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这样……”蒋清恩不自觉地问。

“第一批超级士兵的血清其实并不成功，对傅凌渡的注射剂量尤其大，一旦血清在体内代谢干净，就会引起相当程度的早衰，也就是说，傅凌渡以前之所以那么强悍，其实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张想蓉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开始颤抖。

“那他当初为什么要注射？”蒋清恩看到傅凌渡扶着床尾费力地起身，整个人都因为吃力而微微痉挛。

“新兵营的时候扔手雷，他的战友操作失误，傅凌渡为了掩护战友被震伤内脏，研究所里的血清在动物身上正好告一段落，正准备进入人体临床试验，送来这么一个伤兵，死马当作活马医，傅凌渡当时算因祸得福，不过长远看也是福兮祸所伏。”

“为什么是告别宴？”蒋清恩忍不住追问“他……他的早衰有多严重？”

“现在的傅凌渡从外观上看除了头发变白外，容貌并没有太大变化，但他的内脏器官却相当于九十多岁的老人，随时都会……”张想蓉说到这里，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哀伤，哽咽难言。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陆磊方在旁边说。

张想蓉点点头。

一行四人出了监察室，来到隔壁开门，正扶着膝盖疲惫不堪的傅凌渡见有人进来，立马戴上了黑色的假发头套，强撑精神，作精神抖擞状。

“嗨我说，好久不见。”傅凌渡和陆磊方来了一个熊抱，转向岳朗坤“小伙子结实很多嘛！”

红着眼圈的岳朗坤上前抱住了傅凌渡：“傅大哥好。”

“好好好。”傅凌渡说笑着，朝张想蓉点点头，最后目光落在妹子脸上“清恩。”

傅凌渡还记得自己在军事法庭上认罪后，被带下庭和蒋清恩擦肩而过，她那双泪目中的无助和不解。

蒋清恩忽然说：“请大家出去一下，我想和他单独说两句话。”

张想蓉率先出门，陆磊方第二个，岳朗坤最后带上了门。

“高二了，学习任务很重吧。”傅凌渡笑对蒋清恩。

“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蒋清恩鼻腔酸涩，拼尽全力不让自己流下泪水。

傅凌渡先是一愣，连忙点头：“嗯嗯，有，对不起清恩，要不是因为我贪心呢，你哥哥也不会为了掩护我而中枪牺牲。我对不起你清恩。”

蒋清恩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但我不打算原谅你——再见！”

说完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跑到了外面，张想蓉和岳朗坤连忙跟上。

“对不住。”陆磊方从狱警手里接过手脚连成一串的钢铐“到地方就给你取下来。”

“有什么可对不住的。”傅凌渡笑着，伸出了双手。

………………

半个小时后，林雪远新别墅，傅凌渡给早早在门口等候的父母磕了三个响头。

林雪远抱着小铭秋温柔地教：“喊爸爸……爸——爸——”

小铭秋咿咿呀呀了一阵，好不容易憋出一个‘爸爸’。

傅凌渡笑着摸他脑袋：“乖了铭秋，快快长大保护你妈妈哟。”

之后是花崎尘内子，傅凌渡发自肺腑地感谢这个女孩，在征求她的同意后，和她来了一个拥抱。

跟着是程秀灵和纳西娅，最后，穿着婚纱的徐凤岐站在门廊下亭亭玉立，浑身上下好似笼着一层奇妙光晕，洋溢着无穷无尽的魅力。

傅凌渡冲上去，拼尽全力将爱妻徐凤岐抱离地面，与她热吻，与她互相摩挲鬓角：“我爱你凤岐，我爱你。”

“我也爱你呆瓜。”徐凤岐瞬间哭花了妆容。

这顿告别晚宴也是傅凌渡和徐凤岐的结婚宴，但是所有人都浅尝辄止，傅凌渡因为早衰而食量锐减，只喝了两口玉米汁就不再继续

十几分钟后，呼吸困难的傅凌渡忽然抓住徐凤岐和母亲的手，和大家说：“真遗憾，接下来的路不能陪你们一起走了。”

话音落处倒地不醒，现场的医护人员连忙抢救后送医院。

两个多小时后，晚上十点零五分，医院宣布傅凌渡抢救无效死亡。

军警狱三方人手陆续撤离，傅家二老因伤心过度安排住院，打了镇定剂。

瘦骨嶙峋，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傅凌渡一脸安详，徐凤岐，程秀灵，张想蓉，林雪远，花崎尘内子和纳西娅围绕在床边。

“清恩过来。”张想蓉不容置疑地命令，一直在门口不敢靠近的蒋清恩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里走。

“将星随身戴着吧？”程秀灵看了妹子一眼，率先取出大地之瞳。

徐凤岐已经把海澜之心搁在丈夫胸口。

张想蓉是苍穹之渺。

林雪远是星辰之尘。

花崎尘内子是冰雪精灵。

纳西娅是荒漠之风。

蒋清恩双眼睁得又圆又大，颤抖着说：“我没带将星……放在宿舍……我不要他给的任何东西……”

众女震惊之下，忽然听到病房门口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将星我拿了。”

大家回头，只见一名中年男子面带微笑，在一队特勤士兵的簇拥下，伸出右手，掌心搁着将星挂坠。

“李叔叔？”张想蓉脱口而出。

“想蓉啊，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你是谁？”蒋清恩脸色一冷“还我将星！”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收拢手掌一摆，十几名特勤士兵立即举起了手中的突击步枪。

“把你们的天外瑰宝都交出来吧。”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地命令，语气中全是威压。

“他是袁树恺的舅舅李政才，权势大得很咧。”张想蓉挖苦。

徐凤岐上前：“反正我们也打不过您，麻烦您把将星借我们一下，让我们先救活我的先生。”

“你们是打不过，傅凌渡可未必，他要是活过来，指不定谁杀谁呢。”李政才冷言冷语。

“这又是为什么呢？傅凌渡也曾作出过贡献……”林雪远又急又怒，脸色煞白。

李政才哼了一声：“他的贡献关我屁事。”

“您实在是太无耻了！”花崎尘内子激动得胸膛剧烈起伏。

“我要把你的行径公布出去！”纳西娅举着手机拍摄。

程秀灵默然无声，同时已经准备好剧毒袖箭，随时准备反击。

李政才不为所动地两手一摊：“整个医院的无线信号我都屏蔽了，随便拍，不过你们要是再不交出天外瑰宝，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住！”

“你可以试试。”张想蓉挺身而出，挡在所有人面前“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么？”

“哦？”李政才冷笑“想蓉你倒是说说，你准备了什么？”

“超级士兵的血清项目，属于军方机密中的机密，是谁透露给月食组织的？没有今天这件事，怕是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而现在嘛，我想这个深藏于部队的间谍毒瘤就是你吧，李叔叔！！”

“那又怎么样？”李政才慢条斯理地在病房里端了把椅子坐下“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是谁给了你自信？”

张想蓉回头看了眼傅凌渡，嗓音发哽：“当傅凌渡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后，就找我设了个局。对，李政才，你中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