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新冠复阳还未痊愈中,今天总算不烧了,2023年,祝大家万事皆安!身体原因加上一月事情多,故此改为一日一章,虽然一章但下来也得4000字左右(一般只右不左),得病后意识到囤稿很重要,所以囤一个月稿子,另外调整身体,二月份开始,争取有个爆发!望读者朋友们多多谅解,鞠躬感谢!
-------------------------------------------------
苏凌从三清观出来,天已大亮了,他跟萧仓舒交代过,如果不是又什么必要的事情,不要出房门,所以想来他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苏凌不敢确定,许光斗和那个清虚子被审预带走了不假,但这三清观周围是否还有许光斗或者魍魉司的人,这都还很不好说,苏凌干脆决定,暂时不回流波客栈了。
想到这里,苏凌转身朝着渤海城正街走去。
在正街上,苏凌无所事事的从一大早逛到了日落西山,华灯初上。他这才到一家面馆吃了碗面,若无其事,溜溜达达的回到了流波客栈。
今天流波客栈一楼的食客和住客比往常都少,现在正是晚膳的饭点,流波客栈里面只是稀稀落落的坐了有五六桌食客。苏凌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生意生意,好一点,坏一点的,都是常理。
只是苏凌进了客栈许久,也不见有一个伙计跟他打招呼,这便陡然引起了苏凌的警觉。
苏凌在这里住了也有几天了,上上下下的伙计对他基本都认识了,每次苏凌外出回来,都会有不同的伙计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从客栈门前一直迎他到楼板,等苏凌上了楼去,伙计才转身忙其他的事情去。
不仅如此,苏凌还发现了一个极为怪异的事情,今晚这店里的伙计一个个看起来极为面生,似乎他一个都不认识。若说苏凌在这里住了几天,把店内的伙计都认了个遍,那是瞎掰,可总是有几个熟悉的,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每个人都是面生的。
除了伙计有问题之外,苏凌赫然发觉,这流波客栈的掌柜的也换了一个生面孔,一个看起来四十有余的干瘦中年男人,头埋在柜台那里,几乎看不到五官。
吴民财今天没有来?
若是伙计轮班,这还好说,可是连掌柜也替换的么?这个柜台后的人,故意埋头,让人看不到他的五官,分明就是怕人瞧出什么破绽,刻意掩饰罢了。
苏凌觉着情势有变,转身刚要离去,却蓦地停了下来。
自己想走却是无人拦的住的,可是房中还有萧仓舒在。
自己是万万不能离开的。
想到这里,苏凌又将脚抽了回来,若无其事的上了二楼。
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点了灯,一看之下,暗道万幸,江山笑和七星刀一个不少,都还在。
苏凌未拿兵刃,怕突然拿了兵刃,有人监视,就能看出自己已然发觉有异了,他在自己房中稍坐,这才又缓缓出门,来到萧仓舒的门前。
萧仓舒的房门仍然关着,似乎从苏凌上次离开到现在,一直保持原本的样子,并未开过一般。
这小仓鼠倒也听话,说不让出来,就不出来了。这份忍耐力还是可以的。
苏凌心中想着,轻轻的在门前唤道:“满冲......满冲开门,我回来了......”
他并未叫萧仓舒真名,他确定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定然有眼睛暗中监视,只是到底有多少只眼睛,他不清楚罢了。
可是苏凌接连低低唤了好几声,萧仓舒房中一点动静都没有传来,更没有开门的迹象。
苏凌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莫非萧仓舒出了什么意外了不成?我进来之前,他们已经提前对萧仓舒下手了?
极有可能啊......抓了萧仓舒,以他来威胁自己束手就缚,的确是最省事的方法。
只是既然已经抓了萧仓舒,为什么不在自己刚进门的时候就动手呢,还要等这么长时间,他们这些人,在等待什么时机么?
还有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现下魍魉司、长戟卫的人都有可能,甚至还可能是那帮或许已经投靠了渤海的暗影司的人。
电光火石之间,苏凌心中已然拧了个大疙瘩,一边默默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骂道:“臭小子,一天天的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不开门,我可进去了啊......”
苏凌似说给房中的所谓满冲听,也似说给暗中监视他的人听。
待说完这些,苏凌抬手稍一用力,那门竟一推即开。
门竟然是虚掩的。
果真,房内空无一人。
房中并不是如苏凌想的那般一片漆黑,而是点着灯,一根蜡烛都已经快要烧完了。从蜡灯燃烧的程度来看,自苏凌走后,萧仓舒房中的蜡烛就一直没有熄灭,即便最后离开,也因为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熄灭蜡烛,所以这蜡烛才会烧到这个程度。
房内的情形,远远不同于苏凌的料想。没有一丝一毫的搏斗、反抗或挣扎的痕迹,一切都整整齐齐的,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倒地。
嗯?苏凌看到这里,心中便又有了疑惑。
为何看这房中的情形,似乎仓舒的离开不是出于被迫,而是自愿离开的啊。否则这间房中不能如此整齐啊。
依照萧仓舒的脾气,若真的突遭不测,定然会反抗的,再不会什么功夫,可是也是十几岁的少年,总是有把力气,踹倒椅子,掀个桌子啥的,都是轻而易举能做到的。
现在房中整齐景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仓舒的确是自愿,或者说是根本没有反抗就离开的;二是,苏凌现在看到的是被他们整理过的房间,都是假象。
苏凌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朝榻上枕头处瞥了一眼,忽然发现,枕头下方有一个东西微微的露出了一角。
苏凌心中一动,转身走到房门前,朝门外看了几眼,似乎并未有人跟着。
或许是怕跟的近了,打草惊蛇吧。
苏凌这才不假思索的关了房门,三步两步走到榻前枕边,将枕头扔到一旁,果然发现枕头下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十分简短的写着八个字:见字速走,此地不安。
苏凌拿起这纸条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竟有一种十分熟悉的香味。
他顷刻明白了,这是穆颜卿身上的香味,看来这张小纸条是穆颜卿留下的无疑了。
那是不是可以由此推定,萧仓舒的离开是被穆颜卿带走的,所以萧仓舒没有反抗,而且自己的确拜托过穆颜卿保护萧仓舒的。
想到这里,苏凌将这小纸条迅速的用蜡烛点燃烧掉,心中才稍安。
他在仓舒的屋中坐着,思考着如何脱身。
............
那流波客栈中的伙计和那个头压得很低的掌柜的,还有那五六桌吃饭的食客,自苏凌上了楼,便各递了眼神,盯着楼上的响动。
苏凌如何进的自己的房中,如何又从房中出来,进了旁边的房中。
他的一举一动,皆未逃过这些人的眼睛。
这些人加起来大约有十五六人,他们的眼中渐渐出现了丝丝狠戾,皆双手摸向自己的腰间,腰间鼓鼓囊囊的,似乎暗藏了什么东西。
可是,令他们十分不解的是,这苏凌出了自己的房间,进了另一间房之后,就再也没见出来,那房中一直烛火摇曳,可见他人并未离开啊。
这十五六个人只得忍耐下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打草惊蛇,或者这苏凌在流波客栈外围有帮手,动起手来也麻烦。
可是,左等苏凌不出来,右等那房门也不开。
似乎这苏凌进了那房间之后,要在里面睡上一晚上再说。
这下有一个人等不急了,缓缓从食客中站起来,压了压头上的青檐帽子,映着店内的灯光,在手臂与青檐帽子的缝隙之间,那张脸隐隐约约能够看得到。
这个人不是魍魉司那个叫做李固的旗帅,还能是谁?
这李固是来过流波客栈的,他虽然未见过苏凌,但他不确定苏凌有没有见过自己,他却不敢确定了。
所以他多了个心眼,戴了一顶青檐帽子,故意压得很低,遮了自己的面容。
就是这颜色,有点不太吉利,青中带绿,绿不溜秋的......
李固走到一直低着头的掌柜面前,低声似请示道:“万俟老大,这小子进去之后就再没出来过,咱们是不是过去看看,万一再发生什么变故呢,人跑了......”
原来这个替换掉原来掌柜吴民财的人,正是魍魉司四大分司主之一的万俟旒!
万俟旒不等李固说完,低声冷哼道:“放屁!楼上他旁边的房间,楼下还有咱们这许多人,他能跑了不成?一点气都存不住!退回去,等着......”
李固闻言,只得点头哈腰低声道:“是是是......我这就退回去......退回去。”
说着,他悻悻转身,刚转过身便撇了撇嘴角,心中暗道,行,你托大,这姓苏的,据那个姓杨的讲,比鬼的都鬼,比滑的都滑。你现在磨磨唧唧,不听我的忠言,等会儿人跑了,看你如何收场。
不知为何,李固还真就希望苏凌此刻已经跑了。
又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时间过得就不是一般的久了,这下连万俟旒都坐不住了,朝着那些伪装成伙计和食客的手下一招手,这些人迅速的朝他围拢过来。
“审曹掾已经禀报了咱们司主,方才那个人正是萧元彻的红人苏凌,而且姓杨的也说了,这苏凌还有个身份,就是咱们死对头暗影司总司副督领,这些年,兄弟们跟暗影司不停厮杀,折了不少的兄弟,如今他们的总副督领就在眼前,升官发财和为弟兄们报仇的机会来了!”万俟旒一边说,一边用阴鸷的眼睛扫视着所有人。
“等会儿轻手轻脚上了楼板,看我命令,一起动手!哪一个弄出了动静,打草惊蛇,我第一个不饶!都掂量掂量自己的功夫如何,草包的,都守在楼下,不要上楼,谁敢误事,我先剁了他,都听明白没有!”万俟旒的神色更加阴鸷。
“喏!——”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为了升官发财,命都可以不要那种。闻听此言,一个个向喝了二两酒一样,面色发红,眼中发狠。
“李固!你带人上楼!一定注意,轻手轻脚......”
“喏!——”
李固头一个,手放在腰间斜跨的弯刀上,上了楼去,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都上了楼去。
还别说,这魍魉司的人还真的有些本事,十几个人上了楼板,只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声音。
十几个人蹑足潜踪聚集在苏凌所在的房门前。
这时,那万俟旒方才身形一飘,腾身而起,直接从一楼飘到了二楼,落地之时声息皆无。
这一手,就可以看出此人功夫不弱,果真当得起魍魉司分司主。
万俟旒冷眼看了看苏凌紧闭的房门。
这才低吼一声道:“出刀!——”
“吼——”
一声令下,这些人皆不再伪装,将身上宽大的衣服皆尽甩飞,锵锵锵的十几声响过,刀光一阵乱闪。
顷刻之间,所有人手中擒了弯刀,杀气腾腾。
事到如今,已成瓮中捉鳖之势,那万俟旒也不再伪装,朝着苏凌所在的房中怒斥道:“苏长史!苏副督领!苏凌!你现在已经无处可藏了,还是自己乖乖打开门,束手就擒吧,以免我们弟兄费事,你也可以免受皮肉之苦,如何啊?”
可是,万俟旒连着喊了数遍,苏凌所在的房中莫说有人回答了,连半点动静都没有。
万俟旒的神色顿时一凛,倒吸了一口冷气,莫不是这苏凌已然跑了不成?不在这房中了?
不可能啊,这楼上楼下全是自己的人,那苏凌从进了这房间便再未出现过,如何会跑了呢?
就是肋生双翅,他也得飞出来啊!除非他会遁地法术。
万俟旒又喊了一遍,依然如此。
这下万俟旒彻底心里没底了,面色也变得越加狰狞狠戾,大吼一声道:“给我把这扇门给我劈了,那姓苏的既然想当缩头乌龟,咱们就进他窝里掏他出来!”
“喏!——”
一声令下,众皆举刀。
只听得咔嚓咔嚓声响不绝于耳,一阵乱刀劈砍之下,那房门已然塌了半边,咣当一声向里倒塌。
好久,那涤荡的烟尘方缓缓散去。
万俟旒、李固和在场所有魍魉司的人,透过烟尘,定睛看去,不由得面面相觑,骇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间房,蜡灯点着。
却正因为此,显得更加空空荡荡的。
房中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半点苏凌的影子!
李固眼见,见桌上放着一个小纸条,忙拿来递给万俟旒。
万俟旒展开来看,却见上面写着歪歪扭扭,奇丑无比的,丑到万俟旒吭哧瘪肚才能认出来的七个大字,正是:
蠢猪们!小爷走也!
万俟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就差翻白眼死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混账!废物!......这么多人看一个人,竟然还能让他跑了!都赶紧下楼,到处给我搜!搜到之后,立即拘捕,敢有反抗,立时格杀!”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