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看似天上掉馅饼的事很有可能就是陷阱,万一是遇到黑店了那可如何是好,不问明白了商人怎敢放心购买。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还是第一次有人嫌东西卖便宜了的。想这商人的情况店小二也是见怪不怪了,于是将商人拉到跟前,偷摸着指了指衣服下摆处的图标。
商人走南闯北多年,倒也是见多识广,当看到那图标时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轻声问道:“小哥,难道这家店是汗王他们开的?”
店小二傲然说道:“那是,要不然岂能将东西卖的这么便宜,你也知道汗王他老人家来自何处,有好处了还是顾念着娘家人,有了他老人家的金字招牌,老哥你还怕什么。”
商人拱了拱手肃然起敬道:“既然是他老人家的产业,那在下自然是一百个放心的,小哥,不知你们可有存货,在下想多采购一些。”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不由的微微一红,对于自己这种占便宜的行径颇为害臊。
店小二倒是没有没有出言嘲讽什么的,微微一笑说道:“老哥你尽管买,咱们有的是货。”
商人闻言大喜,大手一挥,拿出几张银票豪气的说道:“给我来上一千件。”店小二司空见惯一般也没有惊讶,点了点头便开始去备货。
当衣服装了满满几马车后商人却犯了愁,不是为了衣服的销路,就是傻子都知道衣服只要运回去,铁定能赚个盆满钵满。可关键是得能运回去啊,虽然经过林浩和越朝边军的大力整治,边关太平了不少,可谁敢保证自己不会赶上背时,万一遇上个强盗什么的可如何是好。
虽然是可以雇佣一些游侠,可万一遇到那种心术不正的,反噬主家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正当商人犯难的时候,店小二彷佛如同救星一般说道:“老哥你可是为了怎么将东西运回去犯愁?”
商人眼前一亮,既然店小二如此一问,定是有他的办法,于是连忙说道:“正是,在下正愁着怎么把这些东西运回去,毕竟世道也不太平,不知小哥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若能替在下解了这燃眉之急,在下定有重谢。”
店小二微微一笑说道:“老哥可能还不知道,汗王他新发布了一条政令,过往的客商只要交足应缴的关税,且再花上少许金钱,就可雇佣军队替其护送货物,老哥你若是有这个意向可以去城南处登记申请。”
像是生怕商人想歪了,连忙又说道:“咱们这里只收一种税,那就是交易税,所交额度就是交易额度的百分之一。”
刚进安邦城的时候商人就好奇,进别的城池都要交入城税,怎么到了安邦城士卒却不找他要钱,原来是这么回事。
交易额度的百分之一,看似很多,可相比与旁处杂七杂八的税收,其实这已经相当的少了。更不要说还可以雇佣军队替其护送货物,这在别处可是闻所未闻的。
有了解决之法后的商人硬是塞给店小二五两银子后急匆匆的就朝城南跑去,生怕去晚了排不上号。
交足税后商人到了城南询问一番,果然如同店小二所言,自己只需付出一百两银子的代价,就可雇佣一支五十人的队伍护送他返回泗水城。
这个价格倒是在商人的承受范围之内,相比于这一百两银子,当然是自己的货物更为重要,于是商人急忙报名交足银子后队伍便开始启程。
商人平安到了泗水城后便开始急匆匆的朝家乡辽东赶去,此次出来他可谓是砸锅卖铁,连婆娘的嫁妆都搭进去了,若是不能翻本,那一家人估计只能投河了。
这商人老家身在辽东,如今正值冬季,正是羊绒袍子畅销的季节。果不其然,当衣服被运回家乡后瞬间便一抢而空,大有供不应求的趋势。进价一两银子,商人卖价五两,就这买到衣服的还直乎赚了。
商人看着堆积在屋里的银子不禁愣了神,妻子也是一脸好奇,不知自家男人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上品货,自家这次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莫说是本钱了,就连前几次亏进去的银子都一把捞了回来,这种生意多干上几次,那岂不是发财了。
商人听到动静,见是妻子来了,起身拉着妻子的手感叹道:“芸娘啊,你相公我这次可是遇到贵人了,明日你就去请能工巧匠来,为贵人立上长生牌位,此事莫要忘了。”
听商人这么一说,妻子更是好奇了,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于是商人便将自己在安邦城的事情跟妻子一五一十的诉说了一遍。
妻子听完后不禁喜极而泣道:“要说还得是林国公他老人家,就是去了突厥也没忘了咱们这些苦命人,想着法子的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复又小声说道:“都是当今那个昏君,把林国公给逼到了突厥去,要是林国公他老人家当皇帝那就好了,咱们也不至于过的这么贫苦,每日交不完的税,纳不完的粮。”
商人连忙捂住妻子的嘴低声呵斥道:“昏了头了,这话是敢乱说的吗。”说着赶忙四下望了望,见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妻子缩了缩脖子嘴里都囔着什么。
看着妻子这般模样,商人其实跟妻子的想法一样,若是让林浩来当皇帝就好了。如同商人这般想法的自然不在少数,林浩不知道的是,无形之中自己已在越朝民间获得了如此高的威望。
百姓们都是淳朴的,当然,也是现实的。他们不会去关心谁当了皇帝,他们只关心今天有没有挣到钱,能不能填饱肚子,能不能给婆娘扯上几尺布做件新衣裳,能不能让自己的娃去学堂上学,不至于像他老爹一样,一辈子在底层挣扎。林浩对他们好,他们自然也就将林浩记挂在了心中。
众人皆以为这是林浩的功劳,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一个女人谋划的。而这位女诸葛正是乔楚的老婆施小小。
到了突厥稳定下来后施小小闲得无聊便想重操旧业,把福轩露从新开起来,刚好安邦城新建,施小小便在安邦城中拿了几间店铺做起了生意。
刚巧的是乔楚研制出了新型的纺织机,往日里牧民只能将羊毛修剪下来,制成粗略的罩袍,款式老气不说,做工也是极为粗糙,而且羊膻味还极大。
经过乔楚这一改进,不但使其做工精美,更是去除了原有的味道,又经香精熏染,衣服闻起来都有股澹澹的香味。
一个新型产业的兴起,往往能带动一条路的产业链,就比如这纺织业。那些原本老弱病残的牧民,此时也能前去作坊里做工,复杂的工作做不了,简单的烘制羊毛这些还是可以做的,无形之中也为家里增添了收入。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一年的时间就已过去,如今的安邦城再也不是初建时的模样,虽是塞外,却极为繁荣。大街上你若是看到那些满脸络腮胡健硕无比的突厥汉子拎着大勺大声唱和着:“新鲜的羊肉汤,不好喝不要钱,快来尝一尝。”
你不用觉得惊讶,也不用怕他是家黑店,放心,他就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
此时塔塔尔就满面笑容的看着自己羊肉汤铺子里那些刺熘刺熘喝着羊肉汤的客人,不禁感叹,自己以前真是活到狗身上了。这么轻松赚钱的路子想不到,偏偏去刀头上舔血干那没本的买卖。
塔塔尔原本是草原上一股马匪的头领,一次被军队围剿时手下弟兄全部惨死,他也被生擒,侥幸的是被带回的路上刚好遇到了施小小,施小小见到这塔塔尔后便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