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告捷!
皇帝看着前线发来的战报,喜不自胜。
左权将军到底是老了,白景曜亲自带兵上阵,和左权打了三日,斩断其一臂!
敌军军心大挫,我军自然情绪高涨,连连胜仗。
一向沉稳的白景曜在信中说,这场仗有望在春天打完,甚至可能能赶上回来过除夕。
可不是所有人都如同皇帝一样开心。
白景曜离京以后,皇帝雷厉风行,立刻拿着白景曜留下的证据,当面质问了静娴公主和皇后。
这两个人都是皇家的人,他不能直接以这些罪名去治她们的罪,这只会让人耻笑。
他去质问,只是让这两个人及其背后的人知道,她俩已经彻底倒台了。
静娴公主自请入皇陵祈福,终身不出。皇后则一夜之间生了大病,迁居行宫,吃斋念佛,其娘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这是打定主意要将这两个人处置了。
他们不知道,在皇帝眼里,这是白景曜用命换来的,他不能再包庇了。
林向阳这边两大靠山瞬间失势,白景曜又屡立战功,所向披靡,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上一世,白景曜就是因为骁勇善战,又精于兵法文学,才被皇帝看重,给予东宫之位。这一世她明明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林向阳急不可耐,约见尚勉在春红馆见面。
尚勉一入里间,便看见林向阳正在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她脸色发红,看样子喝了不少。
“约我出来,就是看你喝酒的?”尚勉打趣,坐了下来。
林向阳抬头,表情有些呆滞,但看清尚勉后,猩红的双眼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来,咬牙切齿地问:
“白景曜,什么时候能死?”
尚勉并不意外,只是有些失望,开口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为什么?”林向阳提高了音量,“你说他喝了那个药,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你说的!”
尚勉敲了敲桌子,叫来了店小二,给自己也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了一杯,才缓缓开口:
“向阳,你和白景曜有多大的仇?非要他死?”
林向阳将酒杯往桌上一摔:“不共戴天之仇!他欠我一条命!”
还欠……一世痴情。
“可据我所知,一直是你在……”
“是我在陷害他?是我在给他使绊子?是我想杀了他?”林向阳抢白,哈哈大笑起来,“你是想说,是我在作恶,他反而是好人?”
“尚勉,你装成祭司之子来大夏,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通过此行,摆脱北牧国的控制么?”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好好儿听我的,别搞什么幺蛾子。”林向阳瞪着尚勉,“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和林向晚,交往密切啊!”
尚勉知道,林向阳这次来,就是为了此事。她果然开始怀疑了。
只不过尚勉也不打算瞒着,毕竟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
难不成,她还能去前线杀了白景曜?
这么想着,尚勉反而放松起来,又倒了一杯酒,慢悠悠饮下,笑着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着你了。”
“白景曜的病根本没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之前的病弱是他装出来的,我也没有给他服下什么能让他突然康复的药。”
林向阳咬得牙咯咯作响:“为什么?你忘了你是谁的人了吗?”
“你想说我是你的人吗?”尚勉收了笑意,“林向阳,十年前在雪地里救我的人,究竟是谁?”
林向阳脸色一僵:“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十年前救我的人,是含笑郡主。”尚勉看着她,道,“十年前,你约含笑郡主去游船诗会,可是她来到你约的地点,你却不在。”
“她发现了我,救了我,也被关进了慎刑司。而你则在她的委托下,将我送出京城。”
“可是林向阳,你和她约好的地点正巧是我倒下的地方。”
“救了我这个间谍,她吃尽苦头,你却坐收渔利。”
林向阳面色不好看,她没想到尚勉能查出这些来,明明那么久远……
上一世,九公主对她亲如姐妹,可是因为北牧国求亲,皇后将含笑郡主推出去,惹恼了白景曜,白景曜竟然设计让九公主出嫁,还死在花轿中。
而含笑郡主非但安然无恙,还和后来入大夏,成为白景曜手下的尚勉情投意合,喜结连理。
这一世,她故意让含笑郡主偶遇受伤的尚勉,软性子的含笑肯定会救他。
官兵是她引来的,含笑郡主府中的内奸也是她派去的,为的就是让她好好儿吃一顿苦头。
后来她还不断告诉含笑关于尚勉的近况,甚至有意撮合,让他俩互通书信。
看着含笑郡主一如上一世爱上尚勉,她就觉得好笑,那个蠢笨女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之中。
她骗含笑郡主,说尚勉要来,她就请皇帝赐婚。那个傻女人当真连婚服都准备好了,真是贻笑大方。
上一世九公主穿着婚服死在花轿中,这一世,她就要让含笑郡主穿着婚服死在马车内!
不仅如此,含笑郡主不是爱尚勉爱了两世?不是日日夜夜都盼着见尚勉?
若是含笑君主知道,时隔十年,他俩第二次见面竟然是在闹市,且自己浑身上下的皮肤都被剥去,只留下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哈哈哈哈!她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吧!
林向阳脸上的疯狂和得意,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尚勉强忍着恶心,厌恶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这一切算得如此之准的,也不知道你和含笑到底有什么昔日恩怨,让你这样对待她……”
“我只知道,你令我感到恶心至极。”
“你给林将军下毒,打断小鱼双腿,还害死含笑。你才是最恶毒的女人。”
林向阳闻言,收了笑容,直勾勾盯着尚勉,半晌咧开嘴,笑得瘆人:“我恶毒……你既然知道我恶毒,就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背叛我的人。”
“尚勉,你太大意了。”
“你以为我身边只有你一个能人异士吗?”
“西域蛊毒,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你就没觉得,刚刚喝的酒,味道有些奇怪吗?”
尚勉脸色大变,一把将桌上的酒壶丢在地上。
啪!酒壶应声而碎,四分五裂。满地的酒液中,赫然是一只虫子,在碎片中爬行!
那虫子没走两步,就一动不动,死了。
林向阳不无得意道:“这蛊虫,在酒中产子,产完子后便会死。那虫卵则继承了它的毒性。”
“虫卵喜温暖潮湿,想必已经在你的肚子里开始孵化了吧?”
“尚勉,这毒虫和你的医术可不一样,它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既不能好好儿活着,也不能痛快死去。”
“不过嘛……”她从怀中摸出一只细口瓷瓶,“若是有解药……”
尚勉咬牙,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要绝眦:“林向阳!”
“哈哈哈!”林向阳高声大笑着,“你瞪我也没用。尚勉,你背叛我在先,若是我不给你点儿苦头吃,来日死的,不就是我了?”
“只要你乖乖听话,这解药,就是你的了!”
尚勉的腹中一阵绞痛,他能感觉到有虫子在他的腹中爬动,能感觉到那虫子的鞭毛如小钩子一样,牢牢钩住他的肉。
疼,疼痛难忍!这种痛苦,让他连抢夺林向阳手中的瓷瓶都做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向阳将瓷瓶收了回去,眼睁睁看着缓解自己疼痛的解药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你要我……做什么?”尚勉疼得肝颤,艰难地问。
林向阳扬眉:“早这样不就完了么!”
……
“今日又是胜仗。若是能乘胜追击,我们能回京城过年了。”白景曜一边梳理着小鱼的头发,一边将战况汇报给她。
“父皇已经知道你死而复生,还成了大将军的事。只说了一句胡闹,便没再提了。反倒是这边的将士,听闻你是宁王妃,个个儿惊掉了下巴。”
“你也是军中的奇女子了。”
小鱼闭着眼睛听白景曜絮絮叨叨。这些日子,白景曜将她死死看着,只有如厕的时候,能让小花来服侍,其他时候都把她绑在营帐中,不让她走动。
除了打仗,白景曜还将小鱼的身份公之于众,逐步向其他人展示他们夫妻两人同心作战的故事,竟轻易让战士们接受了小鱼是个女人的事实。
不仅如此,那些将士非但不因小鱼统领过他们而感到屈辱,反而因见证了宁王与宁王妃的神仙爱情而感到荣耀。
小鱼内心啧啧,这白景曜若是生到现代,不去干传销都可惜了人才了。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开口说话?”白景曜看着小鱼,自从绑她在这儿那日起,她就再没对他说过话,可对小花却是一如既往。
每每看着小鱼和小花说话,他心里就难受至极。
“没关系。”他不知道是在安慰小鱼还是在安慰自己,“快结束了,一切都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