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哈一双血眸死死地盯看着卫央,气得浑身暴动不止:“你,你简直……”
他本想说一番让对方知难而退的威胁之词,可说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
因为他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既敢下此狠手,显然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吓唬得了的。
若是换做一般人,在听到七品高手之时,定会吓得屁股尿流,或是直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有一种戏谑和不屑,就像是对于所谓的‘七品高手’很是嗤之以鼻。
要知道,那可是七品高手啊!
是七品高手啊!
这家伙为何这般表情?
张哈心底有些抓狂,甚至发着无声地嘶吼。
他觉得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对方了,若非有所依仗的话,那么,这家伙必然就是一个疯子了!
想到这,他的心中又十分痛恨王春花。
这头蠢猪,好端端地非得去招惹这疯子干嘛?
一时间,竟是将他张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难道真要回去请那位坐镇刁家的七品高手?
且不说能不能请来……他作为刁家的护卫之一,决不能丢下家主独自而去啊。
最终。
他泄了一口气,目光凝视着卫央,缓声道:“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才能放过家主!”
听到这话,卫央就知道对方是妥协了。
他微眯着眼睛,那双好看的眸子就宛如是狐狸眼一般,明媚且狡黠,忽然间,轻笑了起来,道:“这个嘛,简单。”
“我听闻刁家是百年商贾之家,亦是这邳邑县最大的商户,应当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说话之时,他还故意加重力道掐了掐刁有为,致使其从喉咙里发出痛苦地嘶叫声。
还真是挺惨的。
张哈看着自家家主口吐白沫的惨状,实在于心不忍,深缓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地道:“行,你想要多少?”
既是图财,那就好办。
毕竟,刁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卫央觉得这位刁家主在自己手中,应当可以狮子大开口,于是想了想,指着地面倒下的一干人,问道:“这地上总共是多少人?”
这摸不着边的问题,一下子把张哈问愣了。
我问你需要多少银子,你却反问我这地上躺了多少人?
这家伙的思维,还真是……飘忽不定!
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清点了一下人数,如实回应道:“总共五十六人。”
这其中,他把杨铁也算进去了。
“五十六人……”
卫央默念了一句,用手肘扣着刁有为的脖子,另一只摸了摸下巴,掐算着道:“嗯,那就随便给个三十万两银子吧。”
“……”
饶是他心里早已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但当听到‘三十万两’时,还是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三十万两银子,那可是足足三万金啊。
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洗劫国库啊?
哪怕刁家再有钱,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啊。
在场众人亦是听得面面相觑。
有人感叹地说道:“三十万两银子,我滴个乖乖,这怕是得将整个刁家都变卖了吧?”
这个年轻人。
果然还是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是看待啊。
卫央却是不以为然,解释说道:“方才这杏花楼的主事称赎人需按五千两一人计算,这地上躺了五十六人,加上我手里的这一个,总共五十七个,我打折收三十万两银子,不过分吧?”
“我都还给你免去了三千两银子的零头呢。”
“……”
闻言,张哈抽了抽嘴角。
若不是打不过对方,他真恨不得冲上去将其嘴巴撕个稀巴烂。
他尽量地抑制内心的怒意,使得整个人保持冷静,指着地上的杨铁,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要我家家主和地上的这位,可行?”
三十万两,他哪怕做得主,也不可能给出来。
既然如此,他只能挑选两个最重要的人,先行带回去了。
至于地上的这些人,他不信对方还能全都杀了不成?
“可以。”
卫央点了点头,笑容可掬地道,“不过,得加价。”
“……”
张哈面色越来越黑。
没等他开口,卫央已是继续说道:“我手中的这位,乃是刁家家主,身份何等尊贵,总不该就值个区区五千两吧?”
“那你到底想要多少?”
张哈攥紧着拳头,彻底怒了。
卫央心中打了一番如意算盘后,伸出一只手,道:“五万两。”
五万两,正好是五千金。
待回头还给那视财如命的小和尚,刚刚好。
张哈一双寒眸死死地盯看着卫央,透露着隐晦的杀机,沉声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没有。”
卫央果断干脆地道。
“好。”
张哈攥紧拳头,一咬牙,“五万就五万!”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身上没那么多的银子,只能先立下借据,待得我先将家主他们送回去之后,再如数奉上。”
“那可不行。”
卫央摆了摆手指,拒绝道,“我这里不允许赊账,借据都不行。”
只能银子到手,才能心安。
至于所谓的借据?
以刁家跋扈的性子,想来转头都不肯认账了。
他可没那么傻。
“你……”
张哈再起气结,狠狠地甩下了手臂,怒道,“你莫要得寸进尺!”
“我就得寸进尺了,你又能如何?”
卫央一脸的风轻云淡,态度强硬地道,“反正,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行,你等着。”
张哈狠狠地瞪了卫央一眼,“我这就回去取银子。”
转身间,他又补上一句:“在这期间,我家家主若是有所差池,你就别想拿到一份银两。”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卫央再说什么,已径直向着大门口而去。
只是,刚跨出没几步,身后便响起了卫央冷然的声音:“站住!”
“我有允许说让你回去取银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