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终于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太守府邸。
两名侍卫将赵睿肥胖的身子抬上床榻后,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二公子,奴婢给您打水洗漱。”
一名看着十七八岁,模样颇为精致的丫鬟端着盛了水的木盆,当她走至赵睿身前时,却是发出惊恐地尖叫:“啊……”
哐!
木盆脱落,水渍洒了一地。
“你特娘的瞎叫唤什么?想死吗?”
白白挨了一顿打,赵睿浑身剧痛,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此时见着这丫鬟毛手毛脚的,顿时激起了他的脾气。
“二公子,对……对不起……”
扑通!
小丫鬟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微微抬头,借着屋内隐隐的烛光,手指向赵睿的胯部,颤声道,“血,二公子您下面在流血……”
若是女子,每月来月事,倒是可以理解,但一名男子,实属不正常了。
赵睿鼻青脸肿,全身遍布伤口,整个身子都麻了,早已辨不清疼痛是哪个部位传出的了,此刻听着丫鬟一说,他顺势看了下去,顿时吓得当场崩溃。
那个地方,还真出问题了?
他急上心头,怒声大吼道:“你,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公子去找郎中来!”
“去,快去,把江南郡最好的郎中请来!”
“是,二公子。”
小丫鬟和两名侍卫早已惊吓的六神无主,应声后便匆忙地前去找郎中。
约半个时辰后,他们请来了一名约五十岁的小老头。
小老头名叫谢安,在当地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郎中,至于这医术嘛……
深更半夜,郎中难请。
那两名侍卫也实属无奈,便随手抓了一个回来。
这小老头倒是热情的很,一听是太守大人的二公子出了差错,当即背上药箱匆匆而至。
一进屋,他便上前关切地询问道:“二公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本公子哪里都不舒服!”
赵睿气急败坏地道。
老子都这样了,你特娘的还问哪里不舒服?
真是晦气。
“还不赶紧过来帮本公子把裤子脱了!”赵睿扯着嗓子,迫切的从喉咙里挤出一阵尖锐之声。
“脱,脱裤子?”
小老头愣了愣,一脸为难地道,“二公子,这恐怕有所不妥吧?”
这一来就脱裤子,这赵二公子该不会好那口吧?
自己好歹是一名郎中,是来看病的,可不是来侍寝的!
“什么妥不妥的,本公子伤在那个位置了,你赶紧过来给我看看!”
赵睿气昏了头。
让他们去请最好的郎中来,偏偏请来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老郎中?
统统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哦,原来二公子说得是这个意思啊。”
小老头当即恍然,同时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拎着药箱,迈步上前,“二公子稍等,老朽这就为您查看。”
脱下裤子,小老头借着蜡烛的烛光凝望了许久,神色显得颇为凝重。
“怎么样啊?”
躺在床榻上的赵睿因为过于肥胖,起不了身,自然也看不清自个儿的情况,只得一个劲儿地督促道,“你这老匹夫,到底行不行啊?”
“二公子,恕老朽直言,您这都碎裂了……怕是保不住了……”小老头看了许久,终是摇了摇头。
“啥?保不住了?”
赵睿惊了一下,顿时急了,“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法子了?”
这可是关乎着他下半辈子的幸福,老赵家可还等着他传宗接代呢!
“有……倒是有,不过……”小老头有些难以启齿。
“别特娘吞吞吐吐的,什么法子?你倒是说啊,只要能治好本公子,本公子许你千金,不,万金!”
“为了避免伤口感染,老朽的建议是……当断则断,切了!”
“……”
切了?
这尼玛哪找来的庸医!
赵睿气得全身发抖,差点没晕厥过去,手指着小老头,歇斯底里地道:“来人啊!把这庸医拖出去砍了!”
“二公子,您可以杀老朽,但绝不可污蔑老朽是个庸医啊……”
小老头干瘦的面孔涨得通红,中气十足,至死都要一身清白留人间。
就这样,小老头被门口的两名侍卫拖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两名侍卫又回来了。
赵睿双目呆滞,像是傻子一般痴痴地凝望了许久。
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实在太大太大了。
怎么就偏偏伤到这个部位了呢?
那两个该死的混账!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那两名侍卫沉声问道:“我爹和我大哥呢?”
“回二公子,太守大人与大公子随同祁王府的高统领追击前朝余孽去了,至今未回。”其中一名侍卫回禀道。
“滚,全都给我滚!”
赵睿躺在床榻上,发出嘶声地怒吼。
隐约间,还能看到他眼角滑落的一抹泪痕。
他哭了。
因为,他不再是男人了。
……
接下来的两日,整个江南郡传遍了紫衣郡主被劫的消息。
“听说了嘛,三日前,一伙黑衣人在武陵门刑场劫走了前朝余孽,还顺带掳走了紫衣郡主!”
“竟有此等事?连祁王府的紫衣郡主都敢掳?还真是胆大包天!”
“不仅如此,听闻那伙黑衣人便是前朝余孽的同党!”
“前朝余孽连当今圣上都敢刺杀,岂会在乎一个紫衣郡主?”
“故而祁王震怒,派出了一支精兵以及祁卫营前去追击围剿,也不知能否救回紫衣郡主……”
“这些前朝余孽如此丧心病狂,想要救回活着的紫衣郡主,我看呐,难咯……”
商铺、酒馆、茶楼……所到之处,皆已传遍。
这个重磅消息,几乎成了江南郡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
而有人对前朝余孽深恶痛绝之时,又有人替紫衣郡主感到同情惋惜。
紫衣郡主十六芳龄,正值风华正茂,却是一去不复返,可惜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