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殿内的群臣各个心惊胆战的先是看了看赵吉,后有看了看林浩。怎么都想不明白林浩这是怎么得罪人家了,难道是挖了人家的祖坟?要不然能这么往死里整。
林浩看着刘同喜澹然道:“说完了?你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了。”林浩抱拳朝赵吉说道:“陛下,微臣身正不怕影子斜,原本是不必解释什么的,不过今日有人往微臣身上泼脏水,微臣实在是忍不住要反驳几句,还请陛下恩准。”
赵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林爱卿有什么话尽管直言便是。”林浩拱了拱手,转身盯着刘同喜说道:“开始时本将还想着你年纪大了,本着尊老爱幼想给你留几分面子,谁曾想你却是越说越离谱,既然你不要脸面,那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
说完不顾脸被气成猪肝色的刘同喜,继续说道:“咱们先说第一条,本将承认,刚才你说的确实是事实,本将既然敢做就敢忍,人是本将下令杀的,就算是再来一回,本将还会如此做。
若是将这扶桑国人比作一种动物的话,那用狗来形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你强大时必恭屈膝,当你虚弱之时他就跑过来咬你一口。本将为何要给他们反扑的机会,直接一劳永逸不好吗。
杀了那些男丁,然后将我朝百姓移民直扶桑国,血脉融合,再施以教化,不出几年谁还记得这个世上有这个国家,人们只会记得,这不过是越朝的一个行省罢了。
再说了我是武将,作为全军统帅,我要考虑的是麾下将士们的性命,战场之上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我情愿落个屠夫的骂名,也不愿得胜归来之时怀里抱着的是一个个冰冷的骨灰坛。”
林浩话音刚落,场上的武将们无不动容,只听砰的一声一同单膝跪地,眼中含泪道:“末将多谢林帅大恩。”林浩见此连忙让武将们请起。
还说什么呢,这已不单单是林浩跟刘同喜的较量了,而变成了武官跟文官的较量,谁若是冒然出头,定落不得什么好下场,众人也不愿为了一个小小的刘同喜得罪了这些武将,是以,这第一条自然而然的就过去了。
林浩先是看了刘同喜一眼,后抱拳对赵吉说道:“陛下,微臣斗胆直言,你会害怕五千人的反叛吗?”
赵吉虽不知道林浩为何会如此发问,不过还是傲然说道:“莫说五千,就是五万,五十万又如何,朕何惧也。”
林浩点了点头朝刘同喜说道:“看把你吓的,你说的不错,那扶桑女皇确实是我的婆娘,我就是有私心,想给自己婆娘弄个高位,给自己家捞点好处,有好处不涝点那是傻子吧,怎么,你是嫉妒了吧。
要不然能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来?咱先不说那都是我越朝的将士,就算是他们真跟着我造反,靠着五千人就能造反了?还要远渡重洋,恐怕没等靠岸就被我越朝的水师给撕成碎片了吧。”
在场的众人不由的面面相觑,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是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士形象,怎么就这片刻功夫就成了贪财好色的泼皮了,将中饱私囊捞好处,刮地皮说的这么堂而皇之了。
一些原本靠近林浩的文臣不由的退后了几步,似是耻于跟林浩这样的人为伍。于群臣不同的是,赵吉听了林浩这么一说,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作为一国之君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是那些无欲无求大权在握还忠君爱国之人。人都是有私欲的,你说你都这么大公无私了,那谁心里有底,要知道大忠既是大奸。
反而像林浩这种,就是直接了当的说我就是以权谋私,想捞点好处这种令赵吉放心。要说赵吉对林浩没有一丝猜忌那肯定是假的。可如今听林浩这么一说反而是放下心来。
这也附和林浩的性子,那个他心目中不按照常理出牌,无法无天的好大哥。心里的想法变了,看待事务的态度也就变了,此时的赵吉对于刘同喜所说的第三点也只当是看热闹,他倒想看看,自己这位大哥如何反驳这老头子。
林浩盯着刘同喜足足几分钟后方才说道:“至于你说的第三点,本将只能说你是鼠目寸光。闭关锁国人家就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了吗。与其偷偷摸摸小心防备,倒不如光明正大。
我们不能因为怕打开窗飞进来苍蝇就不去开窗迎接阳光,敌人在成长,我们同样在成长,什么事都是有利有弊,就看好处更大还是坏处更大,两者取其一。
历朝历代,那些外族蛮夷占领我中原之地的不是没有,可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还不是被中原之地同化,再也拿不起刀,上不得马。
通商也是一样,我都开市了,你想要的东西原本需要费劲周章才能得到,而现在呢,只需付出一些牛羊马匹就可以,看似是在资敌,可实际上呢。
突厥军队之所以能征善战,靠的就是在那残酷的环境中与天斗,如此才培养出了惊人的战力。可通商之后呢,轻易的就能吃上美味的食物,穿上华丽的衣服,住上温暖的房子,试问谁还想这冻得跟孙子似的再过回以前的日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有战事,咱们只需断了他们日常所用之物,怕是不用咱们动手,他们自己就要内讧了吧。”
能站在此处的有几个省油的灯,听林浩这么一说不由的童孔一缩,不得不说,这还真是釜底抽薪的好计谋啊,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阳谋,不怕你不上当,只要你能忍住,不想过上好日子。
林浩环视了众人一眼,复又说道:“刚才陛下说的对,单靠这点是不能消灭突厥。不过我要说的是,为何要消灭呢,刚才我也说了,是拿下。
那些突厥人不通教化,若是我朝免费建造学堂,无论是越朝人还是突厥人皆可免费入学,学那孔孟之道,通教化,知礼仪,再给与那些突厥穷苦百姓晋升的机会,如此何须动刀动枪,随着时间的推移,怕是过不了几十年,这突厥就如同我越朝一般了吧。”
在场的众人觉得刚才自己的结论下的早了,这才是正在的釜底抽薪啊,众人脑海中已浮现出一个画面,多年后那些突厥人拿把折扇之乎者也的场景了,到时只怕就剩下花前月下了吧。
林浩定定的看着刘同喜澹澹的说道:“事出紧急,我确实是没有经过陛下的同意就私自签订文书,关于这点我认罪,要说的我都说完了,林某私心确实是有,不过也不至于如同刘大人所说到了谋反的程度。究竟该如何决断还需陛下圣裁。”说完林浩朝赵吉拱了拱手。
不得不说,听了林浩最后说的,赵吉确实心动了,此法确实可行,若真能如同林浩之言,不费一兵一卒就将突厥拿下,那自然是件喜事。就算不能,单单是能得到草原上的战马就足以让他心动了,他如何不知自己军队跟突厥的差距在哪里。
想到此赵吉心中已有定计,看了林浩跟刘同喜一眼后说道:“刘同喜虽一心为公,可肆意污蔑朝廷命官,驳去翰林院学士的官职,不过念其年老,赏赐黄金百两,准许其回乡养老去吧。”刘同喜想要说些什么,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叹息一声说道:“微臣领旨谢恩。”
赵吉看了林浩一眼复又说道:“林浩你虽略有战功,可任人唯亲,中饱私囊,又加上擅自做主拟定通商文书,朕罚没你三年俸禄,不知你可服气。”
林浩心中大喜,林大官人财大气粗的,怎会在乎那三核桃两枣,闻言连忙拱手说道:“服气,微臣心服口服,谢过陛下。”他怎能不知赵吉这是放他一马,若是寻常人摊上这事儿,单单一样估计最轻的都得罢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