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风吹过去。
梁西木去看她,她也看他,两人对视了半天,梁西木一句话不说转身就上了车。
待汽车走远,我还是一脸疑惑,“他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我已经很久没做梦了。
她又梦到了白衣女子。
梦中的雪境这一次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女子被冻的直哆嗦,她蜷缩在角落里,却还是躲不过肆虐的风雪。
我仿佛感同身受,身上一阵寒一阵热。
她想救他,可是一如往昔,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
画面忽然变了。
她身处一艘游轮之中,漫天的大火,耳边的呼救声和爆炸声不绝于耳。
她光着脚一身白衣站在大火中央,忽然,她的视线被不远处半趴着的军人吸引。
就算是被火光迷了眼睛,她也认得那熟悉的身材。
他半趴着,浑身是血,只露出半边脸,可却足以让我认清,是梁西木。
她跌跌撞撞跑过去,可是没等她走进,从梁西木身上站起来一个影子,他的魂魄已然脱离他的身体,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梁西木......死了!!
我瞳孔一缩,止不住的尖叫起来。
很快,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梁西木一把推开房门跑进来,我大概在做梦,躺在床上不住声得尖叫。
梁西木唤不醒它,只好猛拍她的脸颊。
“我,我你醒一醒!”
我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睁开了。
床头开了微弱的灯,光线昏暗,她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回到现实。
她做梦了啊。
我的眼眸对上梁西木焦急的脸,他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没有弹孔,没有鲜血,也没有灵魂出窍。
他还活着,还活着。
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恐惧,我哭起来。
她咬着唇,直哭的心口抽痛,双手抱了胸口痛苦的蜷缩在一起。梁西木抱了她起来揽进怀中紧紧抱了,焦急道,“你怎么了梦到什么了?我你别吓我!”
视线早就被泪水模糊,我只是摇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觉的越来越喘不上气,一把抓了梁西木的手无助的叫“西木哥哥”,梁西木低头看,我整张脸涨的通红,快要窒息的样子,他一急,朝外面吼道,“去请大夫!”
折腾了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医生给我输了氧,又打了一阵镇静剂,临到天明,我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何氏请了大夫去外面说话,梁西木脸色不好,阴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氏也忧心道,“我长大之后,身体已经好多了,这症状我还是第一次见。”
大夫是梁家的专职医生,已经供职多年,对于我的身体,他没什么把握,想了想谨慎道,“小姐身子确实已经好了,刚才检查也无大碍,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想,是否跟小姐做的梦有关。”
小桃一面说,一面扶着她坐到了床上,我喘口气反手抓住了小桃的手焦急道,“西木哥哥呢?”
“少爷去上班了呀,“
想起梁西木的叮嘱,小桃问道,“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大少,让大少回来陪您?”
他是安全的,他还活着!
一切都是梦。
我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松了下来。
“不用了。”
她疲惫的摇摇头,自己爬回到床上。
梁西木一下班,就赶了回来。
到了家,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径直走到我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我正靠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听见声响,我回过头,看见是梁西木,昨晚那一幕突然闯入脑海,我抬起手一把捂住唇,止不住的哀戚。
梁西木以为她还没好,大步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了急道,“怎么了,还哪里不舒服?”
我勉强收拾了情绪,摇摇头不说话。
好半天,她依偎进梁西木的怀抱。
“西木哥哥,我昨天晚上梦见你死了。”
梁西木一怔。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把脸埋进他怀里,一个劲的摇头不说话。梁西木想了想,扶了她起来。
“你就为这个?”
看见我点头,梁西木半是好笑半是心疼,“老话不是说梦是反的吗,你瞧瞧,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情,你把自己弄的大病一场。我,我不会死,我会活的长长久久,陪在你身边。所以以后要是再做这种梦,记住梦是反的,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好吗?”
我眼泪汪汪看了他许久,重又依偎进梁西木的怀抱。
可她的心,却还是忐忑不安。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梦境中,梁西木和白衣女子的身影相互交替.....
不,她不信这只是梦。
第二日,她已经没有大碍,求了梁西木好久,他才准许她去上学。
去上学之前,她转道偷偷去找了洛衡,洛衡听说她病了,但不知什么病,看着她气色不好,担心道,“我听说你病了?”
我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末了,对洛衡讲,“洛衡,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可不可以把西木哥哥这阵子的行程都告诉我?”
洛衡挑了挑眉,“不是梦吗,你还当真?”
我摇摇头,“我心里很不安稳。那场景太逼真了,我如今想起来都浑身发抖。我不会随便做梦的,还是小心些好,要是真只是梦,那就谢天谢地。”
洛衡虽然有些不信,但梁西木的行程大多都透明,告诉我也无妨。
这样过了一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渐渐要安心的时候,洛衡带来一个消息。
薛彦和正式派了特派员来,把小东岗划给梁仲林。
为表欢迎,梁仲林在一条名字叫做阿波罗号的游轮上设宴,招待特派员。
听见“游轮”二字,我脸色“噌”的一下就大变。
记忆里那漫天的火光合着梁西木的鲜血曾经染红了她的眼睛。
“就是这个!!”
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洛衡皱了皱眉。
“还真有这事??你以前也做过这种预知的梦吗?”
我摇摇头,“这是第一次。宴会几号举行?”
“下星期三晚上七点半。”
我沉默了半晌,“你帮我混进去!”
洛衡眼风一紧,“我怎么帮你混进去??何况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好??要我说,你把这事告诉梁西木,不能说那么玄乎,让他小心总行吧?”
我撇他一眼,“如果你是梁西木,你会信??”
洛衡一呆,他.....不信!
可是,“我,不是我不帮你,这太危险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很危险,可对于我来说,没有难处,”我扬了扬下巴,“我有人保护。”
洛衡看了看她左右,莫名道,“在哪??”
说话的功夫,老张从戒指里飞了出来。
他走到洛衡身边,拉了拉他的耳朵,洛衡转头,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洛衡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噌的一下就白了!
“傅我!”
他僵在当下,咬着牙叫我的名字,“你,你这什么东西??”
我嘿嘿一笑,走到他面前,“专门保护我的....鬼魂!”
洛衡想大叫,忍住了!
他谄媚的一笑,对着周围空气道,“嗨,大哥,你好!我叫洛衡,我是傅我的好朋友,以后也还请你多多关照!!”
老张早飞回去了,我忍着笑故意吓唬他,“那你还要不要帮我?”
洛衡为难道,“你都有它们了,还需要我帮忙?”
我眯了眯眼,抬手抚上他的发梢,“哎呀呀,这么好的头发,老张想要你头发,给了算啦!”
洛衡一惊,“别别别!!!我.....我答应就是了!”
我咯咯笑起来,洛衡想动又不敢动,小声道,“你倒是先让他回去啊!!”
两个人闹得开心,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军政府大门里,一辆车驶出来,瞧见我,悠悠停了下来。
她仰着头对着洛衡笑的开心,洛衡不知为何,一脸苦楚。
我转身就走,洛衡无奈之下,只得匆匆追上去。
洛衡看不见的地方,我笑的恣意而张扬,眉眼间藏不住的霸道。
这一切,都落入梁西木眼里。
坐在副驾驶的丁鹤桥皱了皱眉头,微微转过头,“大少,咱们去哪?”
好半天,后座吐出两个字,“回家。”
我回家的时候,梁西木早回来了。
如今梦境终于有了准信儿,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悄然落地,人也就不再像前些日子那么恹恹的没精打采。
饭后她同小桃一起叠被单,她最爱粉色床单,何氏便买了许多各种质地的粉色床单给她用。
主仆二人正叽叽喳喳讨论新买的丝绸床单好舒服,梁西木从外头进来,小桃知趣,借口拿东西溜了出去。
梁西木晃悠了一圈,在她床上坐了。
“今天心情不错。”
他看着她道,我笑道,“我哪天都开心啊。”
梁西木笑了笑,“自打你做梦,就一直无精打采,今天看起来格外的精神。说说,有什么好事?”
我摇摇头,“没有。”
“真没有!”
我顿了顿,想起游轮的事情,道,“对了,明天我就回家去住了,西木哥哥你最近忙,要注意身体。”
她笑眯眯看他,一副小女儿神态。
梁西木无端想起下午她看洛衡的样子。
他忽然觉的嫉妒。
“怎么这么快回去?”
我瞪大了眼睛,“这还快??我都在官邸住一个月了!要不是你说我身体不好要在你身边休养,我早就回去了。永安和青司都快无聊透了!”
梁西木心里忽然响起一句话,回家住,也就可以和洛衡随便见面,再没有人阻碍你们了。
梁西木没来由的心烦。
他真想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洛衡。
可按照我的性格,她一定会糊弄他她们只是朋友。
她对他从来都是这样,遇上重要事情从来都是插科打诨。
可是也对,天下间,有哪个妹妹不是这么对哥哥的。
第一次,梁西木对于自己是傅我哥哥这个身份极度的不满,未来的某一天,他还要牵着她的手把她交给能让她幸福的男人。
他好半天不说话,我一抬头,就发现梁西木盯着她的床单,脸色阴的吓人。
“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
梁西木不说话,沉默看她,我抱了他的手臂摇晃两下撒娇,“好啦好啦,谁叫我喜欢你呢,管严点就严点吧!”
一面说,她一面靠在他肩膀上甜甜的笑。
摇摇头,梁西木抬手点了点她脑门,“你这么野,我要是不管紧点,将来怎么嫁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