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傅我,这些记忆里快要腐朽的东西,她根本再不愿意拿出来。
整整22年了,她狠心从不曾回去过。她以为他会改变,她是女人,最明白女人的痴情,他是得不到元若霜的。
所以从无极之境回来之后,她偷偷回了狐族胜地御灵之境,她终究还是不死心,还想再给自己一些希望。
可是她看到的,却是酒醉癫狂的元悫。
往昔那个气势如虹的元悫去了哪里?
她知道,跟随元若霜一起被锁在了无极之境。
“我觉得大家都疯了,为了爱一个人,不惜耗尽自己所有的生命。”
幕兰抬头看向我,眼神空洞,“我不明白,真的会有哪种爱情,得不到对方,就会死吗?”
那她呢,要死多少次?
我沉默了一下,坐在了幕兰身边。
“也许,这就是凡尘俗世。”
六根不净,生出许多贪嗔痴念。
幕兰无意识的重复着凡尘俗世这四个字,很快就泪流满面。
她站起身目视前方,“我帮你救出元若霜,你带着她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就杀了她!”
说罢,幕兰站着的地方砰一声,一阵轻烟闪过,等烟雾散去,哪还有半个人影。
我看着窗外沉默了半晌,默默回到了自己床上。
幕兰虽然答应帮她了,可我到底太年轻,空有一身灵力,却不懂的运用。
自那日之后,每每午夜时分,她跟着幕兰来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打坐练功,修行幻术。
另一面,她拜托老张去帮她找寻连朝被封印的地方。
这事虽然是机密,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居然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线索。
我这些日子满心都是元若霜,对外界之事便不太敏感,这一日吃罢了饭,她正帮宝钥收拾碗筷,客厅里电话铃声大作,下人接了电话,原是宋仪琳打来找我的。
我接了电话,调侃道,“这倒是奇了,我以为你跟项亦轩你侬我侬,记不得我呢。”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的仪琳急急打断了她,“我你听好,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你赶紧来太白堂,速度要快,晚一些可就要出人命了!!”
我一愣,“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没空解释了,傅我,十分钟之内你赶不到,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匆匆说罢,宋仪琳卡一声挂断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头嘟嘟嘟的忙音发了一会呆,赶忙放下电话就往外跑。
她最近跟着幕兰长进不少,已经学会瞬间移动,她到太白堂的时候,距离宋仪琳打电话,才不过五分钟。
根据宋仪琳的意思,她飞快的赶往后台,可是才到门口,就猛然发现门口多了几个黑色短打扮的人,不断机警的看着过往的人。
我皱了皱眉,利用瞬移进了后台化妆间,一进去,就发现宋仪琳和项亦轩在里头。
看见我来,仪琳欢喜的都要掉眼泪,上前一把抱住了我,“你居然来的这样快我真是要爱死你了!!”
我皱了皱眉,看一眼项亦轩,赶忙退开了她,“你先别急着爱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门口似乎有人把守??”
仪琳急道,“我跟亦轩的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槿洋哥哥的耳朵里,今晚我来找亦轩,等我到这里才发现我被人跟踪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槿洋哥哥马上就会赶来,如果被他知道我和亦轩交往,他一定不会放过亦轩的!”
我眨了眨眼,一脸同情的看宋仪琳,“何止是不会放过,要是被宋槿洋那个恋妹狂魔知道他最爱的妹妹跟了项亦轩,恐怕项先生命不久矣。”
仪琳脸色一白,眼眸里便有了泪花,倒是项亦轩,他看我一眼,摇摇头,“我不怕。”
我瞪他一眼,“你要是死了,仪琳怎么办?”
说着,我瞧一眼外头,今儿不是苏州弹词的场子,项亦轩是不必出去演戏的。
她左右看了看,一排的戏服,瞬间有了办法。
“项先生,你先回避,我要跟仪琳换一身戏服。”
仪琳和项亦轩对视一眼,她们虽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可仪琳知道我绝不会害她。
她朝项亦轩点点头,项亦轩立即去了里面,我和仪琳手忙脚乱各自换好了一身戏服,说是戏服,可苏州弹词对于女性的要求大多都是正规旗袍,或是古装,因此仪琳换了斜襟褂子和襦裙,我穿了男装,正巧是一对儿弹词艺人。
一切换好,外头显见的一阵脚步声,我心知是宋槿洋来了。
她朝仪琳使个眼色,仪琳立即摆起姿态,项亦轩拿了琵琶弹奏,她则站在仪琳旁边,装作演出的样子。
说话间,化妆间的门被人用力打开,果真是宋槿洋,一脸怒气走了进来。
只是他一看见三人扮相,尤其是看见我,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清,我??”
宋槿洋像是见了鬼,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眨了眨眼,一脸纳闷,“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我来跟项先生学戏啊,倒是你,槿洋哥哥,你不是最不喜欢苏州弹词的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问了宋槿洋一个面红耳赤。
他听别人说他妹妹跟太白堂唱苏州弹词的戏子走在一起了。
知道的当时,他恨不能杀了项亦轩,所以他让人密切关注宋仪琳,发誓要抓到宋仪琳和项亦轩在一起的铁证。
今晚,他的人明明跟踪到宋仪琳去了太白堂,他准备一举将项亦轩以诱拐未成年少女罪的名义抓起来,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了傅我。
宋槿洋脸色一阵不好,外头忽然闹哄哄的,就进来了几个警察。
他们原是跟宋槿洋说好来抓项亦轩的,见宋槿洋久久不出来,憋不住便自己进去了,可谁知一进来,这房间里居然这么多人。
看见警察进来,我眼眸一下子便没了温度。
她瞄一眼警察,信步走到他们身边,似笑非笑的看向宋槿洋,“槿洋哥哥,这是干什么,你千万别告诉我,这些警察,是你叫来的!”
宋槿洋面上一烧,赶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哪有的事,我你误会了。”
身边警察一听宋槿洋否认,顿时不满道,“宋大少,不是你说的,有人要诱拐你妹妹,叫我们来抓人的吗,你现在否认,是几个意思?”
宋槿洋有苦说不出,只好阴沉着脸紧闭了嘴不吭声,宋仪琳走到他面前,气道,“二哥,警察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叫人来抓项先生!”
宋槿洋使劲皱了皱眉头。
他抬眼看一眼不远处的项亦轩,项亦轩正一脸冷漠的看他。
宋槿洋被他的目光激怒,道,“仪琳,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爱玩,现在还带累我跟你一起,堂堂千金小姐居然跟个戏子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宋仪琳怒极反笑,“我再不成体统,也比你为了名誉毁掉亲妹妹名节好!宋槿洋,亡我平日里以为你最爱我,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旧封建家族的公子哥儿,拿女人不当人看!”
她冷笑一声,抬手指向项亦轩,“你说他是戏子,你看不起他,我倒想问问你,你凭什么看不起他?他凭本事赚钱,不偷不抢,光明正大,怎么就丢人了?倒是你,不过是生在一个好家庭,从小吃穿不愁,过了两天好日子就自以为自己是人上人,如果今日你和项先生兑换身份,我且问问你,你可有本事养的活自己??”
宋仪琳怒极反笑,“我再不成体统,也比你为了名誉毁掉亲妹妹名节好!宋槿洋,枉我平日里以为你最爱我,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旧封建家族的公子哥儿,拿女人不当人看!”
她冷笑一声,抬手指向项亦轩,“你说他是戏子,你看不起他,我倒想问问你,你凭什么看不起他?他凭本事赚钱,不偷不抢,光明正大,怎么就丢人了?倒是你,不过是生在一个好家庭,从小吃穿不愁,过了两天好日子就自以为自己是人上人,如果今日你和项先生兑换身份,我且问问你,你可有本事养的活自己??”
宋仪琳本就是学校里的优质辩手,后来又存了做记者的心思,口才自然是不可小觑的,便是在学校里,几个大男人都不见得是她对手。
她又是宋家的独女,上头几个哥哥都宠她宠的没边,所以她骂起宋槿洋来也是毫不客气。
外头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宋槿洋被骂的脸上实在挂不住,勉强道,“宋仪琳,这就是你的好家教!”
仪琳冷笑一声,道,“我哪里来的家教,我的亲哥哥都能干出这等龌龊下作的事情来,我还有什么脸面敢说自己有家教??”
说罢了,她拉着我自行走到警察身边,道,“警察先生,可是这位宋先生诬告项亦轩先生诱拐少女?我和我这就跟你们回去,要审要查我们绝没有怨言,可是宋槿洋我告诉你,到时候警察要是查清楚了项先生是冤枉的,你可仔细着些!!”
说罢,仪琳就推着警察往外走,警察被她一番话唬住,宋槿洋也吓的不清,赶忙就去拦,整个化妆间闹成一团,好不热闹。
就在这以后,外头忽然有人大喝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仪琳和我先是一愣。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仪琳赶忙越过人群看去,就发现梁西木一身戎装,正站在人群外面,一脸的寒霜。
仪琳没想到会惊动梁西木,失声道,“大少??”
所有人皆一震。
周围人群自动从中间让开路,梁西木看见宋槿洋,眸子一寒,顷刻间就带了冰碴儿,宋槿洋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刚才混乱之中,他不知怎么的,居然死死抓了傅我的手。
宋槿洋后背一寒,脑门上便有了汗。
他蹭的一下放开我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梁西木走到她们面前,看了看众人,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叫警察来??”
仪琳瞪一眼宋槿洋,委屈道,“我跟我来向项先生学戏,我二哥突然就带了警察来抓我们,说项先生诱拐我们。
宋槿洋头皮一紧,慌道,“不是的…”
梁西木皱了皱眉,看一眼外头站着的警察,立即便有主事的警察小跑上来,陪笑道,“大少,”
只是还没说完,梁西木道,“照规矩,有人报案你们出了警,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