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搞公司跟他在学校搞政治的风格如出一辙。星球也出生于江南的农村,和林春湖的老家是同一个地方,听他说过很小时,父母亲就去了福建一带的造船厂打工了。我们同属乡村的孩子,他的挣扎我比谁都清楚,在广播影视学院那会儿,我们曾有过很多美好的理想,一起踢足球,一道办出学院的第一份大学生报纸,那份悸动,那种喜悦,一辈子也忘不了,把整个学院镇的一塌糊涂。
他和我都曾很努力甚至很辛苦的试图挣脱命运的束缚,我们渴望在这样的火热年代找到自己的位置,更愿意在自己向往的事业上和青春玩命,除此,我想不出释放生命能量更好的办法。
击碎,无情的击碎,哪怕一个月薪600的本专业工作,也在无休止的嘲笑你并将你拒之门外。
醒悟,也是彻底的绝望,还有很多可以投身的事业,星球说当务之急就是要以惊人的速度与学院脱离母子关系,并将自己包装成一个与广播影视毫无瓜葛的人,这是唯一的出路。
海子还说星球最近在作垂死的挣扎,他正到处公关游说筹钱,把大星球传媒的前景吹的不行,图谋起死回生。可信任他的人无几,我倒是愿意无条件的信任他,可是我没钱,没钱谈信任别人会认为你是疯子,星球生活的全部主题已变成要么夹个包躲债要么夹个包接着忽悠,这就是传说中对付白狼的最厉害招式——空手套。
离‘别装’创意初稿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仍处在一片混沌中,概念像洪水猛兽般的席卷着我,我该怎么脱身?某傍晚,我在家旁边的香樟小道上三心二意的走着,被一辆摩托车拦住了,是徐小军。
就近找了个土菜馆,我和他便坐下,准备喝两杯。
我给小军满上:“你这段时间都在新区这儿啊?”
“是啊,活都干两多月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哪知道你住这儿啊,自己买的房吧?”
“毛,底层人士哪来的钱啊!租的。”
小军一副怀疑的眼神:“你可是我们那簇孩子唯一的大学生,现又拍电视,搞了不少钱吧?买房不小意思嘛!”
“我*,小意思啊?咱们谁跟谁啊,从小一起捅马蜂窝,在南藕塘洗澡打泥仗,我有必要跟你装吗?”
“呵呵,来,搞酒。”
“搞干。”
我再给小军满上:“小时候多快活啊,现在想想。”
小军笑的很憨:“也够猥琐的,穷快活。”
“就属你丫的最猥琐啦,还有脸儿说,你以前就老爱仗着自己老大的地位,特爱装粗装鲁,你还记得吗?那时候玩弹珠只要一碰到你输了,你就趁我们不备耍流氓抢,承认不?”
“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
“是够勇的,愣是惹得人家老长腿小满在地上打滚不起来,还有康子一干人等更是哭得不行。”
“呵呵,是他们忪。”
“哈哈,不厚道了啊,再怎么说当年人家的痛苦也给你带去了不少快乐不是?”
小军送了口酒问:“你当时什么反应?”
“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这手,早有防备,抢去一两个无所谓。”
“是吗?老八,发现你一点也没变,还是特爱装正经,你当时就没有浑水摸鱼?”
“有吗?”
“好好想想,没吗?你小子抓光人家二保的所有弹珠,完了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回过头再装好人说捡到一颗还给他,真够光鲜的啊!”
“等等,我当时已经这么聪明了吗?”
“还恶心呢,你就招了吧!还有就是你三娘一喊你回去做作业,你就乖得跟孙子似的,小时候就属你最没反抗精神。”
“哈哈,啥也别说了,搞酒,为那些曾经猥琐的快乐搞干!”
“那个少年伙伴的聚会你得赶紧组织啊,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好,好,包在我徐小军身上,到时我再从老家弄一大盆土泥鳅,让你嫂子亲下厨。”
创意提案的日子分秒紧*,公司跟个第一次见公婆的小媳妇似的,焦躁的都不知道怎么打扮好了,反复设计自己的台词,又一而再的推翻,再而三的彩排,调整,彩排,调整,彩排,彩排,彩排,再彩排------这几天,提案彩排会轮番轰炸,王总说了要把我们*上绝境,那样才会面临重生,重生生命才会闪烁出新的光芒。简单说就是先*我们死,死了后再一直用鞭子抽打我们,直到弄活过来为止,当我们再次苏醒的时候,新的创意也将随之诞生,那时我们就不仅是人了,而是神,不对,用小叶的话说,应该是鬼,而且是一只神经弱质渐臻佳境的鬼。
“得有这个策略,我觉得,既然要走全国路线,还得有个能拿得出手响彻云霄的外国名,对,就是英文名。”王总再次在提案彩排会上大肆开讲。
你别说,王总这个女人确实很能成事,要是老板在那讲,不出1分钟大家准保笑的不行,铁血夫人一动嘴,整个丫的鸦雀无声,还都积极思考并发言,这个女人是凶了点,说她野蛮女友吧算老了点,不管怎么着她那种威慑力就是很有凝聚力。铁血夫人大事不糊涂,小事偶尔装糊涂,够大气,特明理,火候可大可小,轻重缓急被她拿捏的像是一门艺术,别说这老板没她还真不行,不是有一句话吗?每一个成功的家庭妇男背后至少有一个凶猛的女人,老板和老板娘真是天生的一对。老板务实肯干,有着厚实的技术底子;老板娘特会张罗营生,前厅后院都打理的紧紧有条,这依然符合古代男女的分工标准,男耕女织,虽然它是颠倒的。
总监从思考中醒来:“对,王总的话有道理。”
老板说:“大家伙都想想,叫什么英文名合适呢?”
小张摸着下巴:“从声音上听着得像,意译过来呢也有点味道的才好。”
“取个特国际化的英文名很必要,严重同意。”小叶捡起掉在地上的圆珠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