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旁边的刁有为和张哈皆是一脸戏谑地凝视着车板坐着的文心远。
在七品高手面前,还嚣张个什么啊?
一想到昨日的憋屈,刁有为愈发恼火,沉声厉喝道:“还不速速滚下来受死!”
“你让我滚下来我就滚下来啊?”
文心远悠哉地坐在车板上,压根没有下来的意思,反而高仰着脸,不屑地道,“老子偏不!你能奈我何啊?”
“你……”
刁有为气得咬牙切齿、青筋凸显,那一双盯看着文心远的眸子犹如毒蛇一般,像是恨不得立马扑上前去撕咬一口。
只可惜,他自身的实力不济,最终只能扭头看向身旁的老管事,求助式地唤道:“老管事!”
老管事也不多说,那佝偻的身形直接跨前一步。
他始终微眯着眼睛,但又透着一条缝隙,微微仰起头,面向文心远,神色淡然地说道:“既然你不愿下来,那我也唯有出手将你强拽下来了!”
说罢,他目光一凛,周身原本平稳的气息,突然间暴涨开来。
那原本佝偻的身形,陡然间变得无比精神抖擞。
他脚步挪动,轻轻地向前一踏,脚底用石板铺成的道路隐隐作响,像是要碎裂开来一般。
唰!
紧接着,他的身子向前倾斜,奋然出手一抓,试图要将文心远从高高在上的车板强拽下来。
心有傲气的七品高手自然也不喜对方居高临下地俯瞰自己,这一出手,招式凌厉,速度极快,也丝毫不显拖泥带水。
文心远见状,瞳孔微缩,心下暗惊,好快的速度!
眼见着那一手利爪愈发逼近,他根本无处可躲,唯有从车板上翻滚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猛然从车厢内窜出,旋即一掌拍去,在触及对方利爪时,突然间化为双指,直戳对方掌心,巧妙得化去了对方的力道,致使那老者猛地抽回手,退至了原地。
那老管事稳住身形后,面露诧异之色,猛地抬起头,便见到了那张俊朗不凡的面孔。
一个十分俊美的年轻男子。
只听得那身影淡淡地说道:“想要动我的人,怎么也得要问过我答不答应才是,要不然,实在很不礼貌啊。”
说话间,那身影已从马车上轻飘飘地跃了下来,稳落于地面。
正是,卫大公子是也。
他方才在车厢内交代沐秋池和顾念二女,让她们留守于车厢内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倒不是怕敌不过那个七品实力的小老头儿,只是怕一会儿打斗起来,对方又想着故技重施、趁乱挟持。
有了前车之鉴后,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让二女陷入险境。
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
“六品?”
老管事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年轻人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
昨日张哈已然说过有一个至少六品的武者,想来就是眼前此人了。
他别过脸去,看向刁有为,以示询问。
刁有为看到卫央,便回想起昨日的种种羞辱,气急败坏地道:“是他!就是他!”
“老管事,你可一定要废了这个小畜生!”
老管事微微点头,风轻云淡地说道:“嗯,区区六品罢了。”
他堂堂七品武者,自然不会将一个区区的六品放在眼里。
哪怕对方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应是天赋异禀。
但是武道一途,可不是光靠天赋就能成事的。
方才的那一记短暂交手,他只当自己是轻敌大意,才略输一筹。
要知道,在这二十年间里,他的实力虽然一直停滞于七品,止步不前,但在真正的实战经验上,那可谓是极其的丰富。
岂是一个区区六品的年轻人所能比得了的?
再者说,抹杀天才,也是一件很意思的事情,不是吗?
而更关键的是,对方竟胆敢在刁家的地盘打刁家人的脸,这绝对不能容忍,要不然,今后刁家还如何在邳邑县立足威慑?
他之所以答应出山,原因无外乎两点,其一,为刁家寻回颜面,其二,便是震慑四方宵小,让所有邳邑县的人都知道,他刁家,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能踩上一脚的。
老管事那双昏沉的眸子眨闪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下跪磕头,我兴许还能大发慈悲的让你痛快一些。”
“要不然,哼哼……”
他冷哼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卫央微微眯起眼睛,轻笑道:“那我若是不跪下磕头呢?”
“那我便会让你痛不欲生!”
老管事拢袖,负手而立。
他就这么直直地站立着,浑身仿似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势。
这,便是七品高手的倨傲!
紧而,他又以长辈的姿态,劝说着道:“年轻人,需当审时度势啊。”
卫央却是摇了摇头,否决道:“不,老头子,是你太老了啊。”
老管事面色一沉,当即厉声道:“不听老人言,不识抬举!”
“死!!”
他暴喝一声,眼眸之中爆射出一缕杀意十足的寒芒,脚下一踏步,便向着卫央猛然挥拳而去。
那矫捷的身姿,就如同灵活的猕猴一般,眨眼消失于原地。
再出现时,那一拳已直攻卫央的下腹。
卫央至始至终都神态自若地站于原地,直至那一拳靠近,身子才微微向后倾靠,顺势一掌拍出。
似是企图要挡下这力拔山河的凶猛一拳。
老管事见状,嘴角扯出一抹不屑地冷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