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下人气喘吁吁地疾跑着,正要向着正堂而去,火急火燎,似是遇到了天塌的大事一样。
卫央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此刻却是破天荒地拦在了那名的身前,随口问了一句:“发生何事了?”
当看到这道年轻的身影阻挡住自己的去路时,下人先是微微一愣,毕竟眼前这正面孔实在是太陌生了。
但又想到今日陆家宴席上招待了不少的贵客,想着这位模样俊朗的年轻人,必然是其中之一。
既是贵客,也不是他这个低等的下人所开罪得起的。
于是,他低着头,弱弱地说道:“少爷他,他……跑出去跟人打架去了……”
“少爷?”
卫央挑了挑眉,下意识地说出了一个名字,“你是说陆居元?”
方才在宴席上带有几分桀骜气的陆家少年郎,被父亲陆乘风责骂挨了一记耳光之后,便匆匆疾跑了出去。
卫央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了!
“对,对……”
那名下人连连点头,“就是陆居元少爷……”
“公子,我先向家主禀报去了……”
他再次向着卫央微微一礼后,迈着极快的步伐,仓促离去。
这一次,卫央也没有阻拦。
方才也只是纯粹好奇问了一嘴罢了。
他继续在院内闲逛,这时文心远几人也都走出来了。
他们来到了卫央身旁,急切地问道:“殿下,情况怎么样了?”
“大致已经谈妥了。”
卫央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不过,没办法百分百的保证能救回厉大哥。”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得回卫家一趟。”
顿了顿,他又问道,“对了,此处你们应当熟悉,这里距离卫家还有多远?”
“不远。”
文心远解释说道,“这陆家是在邳邑县的最西面,而卫家则是在最东面,不过这邳邑县本就不大,徒步而去的话,顶多也就半个时辰。”
“那确实也不远。”
卫央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想着等那南蛮六王爷寻来火药的材料,先将火药调制出来,待得明日一早,再前往卫家一趟。
文心远几人看向卫央,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是打算即可前往卫家?”
“不急。”
卫央摆了摆手,“今日你们也都累了,待得明日一早再出发吧。”
文心远几人微微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卫央看了他们一眼,问道:“厉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已将他安排进陆家的厢房了。”
文心远回道。
“那就好。”
卫央没什么可担心得了,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得,又问道,“话说,你们对于这陆家知道多少?”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陆家有些奇怪。
但究竟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就像是,在极力地掩盖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罪行一般。
当然,这些,仅仅都只是他的直觉和猜疑。
至于真相如何,不得而知。
他也纯粹只是因为好奇,而有此一问。
文心远一众暗影卫,在先前来到邳邑县后,已将这地方盘根错节的势力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邳邑县,分为三大家族。
分别是刁、卫、陆。
这三家,皆是商贾之家,其中以刁家为首,势头最盛,卫家居中,不温不火,而陆家则是垫底,落败残存。
文心远将邳邑县各大家族势力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之后,凝声说道:“传闻这陆家是在十多年前搬来至此的,刚来之处,风头极盛。财大气粗的投下了不少产业,只不过后来因不善经营,而导致血本无归。”
“这也致使陆家损失惨重,故而这几年老实本分了许多。”
“似是这陆家的家主陆乘风早年积蓄了不少本钱,所以才不至于彻底亏空……”
“如今的陆家表面虽自称是商贾之家,名下也布置了些许的产业,但几乎都是没有任何盈收的,完完全全是在靠着吃老本度日。”
卫央听到这番话,忽然间笑了起来:“商贾之家?”
文心远几人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地问道:“殿下,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觉得,有哪个商贾之家不懂经营的?”
卫央扯了扯嘴角,一脸讥诮地说道。
“……”
文心远几人倒是没往这方面想。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的关注点也并非是这陆家。
但听着卫央如此一说。
倒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文心远想了想,发表看法道:“兴许是他们初来乍到,过于自负,所以才……”
“嗯,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卫央认可地点了点头。
有些人少年得志,而后彰显自己高大伟岸、目空一切,认为这世间的一切都会被其踩在脚底,可结果呢?
被现实迎面痛击,最终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文心远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倒是还有一种说法,有传闻说这陆家家主早年是当大官的……”
“不过陆家家主本人从未证实过这一点,逢人问及,也都是闭口不谈,像是在忌讳着什么似得,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再问了。”
“如今的陆家虽为邳邑县三大家族之一,但却是存在感最低的的一个……”
“而且这陆家的宅邸原本并不在于此,而是在整个邳邑县最繁华的中心地带,是后来失利之后,才搬来至此,故而也逐渐变得默默无闻。”
这陆家家主早年是当大官的?
听到这话,卫央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是不知,究竟是前朝大魏的大官,还是现今大梁的大官了。
旋即,他嘴角微微上扬,显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心下想着,看来这陆家还算有点意思。
不过眼下,他可没时间去关心这陆家之事。
正当这时,里边有几道身影,火急火燎的大步走出来,为首的清瘦中年男人,一边疾步走着,一边嘴里大骂着:“这个逆子,还真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