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灵姐姐连你也这么说啊……”蒋清恩嘟着小嘴，好像泄气的皮球没了精神。

“你凌渡哥哥要是出全力，我都不是对手呢。”程秀灵把白毛巾很自然地递给傅凌渡。

傅凌渡接到手里，虽然他想和程秀灵保持距离，对徐凤岐保持绝对的忠诚，但是一有机会和程秀灵亲近，他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登时上前，给她擦拭湿漉漉的短发。

蒋清恩去房间拿吹风机，边走边说：“秀灵姐姐你又没和哥哥比过，怎么知道不是对手？而且凌渡哥哥是特种兵嘞，高手中的高手，一般又碰不到的。”

程秀灵笑着没有接话。

傅凌渡这时候问：“秀灵，能问个事么？”

“问呗？”程秀灵轻拂流海“太私密的我可不回答哟，比如三围什么的。”

傅凌渡哈哈一笑：“那我不问了。”

“嗨我说。”程秀灵转身打了傅凌渡的手臂一下，不过力道不重“你还真想问我三围呀？”

傅凌渡摇了摇头：“本来想问你为什么这样多才多艺，既是英语老师，又有专业瑜珈教练的水平，还会这么多防身术，厨艺又那么棒，转念一想，你这么美，你爸妈一定很关注你的安全，请了不少老师培养你吧。”

程秀灵抬手抓住傅凌渡拨弄自己秀发的大手，好听的嗓音变得失落而忧伤：“如果我说自己是孤儿，从小没有安全感，自立自强拼命学的，你信么？”

傅凌渡听到这话心头一凛，没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而且程秀灵的语气也很真切，正想着，忽然程秀灵咯咯一笑，起立转身，面对傅凌渡笑容明媚而舒服：

“我逗你玩呢。我爸妈郎才女貌，否则怎么生得出我这么漂亮的女儿？”

“这是自然。”傅凌渡由衷认同，旋即又觉得程秀灵前言不搭后语，她父母郎才女貌是事实，她容貌娇美也是事实，可她前一句话的重点是‘孤儿’啊。

只听程秀灵道：“我爸爸是科学家，我妈妈是国标舞冠军呢。”说着优雅地原地一转，接过蒋清恩的吹风机去了洗手间。

傅凌渡觉得哪里不对劲，很不对劲。看了眼蒋清恩后，立即回了隔壁屋。

“有事吗凌渡哥哥？”蒋清恩怯怯跟在后面问。

傅凌渡打开电脑开始检索：“你来了也好，和我一起找。”

随后，傅凌渡把国内外历年获得国标舞冠军的舞者都找了出来，先在年龄上着手，从现年四十岁左右的女性中筛选，再由蒋清恩比对她们和程秀灵的容貌。

只要觉得像程秀灵的，妹子就挑出来，让傅凌渡再搜索她们的配偶。

大部分国标舞者都是和搭档结婚，毕竟类似的舞蹈都需要极贴身极亲密，但是仍有三名女性的丈夫从事其他职业。

到最后，只有一对夫妇吻合国标舞冠军、科学家和四十岁上下年纪等条件。

程见星，祖籍近海市，毕业于北清大学八七届，天体物理学专家，国家天文台高级研究员，中科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士——十七年前惨遭杀害，享年三十九岁！

傅凌渡看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整个心脏都揪了起来。蒋清恩惊恐地睁大双眼：“凌渡哥哥……”

傅凌渡抓住了妹子的手，和她一起浏览程见星配偶的信息——高玉宁，WDC（世界舞蹈总会）第五第六届国际标准舞冠军，与丈夫程见星——我国著名天文学家——同一晚在住处遭到杀害，享年三十一岁。

再往下翻页就是子女信息一栏：独女程秀灵，已被列为失踪人口。

傅凌渡问蒋清恩：“秀灵今年几岁？”

“二十四。”妹子脱口而出。

“十七年前，那她才七岁……”傅凌渡话音未落，程秀灵柔弱的嗓音在他和妹子身后响起：

“很容易查到是不是？”

傅凌渡猛转身：“秀灵……你明明没有失踪，这些年你在哪里？没有身份的话，无论读书出行还是找工作，都寸步难行啊……”

程秀灵木然地取出一张白绿底的塑料卡片，正面用中英双语的黑色字体醒目地写着程秀灵的英文名字：Chloenbsp;Grint（克洛伊?格林特）和原国藉America（米国）。

“外国人永久居留身份证？？”傅凌渡两边脸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事……我只能对我丈夫说。”程秀灵眼泪汪汪，非常克制地深吸一口气，嗓音发颤“你还想听么？”

“我……恐怕不行……”傅凌渡心头一痛，抿了抿嘴，沉默数秒后，上前两步斩钉截铁“但是秀灵，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一定会帮你，而且一定帮得到你！”

“我只想要一个拥抱。”程秀灵闭上双眼，朝傅凌渡和蒋清恩张开了双臂。

蒋清恩立即迎了上去，傅凌渡继而将两位姑娘抱入怀中：“秀灵，记住我说的话。”

“谢谢。”程秀灵柔声微笑，睁开眼睛时，明亮好看的眸子里带着泪水带着笑。

傅凌渡多想亲吻程秀灵，但是不能，事关忠诚和人生在世的品行，绝不能迈出半步。

安抚了程秀灵后，傅凌渡带着对她的无数疑问，离开嘉上居，抓紧时间为未来作准备。

首先是准备钱财，手头的宝石得尽快出手，不知道近海有没有黑市可以吃得下这些宝石，如果不能，就只有出国一趟了。

所谓黑市，并不是说有这么一个地方专门提供违法生意，而是线上线下的一个统称，地点时间联系方式都不固定。

普通人肯定找不到门路，必须得靠熟人引荐。

傅凌渡在国外卖掉的钻石，靠的是军火掮客牵线。如今在国内，在近海，实在有点一筹莫展。

思来想去，傅凌渡想到三个人。

第一个是季勇雷，毕竟他弟弟是本地黑道头把交椅，黑市里买卖军火、毒品、妇女、儿童和销赃，各种见不得人的买卖季勇霆肯定有经手。

问题在于，傅凌渡不想欠季勇霆人情，更不愿与他产生交集。加上季勇雷人在地中海小岛上保护林雪远，打越洋电话怕国安留意，不怎么靠谱，这条线只能作罢。

第二个门路是找刑警队长陆磊方，很多消息只有道上的人才灵通，他做这行要是没线人，开展任务的时候会有所不便。

不过傅凌渡转念一想，陆磊方这边也走不通。

两人虽然并肩作战，也算经历了生死，但彼此建立信任的基础是因为龙吟会，傅凌渡想通过陆磊方出售宝石，风险就像被放在显微镜下一样，经不起风吹草动。

反复思量，傅凌渡打算找第三人，此人虽然社会能量最小，但多少有点作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