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理由怀疑,塞缪尔家族和月食恐怖组织有联系。”平静下来的程秀灵最终说出了这句话。
傅凌渡和纳西娅面面相觑。
程秀灵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全身恶寒,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看到了什么?”傅凌渡忍不住开口,并且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纳西娅也张开双臂将程秀灵抱入怀中。
“还记得加拉瓜尔反政府武装在地下工事中实验的生化怪物么?”程秀灵抬眼望着傅凌渡。
“你是说哪些受到感染的丧尸?”傅凌渡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在这个会议室里也有?”
“丧尸?电影中的那些东西么?”纳西娅半边脸颊都起了鸡皮疙瘩。
程秀灵点点头:“刚才在会议室里惊鸿一瞥,我看到左右两边站满了全身半腐烂的丧尸,而在正对面,看上去有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躺着一个全身皱巴巴的老人……”
“巨大的空间?”傅凌渡反问“我们所在的庄园是很大没错,但是书房隔壁就是外墙,就算再怎么隐藏设计,多出来的空间也不会超过三十平米。”
“不止三十平米。”程秀灵确定地摇头。
“你说两边站满了丧尸,有多少具?”纳西娅问。
程秀灵闭目回忆:“两边丧尸是并排而立,似乎都被什么导管连接着身体,由近到远,至少四十具……”
“那可以确定会议室的空间没这么大了。”纳西娅作出结论“如果我没猜错,你用夜视目镜看到的景象,是VR全景交互投影。我父亲是导演,我也投资过相关领域的产品设备,了解这种逼真的视觉感观体验,最关键的是不占地方,又能进行实时互动,是未来视听娱乐和游戏方面的发展大趋势。”
程秀灵和傅凌渡纷纷点头。
“既然是会议室,纳西娅你又说可以实时互动……”傅凌渡推测起来“那就说明我们和丧尸,以及那个老人能进行交流喽?”
“丧尸都是失去人性和理智的,怎么交流?”程秀灵反问。
“如果你看到的丧尸,仅仅是实验对象呢?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按钮,可以给实验人员发送信号,然后就有活人出现在丧尸旁边开始介绍实验进展?”纳西娅进一步推测。
“有这个可能!”程秀灵和傅凌渡异口同声。
跟着程秀灵又道:“这样一来,正对面躺在巨大空间中的老人,有可能他才是塞缪尔家族的真正族长——他们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晚的收获很大。”傅凌渡总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需要单独进入会议室,确定刚才的推想。”
纳西娅和程秀灵对望一眼,留在庄园的每一分钟危险都在增加,但是让傅凌渡单独冒险,似乎也不明智。
“假设会议室有机关,我不幸身亡,那你们就走,不要回来。”傅凌渡开始安排“但如果只是塞缪尔家族的内部交流场所,我就需要翻译。”
“我跟你进去。”程秀灵开始变得焦虑。
“用不着,你不是买了对讲耳麦吗,我进去后你注意听,如果需要翻译,你语速慢点回答,我方便学你的话重复。”傅凌渡不容置疑“而你和纳西娅,只需要呆在安全的地方,做好撤退准备就可以了。”
程秀灵跺了跺脚,还要坚持进去。
傅凌渡张开双手压了压空气:“在需要有人牺牲的前提下,只要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为什么要浪费另一个人的生命呢?”
戴好耳麦,穿上防弹服,腰配手枪和袖箭等装备后,傅凌渡再次打开了书架后面的秘密会议室。
如果没有夜视目镜,前方一片黑暗,根本什么都不看见。
随着傅凌渡一脚踏入,感受到压力的地面发出灯光指令,并有没有致命的机关被触发。
等到傅凌渡两脚都跨入会议室,背后的密封门自动合拢。
下一秒,傅凌渡感受到祼眼D般的视觉体验,左右两边好像有几百平方的空间,程秀灵说得没错,确实有一具具丧尸分列两边触手可及,口鼻间插着导管,还能看到它们呼吸的胸膛在微微起伏。
关键在于,这左右两排几十具的半腐烂丧尸,似乎被浸泡在某种液体之中。
与此同时,正前方的屏幕上,一个浑身皱巴巴的枯槁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
傅凌渡和枯槁老者的灰色双眼一经对视,浑身上下就开始弥漫一股说不出来的寒意。
咬紧牙关,傅凌渡克制着毛骨悚然的不适感,想靠近看清楚枯槁老者,结果向前迈了半步,瞬间撞在了一堵结实的墙上。这才意识到这个会议室的空间只有一平米左右,非常狭小。
枯槁老者见‘布鲁斯北’撞到墙,笑出来的声音好比纸团在水泥地面上摩擦,跟着说了一串抑扬顿挫的纯正英文,傅凌渡半个字也听不懂。
程秀灵没有翻译,直接回答,在耳麦中重复了两遍,让傅凌渡跟着学。
枯槁老者又语速平缓地说了一句。
就听程秀灵用中文说:“快把脖子上的绷带解下来。”
傅凌渡照做。
枯槁老者抬了抬脑袋,又重新躺下,树枝般的爪子抓起旁边的氧气面罩吸了两口,又说了一句。
程秀灵连忙回答,傅凌渡又重复了一遍。
枯槁老者听完后满意地点点头,说了一句话。
程秀灵急忙翻译:“他让你可以走了。”
傅凌渡出了会议室,程秀灵和纳西娅就在沙发后面,他忙问:“刚才都说了什么?”
程秀灵回答:“那个老人第一句问你‘怎么了我亲爱的孩子,你似乎还没有睡醒?’我让你回答‘我受伤了,伤在咽喉,差点死掉。’于是老人想看看你的伤口,我就让你解开绷带,跟着老人又问‘第六颗陨石拿到了吗?’我让你回答‘是的,在我手上’。最后老人说‘我会派人来拿的,你好好养伤’。”
“他叫我亲爱的孩子,那布鲁斯北一定是他直系后裔。”傅凌渡说着看向纳西娅:“这个老人的声音很特别,是不是布鲁斯北的父亲戴维斯?”
纳西娅果断摇头:“从来没听过,怪阴森的。”
傅凌渡从桌上找来纸笔,画出了老人的面部轮廓:“不是布鲁斯北的父亲,难道是爷爷?”
纳西娅再次摇头:“布鲁斯北的祖父死于二战末期的一场海战。”
程秀灵道:“这么大的家族,应该有父辈的相片,或者祖先的油画吧?”
“有。”纳西娅带着两人来到一楼客厅后面的房间,大门一开,将近五百平方的空间几乎和礼堂一样大。
或男或女,或年轻或年老的几百幅人物油画挂满了房间里的每一堵墙壁。贴墙安置的柚木桌上,则并列摆放着上千张相片,大部分都黑白两色。
“塞缪尔家族真是人丁兴旺。”程秀灵环视了一圈,由衷感叹。
“有记录的塞缪尔家族成员应该都在这里了。”纳西娅说“需要我给你们介绍不?”
傅凌渡摇了摇头,默默的一幅幅观察。
半个多小时后,纳西娅哈欠连连,傅凌渡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先休息。
纳西娅微笑着摇头。
傅凌渡抓紧时间继续寻找,把油画、相片中的人物与记忆中的枯槁老人作对比。
突然,傅凌渡抓起其中一只相框,程秀灵和纳西娅见状连忙围上来。
傅凌渡在手机里打字:“会议室两边的‘丧尸’中,有几个人的面部并没有腐烂……”说着指了指黑白照片上一个留着八字胡,头戴礼帽,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和他很像!”
“你确定?”纳西娅倒吸一口气,瞌睡都醒了“这一位是布鲁斯北的曾祖父。”
说着接过相框翻到背面,一行用钢笔写下的黑色数字赫然在目:190-1948。(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