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功在被撤职收押的时候割腕自杀，留下一份遗书，手写的。万全杰则在家里上吊身亡，遗书留在手机短信的编辑页面，发送对象是他父亲万之隆。”
“让我猜猜看。”傅凌渡说“李建功和万全杰的遗书是相互应证的吧，李建功指控万全杰收买了他，万全杰则是全盘认罪，对坝上村的枪手，两名工程车司机，卫小川、许成飞以及冯佳良的死负责。”
“我擦。”陆磊方啧啧称奇“要不是李建功死的时候有监控录像，我真怀疑是你把他们弄死后伪造了遗书呢。”
“你会不会说话？”傅凌渡没好气道“现在线索全断了，有人身危险的都是我家人！”
“我们也尽力了。”陆磊方辩解“你看我，一个伤病号都没闲着。”
“常世鸿往哪个方向跑了？”傅凌渡忽然问。
“你不会想自己追吧？”陆磊方笑了。
“隔着半个地球我都追过。”傅凌渡在公交车站台上来回踱步“照杀不误！”
陆磊方叹了口气：“常世鸿极具反侦察意识，带着警方绕来绕去，我的同事们排查了一晚上监控视频，才在粮仓路那边的娱乐广场一带发现他踪迹。”
“那就是逃进季勇霆老巢了。”傅凌渡眉头一皱“已经过去了一晚上，他肯定化妆跑了。”
“出近海的每条陆路都有武警设卡。跑不了。”
“要是我，就坐渔船出海……”傅凌渡徒劳地重新坐下。
“是啊……”陆磊方也想到了这点“现在是捕捞期，每天都有几千艘渔船进出海港，往东可以偷渡到棒子、霓虹国，往南可以到东南亚，那可真得是半个地球了。”
傅凌渡一阵头疼，刚才他说自己跨越半个地球追杀，是因为有部队里的强大资源和云影团队的专业素养做依靠，现在他孤身寡人，要追杀常世鸿，没有一两年时间做不到。
“还在吗？”陆磊方在手机那头问了一句。
“你说。”傅凌渡回应。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真正的幕后黑手安然无恙，全部罪责都被万全杰包揽，也包括另一起女孩失踪案。”
“女孩失踪？”傅凌渡身边有三个漂亮姑娘需要保护，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那是针对年轻女孩的性侵囚禁案。虽然和你无关，但和说你也没关系，就是这两年吧，近海市不定时地会有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的女孩失联，然后过个把月又会出现，每个女孩都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犯罪分子是谁，自己被带到哪里，囚禁于何处一概不知，而且她们被清洗的很干净，不存在任何指向性证据，除了这一次，我们不仅在一名女孩身上检测到了男性精细胞，还有七个女孩集体出现在海边。”
“警方怎么知道，体内检测到精细胞的女孩，和其她七个是被同一名男子囚禁，包括之前失踪，后又出现的女孩？”傅凌渡一针见血地指出。“有什么共同之处吗？”
“因为每个女孩出现后，都产生了四肢不协调，肌无力等症状，血检尿检都能测到同一种化学物质，一种强效失能剂。”陆磊方耐心地解释。
“这么一来，幕后黑手几乎就是同一人了，为了撇清所有事情，就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了万全杰。”
“也可以确定，幕后黑手和万全杰认识，而且很熟。”
“并且有足够的能量，迫使，或者说服李建功冒险定你的位，那晚咱俩要是死了，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但咱们没证据啊。”
陆磊方和傅凌渡你一言我一句，已经把一系列案子的脉络梳理了出来。
最后，傅凌渡道：“既然你们已经有了怀疑对象，那就多关注吧。不方便出动的时候我来。”
“好的。”陆磊方正准备挂断，却听傅凌渡在手机那头喊了一声等等。“怎么了？”陆磊方接过话。
“有事问你。”傅凌渡犹豫了一下“你有线人么？我还是想自己努力一把，万一常世鸿没有出海，而是躲在某个地方，等到风头过了走陆路呢？”
“你以为我没问吗？”陆磊方苦笑“我线人说，龙吟会的内外围小弟都得了严令，近期不要惹是生非，连对商家的保护费都不收了。”
“反正你把线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你再打个招呼，其他事我自己解决。”
“成吧。我那线人叫老狗，号码是……”
………………
东海岸，十全十美海鲜酒楼边上的海鲜烧烤摊。
傅凌渡叫了一扎啤酒，鱿鱼、龙虾、生蚝各要了五份，背着海风慢条斯理地吃喝，一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骑着一辆公共自行车，一个急刹甩尾，潇洒地停在傅凌渡桌边。
傅凌渡捏着嫩鱿鱼，吃得满嘴油，侧脸抬眼看骑车的人，嚼着美味，含混地说：“你哪位？”
青年把自行车靠在海岸护栏边，笑着坐下：“你猜？”
“陆后面是什么？”傅凌渡喝了一口啤酒，不猜反问。
“陆后面是石头啊。”青年浓眉大眼，非常帅气，笑着朝傅凌渡伸手“幸会幸会。”
傅凌渡没有和青年握手，而是把一串龙虾递到了他手里。
青年哈哈一笑，接过龙虾啃咬起来，还朝着摊主大喊：“老板来一扎啤酒。”海风很大，就在一米外的摊主没听到。
傅凌渡就把自己才喝了两口的啤酒推了过去。
青年接过啤酒一番痛饮，俯身低语：“我就是老狗，老陆说你高冷英俊，还真是。”
“就凭高冷英俊四个字，你就能一眼认出我？”傅凌渡吃完一串海鲜，对着不远处的垃圾桶一个标枪似地远投。
“漂亮！”叫老狗的青年笑着拍桌“整个东海岸，几千张烧烤桌，我一路过来，一人一桌的十个手指数得过来，但符合高冷英俊的就你一个。”
“有意思。”傅凌渡点点头。
“而且，你两次大闹金樽，我都在角落里看着呢。”老狗一脸崇拜。
傅凌渡嘬着手指岔开话题：“我还以为老狗是个中年矮胖男呢。”
老狗大笑：“人人都像你这么认为的话，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说到这里他压低嗓音“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去年从警校毕业的，现在伪装成在金樽会所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对打击犯罪充满了热情！”
“不错。”傅凌渡侧身侧耳，才能从海风中隐约听到老狗的话“找你来没什么事，就问下常世鸿的动向。”
“昨晚他走的员工通道，直接进了二爷——”老狗连忙住嘴，自嘲似地笑笑“喊顺嘴了，那人在我们的代号里叫骷髅。”
“好的，我知道了。”傅凌渡一想季勇霆的模样，还真是一具会走路，全身绷着人皮的骷髅。“然后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