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一对年轻的小夫妻睡眼朦胧的走了过来,贾有钱见此心中顿时不喜,当初他就不太同意儿子的这门婚事。
庄稼人娶媳妇儿哪个不是娶些体格大,能干些农活,好生养的。岂能像城里人那样,净是挑些身材苗条的,中看不中用,脸蛋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不成。
可耐不住儿子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娶,亲家那边又看中了贾有钱的家境,是以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无奈之下贾有钱也只能依着儿子了。
贾有钱皱着眉头说道:“富贵,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人家都已经下地干活了,你看看你,到现在还睡的不起来,没有受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你如此懒惰将来可怎么办,这日子还不知道让你过成什么光景。”
贾富贵见大早上的就挨了顿说,哪里能乐意,硬着脖子说道:“种地种地,爹你就知道种地,种一辈子地能有多大出息,我才不想种地呢。”
贾有钱也就是一说,儿子若是不言语,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儿子却跟他对着干,本来回来时的好心情顿时化为乌有。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说道:“好你个兔崽子,翅膀硬了啊,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了。你说,庄稼人不种地干什么?不种地家里没粮食,一家老小等着喝风啊。还瞧不起庄稼人了,你有能耐,你有能耐给老子说说,你能干什么,你会干什么,你说啊。”
贾富贵自幼就怕他这老爹,小时候被吊在房梁上打的场景可是历历在目。见老爹生气了,缩了缩脖子都囔道:“俺就是不想种地。”
贾有钱见儿子还敢顶嘴,气的放下篮子,便要去拿顶门的棍子,今日非得好好教训这兔崽子一番不可。
老妻见状连忙拉住贾有钱的胳膊说道:“孩儿他爹,你说你这大早上的是干啥呢,现在儿子都成家了,媳妇儿还在边上看着呢,你这当即当爹又当公公的可不能这样,有啥事好好说,对了,刚才你不是说有大喜事说吗,快快说给俺们听听,让俺们也高兴高兴。”
老妻说完连忙又朝儿媳妇莲莲使了使眼色,莲莲见状连忙朝贾有钱说道:“爹您消消气,富贵他知道错了,是他不对,一大早的就惹您生气,什么大喜事啊,爹您快说说,莲莲也等着听呢。”
家有钱虽然不喜这门婚事,可儿媳妇都已经娶进门了,倒也没有必要在纠结给其脸色看。见老妻和儿媳妇都这么说了,也就借坡下驴将此事揭过。先是冷哼一声,后满脸喜意的将自己在国公府的经历诉说了一番。说完还炫耀的指了指桌上的两个篮子。
老妻和莲莲二人听贾有钱这么说都是高兴不已,没想到国公爷竟然如此的平易近人,望着桌上的篮子勐的吞咽了几口口水,自家可是好久都没见过荤腥了。
这在此时却传来一个冷不丁的声音:“俺们庄户人家没啥心眼,可那达官贵人们可都是七窍玲珑心,谁知道他们按的什么心思。”贾有钱几人闻声看到贾富贵正小声都囔着说道。
贾有钱微微一笑说道:“富贵,你到爹跟前来,爹有些事跟你说。”贾富贵心中疑惑,不知道贾有钱要跟他说什么事,不过还是顺从的走到贾有钱跟前。
正在这时,贾有钱勐的抬起右手,直接一个巴掌打在儿子脸上。别看贾有钱已年近五十,可力气倒是不小。紧紧一巴掌就打的贾富贵脸肿胀起来,且身子忍不住的退后了几步。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老妻和莲莲,贾有钱冷冷的看着儿子说道:“旁的事你老子都能容你,可唯独此事不行。下次要是再敢让老子听到你说国公爷的坏话,可就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巴掌了,忘恩负义的东西。”
贾富贵捂着脸眼中含泪的说道:“爹你竟然为了个外人打俺,俺怎么就忘恩负义了。”
贾有钱指着儿子怒声说道:“还说你不忘恩负义,近几年来收成不好,咱们家能安安稳稳的填饱肚子还不是因为国公爷他免了咱们的租子。你出去走走看看,这几年饿死的灾民还少了吗。这且不说,人家国公爷是何等人物,你老子我是什么身份,我有什么好让人家骗的,就为了骗你一篮子鸡蛋?还倒搭着给你吃,给你喝,给你住,还给你回礼,然后还送你回来?若说这也叫骗,老子情愿让骗一辈子。”
老妻和莲莲听贾有钱如此一说忍不住点了点头,是这个理,不由的都转头不满的看着贾富贵,怪他乱说话,庄户人家,什么坏了都不要紧,可就是不能坏了良心。
贾富贵也就是随口一说,当听完老爹的话后臊的满脸通红,自己这和吃着东家的饭,砸着东家的碗有啥区别。连忙说道:“爹,俺也就是胡咧咧,您别往心里去,俺知道错了。”
贾有钱见儿子认错,脸色才缓和了过来,冷哼了一声说道:“国公爷说是咱们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日后若是再敢让老子听到你说国公爷半句坏话,老子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良心。”
贾富贵连忙羞愧的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几人听到门口传来嘈嘈杂杂的声音,转头望去,正是贾栓柱听了村长的吩咐,召集了村里的工匠来到村长家。
老妻跟莲莲这对婆媳见有外人来了,连忙朝里屋走去,而贾富贵则是颇感好奇的站着贾有钱身旁,不知栓柱叔他们大早上的来家里有什么事,不过倒也没有询问。
贾栓柱带人走进屋内,当看到贾富贵肿胀的脸颊后连忙问道:“富贵,你脸怎么了。”贾有钱冷哼一声,贾富贵连忙说道:“栓柱叔,没啥事,最近有些上火而已。”
贾栓柱放眼望去,那也不像是上火,倒像是挨了打,不过听贾富贵如此一说倒也不再多问。转头朝贾有钱说道:“村长,咱们村的工匠都召集来了,不知您有什么事吩咐。”
因屋内地方狭小,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有的则是站在门口。贾有钱望着屋内屋外足足有二十来个人,答非所问道:“你们可知我桌上的这些吃食是哪里来的?”
众人连忙摇了摇头,还是贾栓柱率先开口道:“村长,您不说俺也忍不住好奇要问问呢,今天一大早的您就坐个马车回来,手里还提着这么多好东西,心想是不是在哪里发了大财了呢。”
贾有钱摆了摆手笑道:“哪能啊,昨日我去国公府贺喜,这事儿你们都知道的吧。”众人连忙点了点头,贾有钱复又说道:“当我到了国公府后,国公爷他非得留我在府上吃饭,我当然是拒绝的,咱是什么身份,哪里能在人家那里吃饭。可耐不住国公爷他一再相劝,咱也就厚着脸就答应了。”
说到这里时贾有钱看了看桌上的茶碗,贾富贵倒是有些眼色,连忙将茶杯斟满,贾有钱喝了口茶水继续说到:“原本我以为能在国公府上吃顿饭那都是了不得的大喜事了,可谁曾想国公爷他说什么都不让我走,说是大老远的过来,不在府上住一晚不合适,没办法,推脱不过,我就在那住了下来。”
当看到众人崇敬的目光后嘿嘿一笑说到:“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国公府大成什么样,亭台楼阁的,跟个迷宫似的,要不是人家府上的人带路,我都得迷路。到了住处后推开门那一刹那,好家伙,屋内地上铺的全是地毯,你说咱这脏鞋要是直接进去岂不是给人家地毯都踩脏了吗,我就把鞋脱了,穿着袜子进去了。”
说到这里时贾有钱叹了口气说道:“诸位老兄弟恐怕不知道,接下来的发生的事直臊的我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贾栓柱此时还在幻想着国公府是什么样的,跟迷宫一样,那得大到什么程度啊,闻听贾有钱如此一说,连忙示意贾有钱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