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梅庄的守门人丁坚,号称“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实力绝非泛泛。
正因为实力很高,丁坚自然就是性如烈火,眼看洪金不听劝告,他扬手就是一剑。
嗤!
这一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紫光,疾如闪电,瞬间指到洪金面前。
啪!
洪金将手在面前一竖,伸出两根手指,牢牢地将丁坚这一剑给挟住。
丁坚在这一瞬间,简直吓得呆了,他一生见过不少高手,可是从来不曾见过,有人单凭两个手指,就能轻易夹住他的长剑。
“看你的出手,想必就是一字电剑丁坚。”洪金缓缓地道,“还请你禀告四位庄主,容我在此借宿得好。”
丁坚用难以置信的神情,深深地打量洪金一番,一言不发,飞快地冲到庄内。
不大会儿,就见一个人迎了出来,右手拿着一枝画笔,左手环抱一个酒坛,醉薰薰地道:“丁坚说来了一个高手,可就是你吗?”
洪金道:“高手不敢当,阁下莫非就是四庄主丹青生。”
丹青生非常地豪爽,将画笔在身上一插,笑道:“既然你功夫不错,那就随我一起来,我考量一下你的酒量如何?”
一方画室中。
墙上到处都是涂鸦的画,纵然是简单地勾抹,可是无处不见神韵。
洪金与丹青生相对而坐,两个人各自拿了一个酒碗,彼此都是相当豪爽。
丹青生喝了数碗酒,不住地大叫痛快,拿起手中的画笔,就在墙上画了起来。
只见丹青生泼墨淋漓,画笔大开大阖,不大会儿功夫,一幅山水图就跃然壁上。
洪金看丹青生作画,只觉气势万千,隐隐然胸中大有沟壑,不由地暗自点头,果然是个真性情的人物。
“酒喝得差不多了,让我试试你的剑。”丹青生拎起墙角的剑,与洪金来到了练武场上。
“拔剑吧。”丹青生瞧了洪金一眼,醉意朦胧地喝道。
洪金摇了摇头:“草木竹石,有何不可为剑,何必一定要用剑呢?”
丹青生脸上不由地勃发出怒意,他是心高气傲的人,实在见不得洪金如此轻视他。
呼!
丹青生挟着怒火,长剑一招“白虹贯日”,向着洪金直刺过来。
“剑法不错。”洪金点了点头,一直等到长剑刺到身边,才用手指一拨。
丹青生手中长剑,差一点没脱手而出,他满腔酒意,都化作冷汗簌簌而落。
“春风杨柳!”“腾蛟起凤!”“玉龙倒悬!”
长剑化成一个个光圈,将洪金套在中间,攻势显得凌厉至极。
孰料洪金的神情,一直都很从容,直到丹青生一套泼墨披麻剑法使完,这才用手指在他剑上一弹。
丹青生手中长剑,就如一道长龙飞了出去,直刺到不远处的岩石山,发出轰隆声响,将岩石轰得粉碎。
就算是丹青生全力一击,都万万达不到如此惊人效果,他瞧着那飞溅的碎石,神情不由地呆了。
“哈哈。若论剑法,我万万不是你的对手。”丹青生哈哈大笑,“所幸我最擅长的一是丹青,二是喝酒,第三才是剑法。无妨,无妨。”
洪金看丹青生为人如此洒脱,不由地对他颇有好感,这位四庄主,恰是性情中人。
从此,洪金就在梅庄中住了下来,一晃月余,他见到了四位庄主。
除了梅庄的胜景以外,洪金过得并不寂寞,每日里看看丹青生作画,秃笔翁写字,与黑白子下下棋,听黄钟公弹弹琴,赏花饮酒,啸傲度日。
夜色中,洪金正在盘膝运功,陡然间见到黑影一闪,不由地一愣,连忙跟着窜了出去。
单从背影看,洪金就能看出,来人正是向问天,身手倒真是矫健。
向问天身形飘忽,在梅园中不断穿梭,如入无人之景。
洪金在他的身后,一直紧紧地跟随,饶是以向问天的本领,都根本无法察觉。
啪!
一扇窗子打开,向问天纵身跃了进去,洪金身子飘落窗外,如一叶坠地,悄然无声。
向问天低沉声音道:“东西到手了吗?”
接着黑白子的声音传出:“钥匙都到手了,我的解药呢?”
“哈哈,解药在此。”向问天森然笑道,“只是,要委屈你稍待片刻。”
过不多时,向问天矫健的黑影窜了出去,洪金知道,向问天必然是去解救任我行,只是他懒得理会。
嗖!
洪金的身影,从窗中窜了进去,那扇窗户,无风自落。
“快来救我。”黑白子心中一喜,看到是洪金跳进来,不由地一脸愕然。
洪金叹了口气,将手一拂,黑白子身上穴道立解。
黑白子恨恨地道:“向问天这老儿诈我,骗去我的钥匙,却不给我解药。任老魔要脱困了,天呢,该怎么办呢?”
洪金正言道:“黑白兄,不是我说你,下棋可以行以诡诈,可是做人,一定要刚正不阿。你偷去钥匙,放走任我行,只怕要连累你的三位兄弟。”
黑白子羞惭满面,恨恨地道:“反正我毒药攻心,早就无救,烦请告知我三位兄弟,速速逃命去吧。”
洪金道:“念在你知错能改,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此事你不必声张,一切交给我,可保你兄弟四人无虞。”
简单向黑白子问明去向,洪金身子嗖地一下飞了出去,不多时就追上向问天。
啪!
洪金用手拍了拍向问天的肩膀,身子顺势飘到了他的前面。
向问天如临大敌,将头不断摆动,这才看清,在他面前的人正是洪金,不由松了口气:“哎呀,兄弟,这玩笑可开不得,能吓死人的。”
洪金一脸正气道:“向兄,我是代黑白子讨解药来了,还请你不吝赐予。”
向问天一愕,随即笑道:“那枚药丸并没有毒,我是恐吓黑白子的。”
洪金微微摇头,没想到黑白子这等人物,竟然也被欺诈中毒,想来还是黑白子,平时贪生怕死之故。
向问天匆匆而去,想来是去解救任我行了,洪金并没有出手阻止他。
数日后的一天,洪金听闻有圣教特使到,连忙赶到会客厅。
只见黄钟公四人都站在厅中,上面却端坐了四人,一般的神情倨傲,面带怒色。
“黄钟公,尔等可知罪?”当中一人冷冷喝道,他身材高大,目露凶光,正是魔教长老鲍大楚。
黄钟公摇了摇头,神情恭敬地道:“还请特使明示。”
鲍大楚冷哼一声:“东方教主着你们看押重犯,是让你们弹琴下棋行书作画来了?我问你,重犯现在何处?”
黄钟公一愕:“重犯应当扣押在监。我们钥匙一向不离身,他焉有逃脱之理?”
鲍大楚道:“那姓任的魔头早就逃脱了,而且,还杀死了帮中许多兄弟。”
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怪笑声传来,直震得整个屋子都在乱颤,上面的砖瓦不停地抛落下来。
瞧到来人内功如此深厚,在场的人无不变了颜色,特别是梅庄四友,都能听出来,这正是任我行的声音。
“什么人,装神弄鬼,还不快滚进来。”鲍大楚冷哼一声说道。
啪!
两扇铁门飞了出来,直向着鲍大楚四人飞去,声势相当地惊人。
鲍大楚四人脸色都变了,他们连忙起身闪避,两扇铁门都插入墙壁当中。
乱势刚过,就见大厅正中,坐了一个人,比鲍大楚还要高了半头,一双眼睛中,精光四射,令人不可逼视。
“任我行!”
鲍大楚等人一齐惊叫出来,这个名字,足以让他们心惊肉跳。
任我行嘿嘿冷笑,叫道:“向兄弟,进来吧。”
向问天应声而入,他有意卖弄身法,来势如同一缕清烟,坐到任我行的旁侧。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就赦了你们的死罪。这上面共有八粒丹药,各自吞服了吧。”
任我行将手一抛,就见八粒腥红的丹药,在桌子上滴溜溜乱转。
“三尸脑神丸。”鲍大楚等人一起惊叫起来,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这可是令人闻名色变的药物。
“不错,正是三尸脑神丸。”任我行得意地狂笑了起来,“不过,只要你们今后一心效忠于我,就不必担心,会被尸神反噬。”
洪金上前一步道:“任教主,这四位庄主,都是闲云野鹤般的人物,还请你大发慈悲,饶过他们吧。”
任我行愣了,随即向着向问天道:“这就是你说的武功极其了得的小子?”
向问天点了点头,他心中对洪金颇有好感,实在不愿任我行与洪金交恶。
任我行冷哼一声:“我却是不信。臭小子,如果你能挡得住我的吸星大法,我就饶了这四人。”
鲍大楚三人自知无力反抗,都乖乖地吞了三尸脑神丸,秦邦伟想要逃走,却也被任我行擒住,硬逼着喂了丹药。
梅庄练武厅。
任我行大吼一声,一爪抓出,爪势凌厉至极,不愧是江湖中久已成名的巨奸魔头。
洪金想试试他的功夫,于是并不躲避,任他抓住右臂。
任我行暗自冷笑,于是施展吸星大法,谁知一吸之下,却觉洪金手臂处空空如也,竟然一无内力可吸。
洪金用力将手一甩,一道澎湃的九阳内力传了出去,任我行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
任我行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只好恨恨地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与他们四位为难。”
嗖嗖嗖嗖!
任我行与向问天一行人,快速地离开梅庄,还了梅园一片清静。
黄钟公四人想不到,还能颐养天年,心中对洪金实是万分感激,只是他们还在担心,怕东方不败派人对付他们。
数月之后,江湖上传来消息,左冷禅苦心积虑,想要五岳剑派合并,最后却败于令狐冲独孤九剑之手,一怒折剑,归隐山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