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计在于晨。
所以,卫央一大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内完完整整的打了一套太极。
下盘稳如泰山,招式行云流水。
整套拳法,几乎一气呵成。
待得完毕后。
文心远众人也都准备妥善了,还专程跟陆家借了三辆马车。
只见一众人等候于院门口,为首牵着缰绳的文心远对着卫央喊道:“公子,可以出发了。”
卫央来到水缸前,掬水洗了把脸,简单地去除了一下身上的汗渍,说了一句‘来了’,便向着院门口而去。
除了文心远一众人以外,院门口处还站着一道体型魁梧高大的男人,及一名身着青衫的清瘦中年男子。
这二人,赫然就是拓跋孤勇和陆乘风。
他们二人,在知晓卫央等人今早要前往邳邑县的卫家之后,便早早候于此处相送了。
待得卫央走近过来时,陆乘风拱手行了一礼,恭敬道:“卫公子。”
拓跋孤勇同样也是用大梁人的方式,拱了拱手,只是身为南蛮人的他,做出这个姿势后,实在别扭的很快,所以在拱手之后,很快就放下了。
他那高大的身形走动了几步,凑近到卫央身边,低声道:“人多眼杂,六王爷就不亲自出面相送了,还望卫公子你见谅。”
“无妨。”
卫央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嗯。”
拓跋孤勇点了点头,又神色凝重地说道,“卫公子所交代之时,我们这边已安排妥当,相信身处在南蛮的九公主,不日就能收到消息了。”
对于这一点,卫央其实是不在乎的。
他只在乎的是,那所谓的九公主能不能尽快赶来,赶来了之后能不能尽快救治好厉飞候。
于是,他只是微微点头,敷衍了一句:“嗯,那就好。”
拓跋孤勇站在那儿,尚未离去,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卫央看着他,问道:“还有事儿?”
拓跋孤勇迟疑了一下,凝声说道:“卫公子身份尊贵,此去路途艰险与否,尚不可知,不如让本帅护佑你们前去。”
卫央岂会看不出他的这点小心思,笑着婉拒道:“就这么一点路途,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就不劳烦老哥相送了。”
“再者说,大帅可是对我的实力不放心吗?”
说完最后一句后,他微眯着眼睛,盯看着拓跋孤勇,似有调侃之意。
表面上是为自己保驾护航,实则无非就是监视罢了,怕自己暗中玩一手金蝉脱壳,那这所谓的联盟计划可就一下泡汤了。
拓跋孤勇闻言,面色一僵,干笑着道:“我对于卫公子的实力,自是放心,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随你们一并前去了。”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多说一句,卫公子,务必一路小心!”
这一番话倒是出自真心实意的。
毕竟,这位卫公子出了事儿,那谁给他们来调制火药?
“放心吧。”
卫央神色淡然地说道。
拓跋孤勇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转身向着里边而去。
一旁的陆乘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也就简单的说了‘一路小心、一路顺风’之类的话。
随后,卫央等人便一同上了两辆马车。
厉飞候则是被单独摆放在了第三辆马车之中。
见着三辆马车缓缓地行驶离去,拓跋孤勇再次从院门内走了出来,眼眸之中闪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做出了一个不经意间挥手的动作。
咻!
咻!
旋即,有几道潜藏着的黑色身影如狡兔一般穿梭而去。
而他们的目标,正是卫央等人的三辆马车。
陆乘风虽然看在眼里,但也并未说什么。
毕竟,这其中的事情,他根本插不上话。
不过,心中倒是有一个疑问。
想了想,他对着拓跋孤勇问道:“大人,那卫公子姓卫,难不成是那卫家之人?”
“卫家?”
拓跋孤勇微微一愣。
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没有考虑过。
这突然间的一问,倒是让他感到有些荒谬可笑。
堂堂大魏前朝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出自世俗商贾的卫家呢?
若那卫家真是昔日的皇亲国戚,想来早已被大梁斩草除根了,绝不会苟延残喘至今。
当然,对于卫央的真实身份,他自然不会告知陆乘风。
陆乘风见其不说话,反而轻笑着,再次忍不住问道:“大人笑什么?难道是我说错了?”
拓跋孤勇面色一冷,语气不善地喝止道:“不该问的别多问,你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
“要不然,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都不带正眼瞥看陆乘风。
留下陆乘风一人,呆呆地站于原地。
良久之后,他攥紧了拳头,双眸之中透出一抹寒光,就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怨恨和戾气一般。
又过了一个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逐渐平缓,随后整个人恢复如常。
有些事情,他不是不想去做。
只是,终究是能力受限。
不得不为苟活下去,而隐忍待发。
……
三辆马车呈一字型,行驶于小道上。
“驾、驾……”
文心远驾驭着为首的一辆马车,大幅度地甩动着缰绳。
突然间,好似发现了什么异样。
他逐渐放缓了速度,跟随其后的两辆马车,也逐渐慢了下来。
他回转过头,对着车厢内的人沉声说道:“殿下,我总感觉有什么人在跟着我们。”
说话间,他眼角的余光向着四周扫视而去,后方,隐约间可看到几道残留的黑影,但又不是很确定,觉得兴许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无非是几个南蛮探子罢了。”
卫央坐在车厢内,没有探头去看,只是淡淡地说道,“那南蛮的六王爷可是生怕我带着你们一同跑路了,担心的很,所以暗中找了几号人盯紧着呢。”
“没事儿,不用管他们,我们只管前行便是。”
坐在车板上的文心远听后,顿时恍然,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驾车前行。
不过才驾了一会儿的工夫,他又‘吁’的一声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也正有两辆马车赶来,由于道路窄小的缘故,恰好堵住了彼此间的去路。
处在车厢内的几人,只感到一阵颠簸急停,身子也跟着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