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最旁边的位置,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
为首之人,正是之前独自前往镐京传达消息的冯裕。
他们四人,都是皇城司的人,此次来到东州自然是得到命令,来此协助增援的。
因为要办正事,所以他们桌面上摆放着的并非酒水,而是普通的茶水。
其中一名手持杯子的黑衣男子听到旁边桌的议论后,扯了扯嘴角,嗤之以鼻道:“滑天下之大稽。”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也就只有同桌的仨人能听见。
另外一名束发别赞的男子亦是冷笑着附和道:“说东平侯与那伙前朝余孽勾结,确实可笑。”
那名面容冷艳的年轻女子则是说道:“那人在那边说得有理有据的,听着倒不像是假话。”
束发男子轻笑道:“东平侯,乃是我大梁的股肱之臣,要随便换成他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东平侯,能让人信服?”
那冷艳女子反驳道:“所谓无风不起浪,岂有空穴来风的道理?”
束发男子一阵语塞。
一直沉默着的冯裕微微皱眉,打断道:“行了,你们也别瞎争论了,若这东平侯真有问题,想必陛下那边自会有决断的。”
他抬起眼皮,斜视仨人一眼,淡淡地说道:“可别忘了我们此次的任务了。”
此次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剿灭南蛮贼人,铲除前朝余孽!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在等待一个人。
宋迎杏!
自从上次分别后,就一直断了联系。
冯裕心头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宋副使是落到那伙南蛮贼人手中了?
可一直就这么等下去,终究也不是个办法啊。
黑衣男子看向冯裕,试探性地问了句:“宋副使她……?”
其余二人也都看向冯裕。
冯裕轻轻摇头。
一瞬间,众人默然。
不远处,有一道身影匆匆忙忙地跑近而来。
在来到他们这一桌跟前后,止住脚步,也不说话,直接将一封未拆封的书信递给了冯裕。
还不等他们询问什么,那人已是再次迈着仓促的步伐转身离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什么状况?”
“哪来的信?”
“信上写了什么?”
看了一眼那人离去的背影后,那三人重新看向冯裕,一连问出了几个问题。
冯裕默然拆信,当看到信上的内容后,顿时神色大变。
仨人发现了不对劲,当即问道:“怎么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冯裕满脸阴郁,沉闷地说道,“算了,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他将那封书信摊在桌面上。
其余三人看了一眼,神色迥异。
因为写这封信的人,正是宋迎杏。
宋副使主动联系他们,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可那个不太好的消息是,这上面写的内容,竟是东平侯与那伙前朝余孽勾结了,让他们小心为上!
东平侯竟然真与那伙前朝余孽勾结了?
这让两名男子皆感到震惊,难以置信。
反观另外那名冷艳女子,双手环胸,有些幸灾乐祸,“我刚怎么说来着?”
那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再自讨没趣的出言反驳。
若是方才隔壁桌所散播的消息当不得真,那他们总不能不相信宋副使吧?
黑衣男子沉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束发男子和冷艳女子都没有开口,像是在等待着某人的决定,毕竟冯裕才是他们四个人之中的主心骨。
冯裕揉了揉眉心,略感头疼,深思熟虑了一番后,做出一个决定:“以防万一,我们先去东平侯府盯着,若是真出现什么变故,我们也好提前应付。”
其他三人神色严肃地点点头,皆无异议。
——
东州某处。
有一名穿着一袭白衣,留着龙须刘海的年轻男子手持折扇,轻轻摇曳,气定神闲的走在某处无人的街道上,好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他面容俊美,身着的白衣干净的一尘不染,这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就宛如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谪仙人,风采绝艳,快意至极。
他,来自镐京,名为顾惜阳,正是大梁当朝宰相股千寻之子。
不过现如今,他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叫崔东城。
他合拢折扇,轻轻敲击手心,喃喃自语道:“崔东城,崔东城……嗯,这个名字好啊。”
“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崔东城了!”
他那张俊美的脸颊上洋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前朝余孽是吧?那就让我来好好会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