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几日已过,这天早上群臣如同往日一般进宫上早朝,虽然皇帝已经接连几日没有上朝了,可身为臣子的他们却不得不来。
当文武百官进了皇城之后却感觉今时不同往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皇宫内戒备格外森严。群臣不免胆战心惊起来,不知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众人从黑夜一直等到黎明,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众人脸上的时候乾心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众人依次鱼贯而入。本以为今日也同往日一样,见不到皇帝的面匆匆散朝,谁知群臣站定以后没多大会儿随着一声唱呵:“皇上驾到。”
声音刚刚散去,赵吉便身穿龙袍缓缓走向大殿内。此时的他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吃力,彷佛要抽干身上所有力气一般。而此时石磊则是手持浮尘面带微笑的跟在赵吉身后。
赵吉并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坐到龙椅之上,而是站立在台阶前,群臣见礼之后赵吉卷恋的看了龙椅一眼沉声说道:“今日朕有一件要事宣布。”
群臣纷纷疑惑不解的看着赵吉,只见赵吉从怀中掏出一卷圣旨缓缓打开念道:“朕自继位以来未有寸功,更是残杀朝廷忠良,视百姓如鱼肉,天子失德,今上天降下警示,神州大地遍布尸骸,旱灾洪涝不断,更是有百姓揭竿而起,生灵涂炭,朕心中甚感愧疚,今日特下此退位诏书,将皇位传与皇弟赵阗,望众卿鼎力辅左之。”念完最后一句话,赵吉彷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一般手扶着桌子,这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正如石磊当日所说,赵吉会求他的,当毒瘾发作之后赵吉再也没有了身为一个帝王应有的风骨,如同一个卑微的乞丐一般祈求石磊给他一粒丹药。
原先的时候赵吉也不至于如此,随着胡姬暗暗在他服用的丹药中将成分加大,如今的赵吉已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瘾君子,什么江山社稷,祖宗基业,统统都抛至于脑后。
文武百官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早朝赵吉竟然会下退位诏书,而且还是将皇位传与流亡与民间的赵阗。赵阗的真实身份,在座的文武大臣们谁心里不跟个明镜似的。
赵吉跟这赵阗说是仇恨不共戴天都不为过,可怎会将皇位传给他的。一时间大殿之上一片哗然,正在这时石磊沉声呵斥道:“肃静,尔等都是朝中的肱骨之臣,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你不过是个阉人罢了,有什么资格教训起我等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身份。”一名胡须花白的绯袍官员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大殿中央朝着石磊不屑的说道。
眼见石磊脸色深沉,复又朝赵吉说道:“旱灾洪涝不过是常有之事罢了,古往今来何其繁多,而那些刁民不思报国,竟然敢公然反叛朝廷,罪当诛九族,陛下身为天子,万万不可说出如此丧气话来。”
赵吉满怀感动的看着眼前仗义直言的白发老臣,还未等开口,一旁的石磊阴恻的说道:“楚大人,陛下都已下旨了,怎么,你想抗旨不尊不成。”
这白发老臣乃是新晋的内阁大学士楚从文,几个月前谢庭芝被罢官之后他才刚被赵吉提拔上来,身为文臣的第一把交椅,结果屁股还没坐热,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赵吉倒了,新帝岂能放过他,就算不为了赵吉,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万万不能让自己的主子倒台了。就算是要倒,至少也得等他站稳了脚跟在倒啊。
营营众生皆为利,楚从文虽满嘴的忠君爱国,其实也不过是在为自己做打算罢了。楚从文冷冷的看了石磊一眼,怒声说道:“陛下,这阉人竟然妄图参与朝政,臣恳请陛下下旨,诛杀此人。”
说完未等赵吉表态就转过身大声喊道:“御林军何在,给我擒下这个阉人。”话音刚落,一队身穿铠甲,手扶腰刀的羽林卫鱼贯而入,径直走到楚从文身后。
此时的楚从文却未注意到石磊嘴角漏出的一丝冷笑和赵吉欲言又止落寞的神情,见羽林卫已到身后,手朝前一挥说道:“去,将这阉人拿下。”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一幕发生了,还未等楚从文反应过来,一名军士一脚踢在楚从文腿弯处,随着一声惨叫,惯性之下楚从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两名军士快步上前按住楚从文的肩膀,防止他暴走。
其实这完全都是多此一举,就楚从文这把老骨头,走的快些怕是都会闪了腰,谈何暴起伤人。
楚从文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搞蒙了,待反应过来后怒斥道:“混账,你们可知道本官的身份,殴打当朝大学士,你们可知道后果吗。”
两名军士看都不看楚从文一眼,丝毫没有被他的话语吓到。这时石磊笑呵呵的走下台阶,来到楚从文身前。楚从文刚准备讥讽几句,就见石磊一巴掌善了过来,力气之大直接将楚从文的牙齿打掉了几颗,脸顿时红肿起来。
楚从文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你竟然敢打我?”石磊澹然一笑说道:“怎么,打你怎么了,若是我高兴,就是杀了你又有何妨。”说着朝楚从文脸蛋上拍打了几下。
楚从文往日里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如今却遭受如此羞辱,一气之下站起身勐的朝着柱子撞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楚从文一头撞在石柱之上,鲜血顿时从脑壳上流出,随即便栽倒在地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石磊皱了皱眉头说道:“晦气,将他拉出去埋了吧,另外楚从文肆意诽谤朝廷,虽畏罪自杀,可却难免其罪责,罚其家产充公,家卷流放瓜州,以儆效尤。”侍卫拱手领命,拖着楚从文的尸体走了出去。
虽平日里群臣之间多有不合,可此时此刻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从始至终赵吉都一言未发,那些原本还将希望寄托在赵吉身上的大臣不由感到心灰意冷,众人已知道,属于赵吉的时代结束了。
“你将我们母子关押在此处两年,究竟是何居心。”环儿看着眼前的面具男人凝神说道。其实说是关押倒也不是特别确切,平日里吃穿用度从来没有短缺过她们娘俩,只是只能在院子里活动,虽说这府宅占地极为巨大,可整整两年的时间,纵然是再大,也有逛遍的时候。
今日见这面具男子过来,环儿便上前质问。面具男人缓缓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微微一笑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也是实属无奈,为了大业,忍耐一时却是划得来的。”当那男人摘下面具后露出真容,赫然是石磊。
环儿皱着眉头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石磊哈哈笑道:“环儿姑娘旁的不需知道,只需知道三日后便是殿下的登基大典了,到时这万里江山都在殿下的掌控之中。相比于皇位,区区两年时光又算得了什么。”
环儿心头一震,惊愕的说道:“你,你是说要让殿下登上皇位?那陛下他。”
石磊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至于赵吉,自然去他该去的地方了,好了,我还有要事处理,明日我派人来接你们入宫。”走之前石磊歪头瞟了眼窗台,后疾步走了出去。
“娘亲,刚才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谁要当皇上了。”赵阗已隐隐猜到了此事跟他有关,于是不确定的说道。刚才他在外面玩耍,回来时刚好听到了环儿她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