世间所有的男人都要更喜欢你!”
我幻想过无数遍的属于梁西木的告白,她终于得到了。
可是,却是她不能有的要的。
眼眸里有眼泪重新渗出来,梁西木的呼吸均匀的洒在她的面上,夹杂了酒香,不知道是这香气醉人,还是情话更醉人。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泪眼迷蒙的看他,梁西木微微低下头,再度吻住了她。
这一次,他没有再粗暴,这是他喜欢的女孩,他心疼她都来不及,他会给她最好的爱,他会给她一切。
梁西木逐渐动情,适才压制下去的情欲渐渐侵蚀他的大脑,占领他所有的思维。我猛的一下清醒过来,下意识用力一推,将梁西木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梁西木竟已解开了她的旗袍扣子。
她又羞又慌,手忙脚乱的捂住胸口往后躲,梁西木却没再欺上来,他只是冰冷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我使劲咬了咬牙,转身下了床。
洛衡再度看到我,已经是宴会尾声。
我勉强梳了头发,可是却不如初来时的那么精致,一个旗袍扣子明显扣错了地方,露出她白皙的脖颈。
洛衡大吃一惊,赶忙迎了上来,我眼眸里有泪,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洛衡眼眸一黑,赶忙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带着她离开了官邸。
夜,已经深沉。
我重新梳洗过,呆坐在桌前低头不语。洛衡倒了一杯温水塞到她手里,温热的触感仿佛救活了她,她身子动了动,有眼泪下来。
“他…没有伤害你吧?”
洛衡凝眉看她,他是男人,自然知道她那个样子出现是经历了什么。
我再控制不住,抱着杯子委屈的直哭,恨不能手里的杯子就是梁西木,真想捏死他!
终于哭够了,她摇摇头,“他不会伤害我。”
洛衡心里一阵酸涩。
“那便好了。今晚,你要不要住在我这里?”
我抬头去看他,洛衡赶忙解释道,“我怕你这样的情绪面对不了傅总长。”
我长长的叹口气,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洛衡,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可以这样软弱。如果我现在就服输,我永远也没有办法达到目的地。”
她认真看他,眼眸里有女孩子少见的坚毅。
“西木哥哥…已经相信我喜欢的人是你,所以他才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他很难过,可是我会尽快把事情解决,总有一天,我会让大家都各归各位,再没有人可以威胁的了我,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连朝。
谢天谢地的是,关于连朝,老张带来了好消息。
连朝虽然被封印,可是他身边传说一直有四大侍卫守护,其中一个,是一只蛇妖,叫做落葵。
“落葵是最容易寻找的,因为洛魁最看重自己容貌,全靠男人精血滋养,才能得到她倾国倾城的容貌。”
我一怔,想了半天,落葵,那只在青岛被梁西木开枪打死的蛇妖,好像就是落葵吧?
我看向老张,老张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个落葵。”
我一呆。
“上一次,西木哥哥开抢打死她的宿主,之后我就再没有见到她了。天地这么大,我们应该去哪里找她?”
老张道,“四大侍卫轻易不会离连朝很远,所以她能长时间出现在青岛,那就表明连朝应该就在离青岛不远的地方。”
我眼眸一亮,她是真的没想到,连朝居然这么快就有确实消息了。
“那我们要去青岛吗,去了青岛要怎么找呢?”
老张看九离一眼,“你应该有法子的吧?”
九离没说话,好半天才道,“如果连朝真的被封印在青岛周围,我想,我应该能寻找到点蛛丝马迹。”
去青岛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拿什么借口去呢。
我正愁,洛衡倒是先来找她了。
“我,我家里出了点事,你能不能跟我回青岛帮我看看?”
我愣了一下,能让她看的,不就只有鬼神之事?
“出什么事了?”
她脸色凌厉,洛衡一脸为难,许久之后,才道,“我家,好像在闹鬼。”
洛鸿祎如今的夫人,并不是洛衡的亲生母亲。
“我母亲生下我之后就去了,我父亲现在的夫人,是我母亲当年的好姐妹,我母亲过世之后,她就嫁给了我父亲。”
我点点头,“是你跟我说过了。”
“我爸爸打来电话,我继母不知突然得了什么病,整日整日的说胡话,渐渐的连床都下不来。家里气氛也有些不对,为此还连累了洛馨。我爸爸也请人来看过,有人说我家里有不知名的东西在作祟,可没一个人敢去驱鬼。如今我也不知具体情况,可我爸爸说,我继母快不行了。”
傅云亭一声叹息,拍了拍我的肩,“我终是老了。”
他再也帮不了她,也给不了她什么了。
我眼眸微暗,沉默了还半晌,抬起头看他,“爸爸,你想妈妈吗?”
傅云亭身子一僵。
他苦笑了一下,却答非所问,“人生说起来也很短暂,我再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我一怔,仿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扎中,痛的她呼吸不来。
她用力握了握手,站起身。
“爸爸你相信我,终究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幸福的。”
这一夜,异常的安静。
我早早上了床,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没开灯独自下了床,已经是半夜三更,却意外在窗外看见了梁西木的车。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可她去青岛的消息,他早早就知道了。
自那日之后,他和她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陌生人。
我心里觉得疼。
她背靠着窗边的墙壁滑坐下去,仪琳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她偶尔想起她,也会偷偷羡慕她,普通人的爱恨情仇,于她来说却是奢侈的念想。
眼眸里渐渐有湿意。
我猛的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在地上坐了半晌,我硬逼着自己回到床上,固执的闭上眼睛,纵然睡不着,纵然脑海里满满都是梁西木,可是她不看也不听,前路那么崎岖,她坚信她想保护自己爱人的心,一定可以战胜所有。
这样迷迷糊糊一直到天亮,我才睡过去。
只是她还没睡多久,就被宝玥叫醒,原是跟洛衡约定的时间到了,洛衡来接她去车站。
我在床上呆愣了一下,猛的跳下床一把打开窗户,昨夜停靠汽车的地方,已经换了洛衡来时乘坐的汽车。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姐,时间不早了,您再不梳洗,就赶不上火车了。”
宝玥提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握着窗户的手用力握了握,回转过身。
她们到车站的时候,时间刚好。
洛衡放好了行李,又安顿好一切,车窗外送行的人渐少,有工作人员提醒火车即将开动。
我面无表情,只是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衡看她一眼,淡淡道,“你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我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道,“我反什么悔,就算没有你家这件事,我也得去青岛。”
洛衡微一皱眉,他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你带了他们两个吗?”
“嗯。”
“只有你们三人,会不会有危险。”
我抬头去看他,洛衡面上还镇静,不过眼眸里掩饰不住的担心。
见我无声看他,他笑了笑,道,“如今要回青岛,昨儿一夜,我总是会想起咱们初次见面我被那蛇妖抓走,她是怎样的折磨你。”
我沉默了一会,忽然笑,“这会如果再碰到她,我折磨她给你解气,可好?”
四目相对,洛衡心里一片微甜扩散开来,控制不住的别过脸去。
我歪头看了看他,意外道,“洛衡你害羞啊!真是稀奇,我一直以为你脸皮超级无敌厚啊!”
洛衡瞪她一眼,道,“承让承让,不过说到脸皮厚,我不及你,你是我认识的女孩子当中头一份。”
我挑了挑眉,也不否认,两人正说着,我不经意看一眼窗外,这才发现都已经超过开车时间了,火车一直没开。
洛衡也注意到了。
他抬手看一眼表,“这是怎么回事,都过了半小时了。”
洛衡随即起身出包厢去看,不多会,又折了回来。
“我问列车员,列车员说上面没有命令下来,这辆车暂时不会开。”
我眼眸里闪过一道光线。
她看向洛衡,洛衡却是一脸了然,梁西木。
她下意识转过了头。
包厢里面安静的可怕。
好大一会,洛衡道,“我,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如果你和梁西木就此错过,你会后悔吗?”
我摇摇头,“我说过,只要他幸福就好。”
“可是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谈何幸福?”
我眼眸里的光芒淡了下来。
许久之后,她无谓的笑,“这也许就是命。”
洛衡嗤笑一声,转过头去看窗外,“你居然信这个。”
我笑起来,“我怎么不信,要不然,我今天不会坐在这里。”
洛衡一顿,转过头来,他和我四目相对,好半天,他道,“你说,今天这趟车还会开吗?”
我叹口气,靠坐在身后椅背上,“当然会,我知道,西木哥哥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可最终,他还是会放她走。
洛衡啧啧两声,“要是我,就算是要惹你怨恨,我也不会让你跟别的男人走。”
我怔了半晌,看向窗外,“所以你是洛衡,他是梁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