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都给我冲啊!”
“只要霸占了这寨子,你们就有大把的食物!”
为首一名穿着狼皮衫,留着一撮小尾辫的独眼汉子挥手高喊着。
一听到‘食物’,这些疯窜的流民瞬间情绪高涨,连带步伐都愈发的快了,恍惚间,仿佛蜕变成了一支势不可挡的精兵。
独眼汉子见着这阵仗,嘴角泛起的笑意渐浓。
他随着一众流民来到了黑风寨里边,旁边一名手下一脸亢奋地道:“头儿,我们终于攻进黑风寨了!这黑风寨马上就是我们的了!”
“是啊,这黑风寨马上就是我们的了!”
独眼汉子阴冷的眸子里透出点点流光,沉声道,“三年了!我足足等了三年了,今日终于让我等到了!”
三年前,他卢金虎,曾也是黑风寨的一员。
后因屡犯寨规,而被逐出了黑风寨。
只是,他心中不服,一直存有一股怨恨。
在他看来,作为一名山匪,所谓的日常便是打家劫舍、行尽恶事,这样才能对得起‘山匪’的恶名。
可偏偏,这黑风寨的狗屁寨规,反其道而行,需行尽好事。
山匪做好事,这算哪门子事儿?
当时,他立马就不乐意了,一怒之下直接劫掠了一个小山村十八户人,而最后的结果,也不言而喻……
因未伤及人性命,故而被打了三十大板,逐出了黑风寨。
这些年来,他的心中一直愤愤不平。
今日,他重新踏足黑风寨,便是要告诉这群愚蠢的山匪:恶人,就当行恶事!
故而,他将手中的大砍刀搁于肩膀处,扯着嗓子,趾高气昂地叫嚣道:“喂,黑风寨的蠢货们,你爷爷卢金虎又回来了!”
此时,黑风寨的山匪早已被众多的流民冲击地溃不成军。
虽不至死,但也是损伤不小,各个都被耗地精疲力尽,最后实在阻挡不住这群流民,也只得退至一旁歇息,任凭他们强抢山寨。
他们并非恶徒,故不杀人。
更何况,这些流民,都是逃荒的普通百姓,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之人,又如何下得去手?
但,他们也明白。
如此下来,他们也必将被活活耗死。
冯默看着这一幕情形,胸口隐隐作痛,有些不忍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有不少兄弟都受了伤。”
宋疤子面无表情地回应了一句,停顿了一下,又道,“这样下来,终究不是办法。”
“寨主,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一众山匪都将目光投到了冯默身上。
“实在不行,就将所有的银两和米粮都分给这些流民吧。”
冯默沉思了一下,整张老脸尽显疲惫之色,徐徐开口道,“我们再另想办法。”
分?
众山匪的神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宋疤子指着这蜂拥混乱的场面,气不打一处来:“大当家的,您瞧这情况,还需要我们分吗?这分明就是明抢啊,到时恐怕连一点残羹剩饭都不会给我们留下!”
“唉。”
冯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总不能将这些无辜的流民统统杀光吧?”
杀光?
他们下不了手。
而且流民数量太过庞大,杀光根本不现实,保不准他们还得被这些流民反杀了!
众山匪皆沉默了。
似乎眼下,他们唯一能做得,就是耗着等死。
向文柳见着众人沮丧的模样,出言安抚道:“大家也别太悲观了,卫公子先前不是说,祁王带领的精兵不日便可赶到。”
“我相信,只要我们再撑一撑,便可以借祁王之力替我们解围了。”
虽说希望不大,但至少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眼下,他们也别无选择。
而正在这时,一阵叫嚣之声鼓动他们的耳膜,寻声望去,只见另一处站着十多名流寇。
当见到那为首叫嚣之人,黑风山一众山匪顿时瞳孔收缩。
此贼,是黑风寨的败类!
“卢金虎!!”
宋疤子冷眸一凝,手中握着大关刀隐隐作动,发出丝丝轰鸣。
而他,也发出暴怒地低吼,“这贼人,竟还有胆来我黑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