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得胜,中原武林群豪士气大涨,有人口出不逊之言,要金轮国师等人滚回去,别再丢人现眼。
金轮国师冷笑着说道:“不过只是一场得失,有必要这么欣喜若狂吗?笑到最后的人,往往笑得最好。”
郭靖将手一摆,止住众人鼓噪,傲然道:“那就让我们看看,谁是笑到最后的人?”
金轮国师一摆手:“这第二场,就由我的二弟子达尔巴出场。”
达尔巴依言站出身来,他个子高大威猛,手拿一根黄金杵,极为惹人注目。
点苍渔隐平日里都用铁桨划船,向来以臂力强大著称,眼看到达尔巴这等对手,就来到郭靖面前请战。
杨过霍地跳上台来,毫不客气地道:“这位前辈,如果你上,一定会输,不如将这个机会,让给我。如何?”
这句话引起一片嘈杂之声,他们都认得,点苍渔隐是一灯大师的弟子,功力深厚,在江湖中向来有名。
而杨过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弟子,声名不显,竟然要抢占点苍渔隐的名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胡说八道,杨过,难道我师叔不成,你反而成吗?真是岂有此理。”武修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打压杨过的机会,立刻出言喝斥道。
“岂有此理。”武敦儒自知口才不及兄弟,他只是将袖子一拂,跟着帮衬一句。
点苍渔隐将铁桨一横,傲然道:“年轻人有这个锐气,很好,可你不要妄谈输赢。否则,万一错了,岂不脸面无光?”
朱子柳对杨过,却是有点信任,他犹豫着道:“师弟,是不是考虑一下?”
点苍渔隐道:“我意已决,师兄不必劝阻,毕竟会会从蒙古来的高手,却也一向是我的心愿。”
杨过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你的心愿,我不阻你,反正就算你输了,只是你丢面子,中原武林依旧会赢。”
此言一出,引起诸多不满,不少人纷纷出言斥责,怪杨过未出场,就打击点苍渔隐士气,真是居心叵测。
杨过脸上浮现出冷笑,他一向都不在意别人看法,特立异行,独来独往。
“过儿,不要胡说八道,快向师叔赔罪。”杨康在一旁看不过去了,不由地将脸一沉说道。
众人这才明白,杨过只是全真教四代弟子,不由地更是一片哗然,直指杨过没有规矩。
“是,父亲。”杨过向着杨康微微地弯身行礼,可是对他后面的话,直接选择忽视,充耳不闻。
杨过下台,走到达尔巴身前,他的步履非常地从容。
达尔巴蓦地弯腰行礼,毕恭毕敬地道:“大师兄,一向可好。”
下面顿时一片混乱,众人惊讶以达尔巴的身份,为何会叫杨过大师兄,更有不少人,认为杨过是蒙古派出来的奸细。
杨过微微地点了点头:“马马虎虎,凑合着过。对方兵器,另有古怪,你最好不要与他碰撞。”
“谨遵大师兄教诲。”达尔巴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一呶嘴,“大师兄,师父来了。”
“嗯,就让他在那里杵着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杨过脸色一黯,飞身跳下高台。
达尔巴叹了一口气,知道大师兄心里,还没有承认师父,这件事不能急,只能徐徐图之。
咚!咚!
达尔巴迈开大步,走向高台中间,他的脚步相当沉稳,就如巨兽一般,直踏得整个高台,都是一阵摇晃。
“来吧!”
点苍渔隐将铁桨一横,大声喝道,他的心中,充满战意,只想着打败达尔巴,让杨过面上无光,再也不敢跳出来胡说八道。
嗤!
达尔巴将手中金刚杵一摆,一道灿烂金光,直袭点苍渔隐面门,速度极快。
“来得好!”
点苍渔隐大吼一声,抡起手中铁桨,就向着金刚杵砸去,他心中不服,一心想与达尔巴较量气力。
达尔巴牢记杨过的话,不敢以金刚杵与铁桨相撞,连忙将金刚杵一摆,不等招数使老,就收了回来。
一招之内,点苍渔隐就抢占先机,他的心中更加自信,向着杨过跳下的方向,不由冷哼一声。
呼!
点苍渔隐将手中铁桨一摆,猛地向着达尔巴冲去,他心中充满自信和勇气,这一击相当威猛。
达尔巴听信杨过,不敢以金刚杵与铁桨相碰,没有办法,只好跃起闪避,别瞧他身子胖大,可是连人带杵,横向飞出,如同一片落叶,竟然落地无声。
事实上,就算达尔巴有什么声响,都会被点苍渔隐遮盖,他一桨打在地上,只打得碎石纷飞,威势惊人。
这高台本是由大大小小的石块,混合泥土砌成,本来极为坚固,可是抗不住点苍渔隐大力。
一个打一个逃。
数招之间,点苍渔隐占尽上风,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达尔巴出招尽是虚招,一看铁桨扫过来,立刻紧急变招,这使他变得极为被动。
“达尔巴,你的兵器强过他,力气强过他,不要怕,与他硬碰硬。”金轮法王一看事情不妙,连忙用藏语,叽里咕噜地说道。
达尔巴不由地迟疑,师父和大师兄意见相左,到底该听谁的呢?
一个失神,达尔巴险些被点苍渔隐砸中,他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跃身避开,只觉一道黑影,从他身侧砸了下去。
“与他对对碰!”
金轮法王怒吼一声,急怒之下,这一次不再用藏语,直接用汉语说道,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达尔巴终于省悟过来,师父大于大师兄,纵然他与大师兄感情极好,都得听师父的话。
眼看点苍渔隐一桨打了过来,带着呼呼的风声,达尔巴舔了舔舌头,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猛地将金刚杵一摆,向着铁桨砸了过去。
铛!
一声暴响,简直震耳欲聋,两个人硬生生地对撼在一起,身子都蹬蹬蹬地向后退去。
“这样打,才最痛快,大师兄,对不住了。”达尔巴向着杨过跳下的方向,大嚷一声,抡起金刚杵,就向着点苍渔隐冲了过去。
点苍渔隐一向以力气大自傲,早就不耐烦虚虚实实的打法,当下一声大吼,立刻迎了上去。
铛铛铛!
响声不绝于耳,每一次都给人极其强悍冲击,台上台下的人,都将耳朵捂了起来。
看这样的对战,金光灿灿,黑影隐隐,对眼睛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可是对耳朵来说,却是一种极惨痛的折磨。
两个人对轰数十下,力气上不分胜负,可是点苍渔隐的铁桨,却不堪重负,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点苍渔隐一张脸,不由地涨得通红,他的功夫,全都在桨上,如今没了兵器,再也没法与对手抗衡。
达尔巴倒是相当地磊落:“你是兵器不济,并不是力气不济,换件兵器,再来打过。”
点苍渔隐脸色一片躁热,可是他是有声望的人,怎好意思象无赖一样纠缠,于是点了点头:“兵器不济,也是不济,我认输了。”
杨过嗖地一声跳上擂台,笑嘻嘻地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洪金不由地微微摇了摇头,这一番可不是他的主使,只是杨过这厮,委实太过顽皮。
点苍渔隐用复杂的目光,瞪了杨过一眼,他此刻在乎的,倒不是他声名的得失,不是这一局的得失,而是对手实力都很强,只怕整个中原武林,非得大败涂地不可。
杨过似是瞧出他的顾虑,冷笑道:“你放心好了,这一次,中原武林一定会赢,而且一定会大胜。”
点苍渔隐无力地摇了摇头:“这次被蒙古高手算计了。否则,邀了师父等老一辈高人,自然可以稳操胜算。如今只怕……”
郭靖和黄蓉对望一眼,心中都有如此担忧,深恐中原武林的名声,会砸在他们手里。
黄蓉毅然道:“实在不行,我就出手。”
郭靖摇了摇头:“你已身怀六甲,怎能轻易出手,不到万不得意,你还是身子要紧。”
达尔巴恭恭敬敬地向杨过深施一礼:“大师兄,如果你没有什么安排,小弟就先行告退了。”
杨过大模大样地一摆手:“别啰嗦了,下去吧。”
“是!”达尔巴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大师兄多保重”。
杨过啼笑皆非,他只得挥了挥手,将达尔巴象赶苍蝇一样驱了下去。
金轮国师还好些,霍都可气坏了,平白无故,捡来一个师兄,偏偏达尔巴好钻牛角尖,这件事还同他解释不清楚。
马光佐提着一根熟铜棍,大大咧咧地走上前来:“听说中原群雄……那个高手不少,有谁上来比划比划?”
杜若愚站了起来,大声喝叫道:“金刀何在?”
立刻有黄河帮弟子,将一柄沉甸甸的金刀呈了上来,杜若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想接刀。
“杜老爷子,你与这浑人对敌,就算胜了,都会惹人耻笑,不如就让犬子效劳吧。”
杨康对于杨过,倒有自信,于是温言劝道。
杜若愚点了点头,借坡下驴,其实他并不想与马光佐这样力量型的对手战斗,万一有个闪失,“万胜刀”一生名誉尽毁。
郭靖对杨过颇为爱护,禁不住上前道:“过儿,他能行吗?”
黄蓉温言劝道:“靖哥哥,你难道还信不过杨康兄弟?”
郭靖摇了摇头,他想到大武小武,以此为标准,对杨过十分担忧。
马光佐早等的不耐烦了,他将手中熟铜棍一摆:“你用什么兵刃?”
杨过从身上拿出一根细细的竹棒,竟然是一根嫩嫩的青竹,不知从那里撬来,一本正经地道:“对付你,恐怕这根棒子就行了。”
马光佐一瞧,不由地哈哈大笑:“你这到底是根棒子,还是一根牙签?象你这样的小娃娃,我一棍子,就能将你扫下台去。”
杨过微笑道:“对付你,这根小牙签足够了。你说一棍子,就能将我扫下台去,不妨试试?”
杨康脸色先就变了,在他的印象中,杨过从来都没练过棒法,竟然用棒子与人对敌,难道脑子被驴踢了?
瞧着杨康脸上变色,本来淡定自若的黄蓉,同样脸色变了,她还以为,杨康让杨过上场,必然有所倚仗,现在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不靠谱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