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的一众暗影卫听到这话,都不由的面面相觑。
不是杀东平侯,难道自己等人都理解错了?
一些人下意识地望向王雯。
王雯翻了个白眼,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我所说的也只是猜测,又不是事实。
“那公子的意思是……”
众人看向卫央的神色皆是一副茫然。
事实上,他们的确已经被整懵了。
卫央无奈地解释道:“其实也简单,我就是在赌东平侯会不会来,如果他来了,那我就是赌赢了。”
“你们试想一下,倘若一个东平侯与我们这伙前朝余孽勾结,会是如何的光景?”
说到这,卫央神采奕奕,满怀期待。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或者说,都已经傻眼了。
殿下这是疯了吗?
那东平侯怎么可能会与我们站在同一阵营啊?
龙姜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道:“公子,咱们要对那东平侯威逼利诱?那他也不会妥协吧?”
卫央摇了摇头。
跟这些家伙说起来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就你们这样的脑子,怎么有胆子复国的啊?怕是到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卫央倍感头疼地揉着眉心。
他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应该已经很好理解了,结果……是自己想太多了,太过抬举他们了。
阮柏锁紧眉头,沉思了一番,凝声说道:“公子的意思,实际上是想让外人误以为东平侯与我们有勾结吧?”
“嗯,不错。”
卫央对着阮柏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说白了,就是让外人误以为是勾结,做戏给大梁看。
阮柏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可若是外人明知道咱们劫持了东郭策,这一点,似乎也没有说服力吧?”
在阮柏想来,只要东平侯发布一个声明,谁会傻乎乎的认为他会与前朝余孽有所勾结?
“是这个理。”
卫央微眯着眼,笑呵呵地说道,“可若是有那位三皇子作佐证呢?”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若是有那位三皇子夏玉宸站出来作证,那这信服度可就大大提升了,到时候东郭弘毅那顶与前朝余孽勾结的臭帽子想甩都甩不掉了。
阮柏又问道:“公子如何能说服那位三皇子?”
众人齐齐看向卫央,一脸的期待神色,他们觉得自家这位殿下是愈发的足智多谋了。
“不用说服,那位三皇子晓得其中利害,必然会这么做的。”
卫央故作神秘地卖了一个关子。
陈靖州在那位三皇子面前必然会一股儿的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到时候东平侯背地里所做的那些腌臜之事都会被揭露。
以三皇子夏玉宸的秉性,如何还能容得下这位东平侯?
更重要的是,这位东平侯是太子的党羽,那么落到三皇子夏玉宸的手里,他必然会站出来‘仗义执言’,狠狠地践踏几脚了。
这也算是偿还了卫央的那份恩情。
所以卫央相信,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那位三皇子也知道该怎么做,这算是‘同道中人’的一种默契了。
到时候东平侯一旦落实了与自己这些前朝余孽的勾结,那么想必大梁那边都会亲自操刀动手了。
狗咬狗一嘴毛,真是有趣极了。
想到这茬,卫央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他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接下来只需要静候东平侯佳音就是了。”
“不过他若是不来的话……那就只能选择将东郭策先放了,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效果肯定会差很多。”
“总之,事后需要你们将‘东平侯与我们勾结’的消息散播出去!”
正堂内一众人听得心惊胆寒,连连点头。
杀人不用一刀一刃,完全不见血。
他们很难想象,自己等人若是与殿下为敌,会是怎样的恐怖光景?
简直不敢往下想。
说完这一档事,卫央有些疲倦。
他对着众人挥了挥手,“都散了,歇息去吧。”
于是,阮柏、王雯等人皆告辞离去。
龙姜、李开奇那几个贼头贼脑的家伙还想留下来与殿下复盘说上几句,却被卫大公子瞪眼赏了个‘滚’字。
我与阮柏王雯他们说也就算了,与你们说,确定不是对牛弹琴?
于是,那几个家伙悻悻然地离开了。
出去之时,恰好遇到了陆白霜。
他们几个打了一声招呼后,拔腿就跑,生怕被这位陆师姐看着不爽再次挨一顿揍。
陆白霜在服用了那些培元丹后,气色明显好上了许多,那张向来冰冷的俏脸此刻有了几分红润的光泽。
她迈着玉步,走进正堂。
卫央抬了一下眼皮,随口问道:“聊完了?”
陆白霜走近到卫央身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她方才专门去找了一趟陆乘风,也就是她那个所谓的二叔。
原本只是简单的聊一些过往,毕竟陆白霜想知道自己父母生前的一些事迹,可聊着聊着,却聊到了当年害死自己一家的元凶。
据陆乘风所说,当年那场平凉之战中,参与围杀大哥陆远征一家的有不少人,其中最为瞩目的一人便是如今的东平侯,东郭弘毅。
另外一人则是一名大魏叛徒,曾是陆远征名下最得力的军师,却阴险的背后捅了刀子,将整个陆家置于死地,而后他便转投阵营,如今已经成为了大梁当朝的宰相,名叫顾千寻。
这些事情,李恭维也是知情的,只是从未对陆白霜提及过,生怕以陆白霜的性子会酿成大祸。
陆白霜当时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腔的怒火暴出,双手握拳,全身的关节都在喀喀作响,甚至有种直接单枪匹马杀到镐京的冲动。
但好在最后恢复了理智,冷静了下来。
倒不是她忘记了仇恨和愤怒,而是想到,这东州这边同样也有一个必杀的仇人,东平侯东郭弘毅!
陆白霜抬起头,红着眼眶看向卫央,杀意暴动,一字一顿道:“我要那个东郭弘毅死!”
卫央隐约猜到了几分,点点头,笑道:“放心,我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