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磊方顾自己继续：“以陆成虎为首的五人，明显有上家雇佣，但他们只是棋子小喽啰。我要抓的是背后大老虎。”

“你抓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傅凌渡知道陆磊方需要自己，所以使了招欲擒故纵。

“陆成虎等五人录口供的时候都表示，有个男人对他们进行了殴打和人身伤害，如果我没在那辆面包车上看见你，你当然可以高枕无忧，但是现在嘛……”

陆磊方省略话语中的意思非常明确。

傅凌渡笑道：“你打电话过来，就是通知想抓我？”

“当然不是。”陆磊方连忙调转话锋“凭你在部队的资历和所作贡献，这点小错根本不值一提。我又何必多此一举？”顿了顿“近江有个叫龙吟会的你知道吧，你砍、打伤二十多号人，都是这个帮会的。”

傅凌渡扬起了眉梢：“你了解得还挺多。”

“龙吟会从外围看上去，就像不入流的黑社会，收收保护费什么的，但他们内部其实纪律严明，分工明确。近海地面上，很多涉黑命案都和他们有关，而且涉及到了毒品与军火走私，无奈总是缺乏证据，不能将龙吟会一锅端掉。”陆磊方痛心疾首“之前的冯佳良案，以及卫小川许成飞的意外车祸案，都和龙吟会脱不了干系。”

“你希望我做什么？”傅凌渡敏锐地指出“有什么事，是你们拥有强大资源的警方办不到的？”

“明人不说暗话。”陆磊方和盘托出“你肯定从陆成虎这帮人嘴里问到了什么。所以我想跟你做交易，关乎正义的那种，用你的行事作风和办法，成为警方以外的非常规力量，直接找到龙吟会的违法犯罪证据，或者与我共享情报，早日切除社会毒瘤，那我就会睁一只眼避一只眼。”

“非常规力量？”傅凌渡听到这里哈哈一笑“原来你是看中我这个，让我干脏活，然后功劳全归你。”

“话不能这么说。”陆磊方笑起来“我也是担风险的，万一你失手或者太出格呢？不过嘛，有光明就有黑暗，而你的黑暗是被动的，可控的。那些犯罪分子则是主动不可控的，关键是你有底线，龙吟会没有。我相信，如果你还有军人的荣誉感，再夹杂点私仇进去，就一定会答应联手，一起铲除龙吟会。”

“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到什么程度？”傅凌渡问这句话，就等于答应了一半。

“那些个人渣，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说呢傅先生？”陆磊方心照不宣地说着。

傅凌渡倒吸一口气：陆磊方的话里面，‘自毙’这个词是关键。转口笑道：“陆队长，你这话说得可不像警察，哪有为人民服务的样子？”

“没错啊，我一直在为人民服务。”陆磊方嘎嘎大笑“但不为人渣服务呀，哈哈。”

傅凌渡思考着陆磊方的话语。又听他说：“只要傅先生你不伤害无辜，行事作风严谨……”陆磊方开始加重自己的承诺“给我足够转圜的余地，那我处理与你有关的事务时，就可以相对灵活，保你后方无虞。”

傅凌渡心道：好一个‘相对灵活’，就不知道陆磊方是真灵活，还是假灵活。

“我知道你还有顾——”陆磊方还在游说。

傅凌渡打断他的话：“陆成虎这五个人的线，查出来动摇不了龙吟会的根基，罪名再重顶多故意伤害。但是冯佳良，卫小川和许成飞的案子可以，两个工程车司机还关着，如果能争取到他们的证词，查到他们收钱的证据，那么主谋肯定在劫难逃。”

“厉害厉害。”陆磊方在手机那头忍不住赞叹“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了。可惜我跑了一趟昌平市，一无所获……”

“也许你应该私下去。”傅凌渡提议“和昌平警方联合办案，有点张扬了。”

陆磊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手机响起电量不足的提示音，他才意识到这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

“今天就到这吧。”陆磊方伸了个懒腰“傅先生你考虑考虑。”

傅凌渡‘嗯’了一声，忽然又问：“陆成虎三人，你确定是明天傍晚七点钟，从城西高桥拘留所出来吗？”

陆磊方笑道：“按规定就得几点进几点出，虽然实际操作会在下午五点前放人，但我关照过了，你尽管放心。”

傅凌渡笑了笑，挂断电话，驱车回到嘉上居。

第二天傍晚六点半，傅凌渡等在高桥拘留所附近，周围的情况他都观察过，不存在陆磊方钓鱼执法，或者下套的可能。

七点出头两分钟，被折断手指的何强，乙醚解毒的孙超，还有一瘸一拐的陆成虎，准时出了拘留所，周围没有出租车，三人看了眼几十米外的银色小货车，也没放在心上，然后为首的陆成虎开始打电话，等到七点四十多分的时候来了一辆金杯面包，接上三人直奔主城区。

傅凌渡的银色小货车远远跟着，心中盘算：这三人应该去季勇霆那儿要尾款。

没想到的是，金杯面包居然来到三环的明珠小区，徐家就住这儿。

这时已经八点半，小区乘凉的人因为蚊子太多，早已经回屋开空调，金杯面包停在小区门口，放下陆成虎等人，偷偷开到了远处候着。

傅凌渡下车紧跟，看见陆成虎三人朝徐凤岐家单元楼走去，手里拎着几个包。不由得怒极。

来到徐家楼下，陆成虎和孙超快速上楼，手上缠着绷带的何强在楼梯口放风，掏出一支烟正要点上，忽然觉得脑后有风。

下一秒，一阵触电般的剧痛从颈后传来。

何强直挺挺面朝下倒地，一声没吭。

陆成虎和孙超来到徐凤岐家门口，放下包，小心翼翼地掏出工具，准备开锁，忽然有人狂奔上楼，两人以为是何强发现情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道矫健黑影伸出双手，抓着他们脑袋迎面相撞。

‘砰’一声闷响。

陆成虎和孙超只觉得脑壳剧痛，天旋地转，软身倒地。

傅凌渡拖着两人下楼，从楼道杂物堆里揪出电线和报纸，把陆成虎手脚绑死，掐住他面颊，捏成团的报纸硬塞了进去，然后两巴掌扇醒。

陆成虎眼窝青钟，鼻血长流，惊恐地盯着傅凌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天而降，起身想跑，却哪里能够？

“这两人里面，哪个有强女干案底？”傅凌渡的语气非常生硬。

陆成虎抖如筛糠，用下巴指了指面朝下倒地的何强。

傅凌渡点点头，上前弯腰伸手，何强这人很瘦，能摸到颈椎第七节，傅凌渡找准位置后，一脚下去就听到很脆的一声，然后对准他命根又是一脚。

回到杂物堆边，傅凌渡把体形肥胖的孙超翻了个身，让他也面朝下，这回没摸颈椎，而是对准腰椎直接一脚。

孙超痛醒过来，想叫时，被傅凌渡一脚踏在后脑上，又晕了过去。

傅凌渡蹲下身，按了按孙超骨关节的错位程度，肥厚的脂肪起了缓冲作用，伤得不重。

傅凌渡摇了摇头，连着三脚猛踏，俯身伸手再按，这下可以了。

孙超的腰椎断到这种程度，下半辈子几乎没有下床的可能，当然了，和之前的何强相比，他还算轻的，至少上半身还能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