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犀利的美眸直直地盯看着怜儿。
不禁让后者有些发毛。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郡主这般模样。
这一刻,她仿佛认为,眼前的郡主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郡主了。
逐渐地,怜儿的额头上渗出一抹冷汗,终是抵不住郡主的威压,双腿一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郡,郡主……怜儿并没有质疑您的意思,只是此人……”
怜儿俯叩在地,战战兢兢地发声道。
她自幼与郡主一起长大,关系甚好,可谓是亲密无间。
原本,她也仅仅只是随口一说,为得是让郡主不与这男子单独共处。
却不曾想,郡主竟会因此生那么大的气。
看来,郡主是真得对这男子动了芳心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已被夏青禾摆手打断了,冷冷地道:“小央子的身份,我已知晓,他出自东州商贾之家,并非什么歹人。”
“若他真是对本郡主图谋不轨之人,岂会几次三番不顾自身,以性命相互?”
“怜儿,方才的那些话,你以后不得再说,明白了么?”
说完这句话后,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对方。
“是,郡主,是怜儿冒失了。”
怜儿低头道,“怜儿知错,甘愿受罚。”
“行了,起来吧。”
夏青禾扬了扬手。
这怜儿,毕竟是与她关系甚好的贴身丫鬟。
若真要惩罚什么的,她还真有些不忍心。
“谢郡主。”
怜儿缓缓起身。
她的左右手攥紧在一起,身子紧绷,一下子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拘谨。
一旁的青儿也如坐针毡,不敢说话。
夏青禾扫了她们一眼,觉得这俩小丫鬟实在碍眼,淡淡地道:“都出去吧。”
自黑风山一别,她虽央求祁王将卫央带回了祁王府。
但,这么些天以来,彼此都是各自养伤,不得已相见。
此刻,她只想单独的好好慰问一下卫央,别无他意。
而两名小丫鬟听着这话后,竟也没了反驳之意,恭敬地应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间,还顺带关上了房门。
没了怜儿和青儿二人。
这屋里头,只剩下卫央和夏青禾。
倒也算是清净了些许。
软塌上,卫央独坐着。
夏青禾见状,也坐了下来,还特意挪了挪身,与其贴近一些。
感受到少女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卫央有几分陶醉。
这若是在别处,他兴许还会肆无忌惮地占几下便宜。
可偏偏,这是在祁王府。
他摸了摸鼻子,一脸苦笑地道:“郡主,在下救了你,可你此举,分明就是在恩将仇报呀!”
“恩将仇报?”
夏青禾蹙了蹙眉,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让整个祁王府都知道了郡主单独来到我的房间,你觉得我的下场会如何?”
卫央无奈地说道。
恐怕,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问题。
那祁王又是出了名护女狂魔,若是让其知道,自己抢占了他的贴心小棉袄,这还了得?
估计用不了多时,都得杀过来了!
夏青禾自然也明白其意。
她仰着小脸,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吧,有本郡主护着你,谁敢伤你分毫?”
“若是你爹呢?”
“我父王是个明事理之人,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岂会为难你这个救命恩人呢!”
“那,好吧……”
既然郡主都这么说了,卫央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了。
毕竟,他总不能将这位郡主驱赶出去吧?
夏青禾也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轻叹了一口气,道:“唉,怜儿方才冒失,希望你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卫央则是耸了耸肩,淡然地调笑道:“我卫某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岂会与一小丫头斤斤计较?”
“宰相肚里能撑船?”
夏青禾听着这话,神色变得颇为古怪,那明媚的双眸在卫央绑着白棉布的腹部细细打量着。
突然。
她的眼睛眯成弯月牙,嘴角上扬,打趣道:“想不到小央子还有这等绝学,实属罕见。”
“本郡主倒是颇感好奇,不如,你给我表演一个肚里撑船?”
旋即,她的一双美眸又直勾勾地盯看着卫央,嘴角扯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
卫央抽了抽嘴角,却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宰相肚里能撑船。
这分明就是一个比喻。
比喻,难道很难理解么?
这郡主,还真是刻意刁难人啊。
不过没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更何况,他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呢。
见着卫大公子吃瘪的模样,紫衣郡主却是得意地娇笑不止:“咯咯,小央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咱们不在一个频道上,没什么好说的。”卫大公子愤愤地说道。
频道?
那是什么?
这个词,有些生涩。
夏青禾不太理解。
不过她倒是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心中不免暗自有些得意。
哼哼,臭淫贼。
先前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有朝一日会栽在本郡主的手里!
见着卫央沉闷的一言不发,夏青禾收敛起了玩笑之姿,突然正色地唤道:“小央子。”
“嗯?”
卫央微微抬头。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似樱桃的红唇已是贴近了过来。
在他的半边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地啄吻了一下,旋即很快分离。
留下一丝回味的余香……
卫央身躯一颤,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郡主支走那两个丫鬟,是真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呀!
虽说之前在悬崖湖底亲吻过夏青禾许多次,但那也是为了救她,迫不得已而为之。
现如今,他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夏青禾的主动亲吻……
而唯一遗憾的是。
亲的是脸颊,不是嘴。
待得卫央回过神来时,只见少女已是娇羞地别转过身,红着俏脸,细声细语地道:“看到你没事,真好……”
卫央怔了怔,嘴角泛起一抹享受的笑意,轻声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