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没提醒你,是你们南一门要和我们青城派结亲,也是你们南江晚打伤了我青城派众多弟子!”青城派为首一男子怒道,“你们还好意思跟我们抢碧云芷?”
南江珞沉声道:“那件事是南江晚的错,但是我们已经重罚了她,也给青城派道过歉了。”
“是啊。”南宁宁撒着娇说,“小师兄,你就别生气了嘛,又不是宁宁惹了你,当时宁宁还保护你呢!”
青城派弟子声音一下子软了一截子,但还是咬着不松口:“不论如何,南江晚也是你们南一门的人,破坏结契仪式,打伤我门派弟子,这事儿不能这么完了!”
南江珞有些沉不住气,语气也尖锐起来:
“那你又要如何?两门的掌门都已经达成共识不再深究,结契仪式换了个更好的日子,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你们却要在这儿锱铢必较,与我们南一门再生嫌隙吗?”
青城派弟子恼火,拔剑指向南江珞:“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大家都是元婴,你也没比我强到哪去!我告诉你南江珞,要不是看在宁宁的面子上,我三年前就杀了你!”
迟桐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用胳膊肘子怼了一怼旁边的散修,问:“这又是什么缘故?”
散修回道:“这位青城派的弟子早就想与南宁宁结道侣了,只是这个当师兄的一直不同意,南一门他们这一支的内事都是这位南江珞管着,师父不管的。”
“三年前,青城派弟子徒步前往南一门求亲,以示诚意,刚到山脚下,连南一门的大门都没见着,就被这个南江珞给打跑了。”
“这仇就算结下了。”
迟桐眸子微眯,乐颠颠的继续听两人吵架。
南宁宁两眼含泪,一手拉着南江珞,一边又看着青城派弟子,带着哭腔道:“师兄,别再吵了。宁宁会伤心的。”
两人看了一眼南宁宁,都闭上了嘴,可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仍然不减分毫,两个人都代表着各自的门派,要知道,谁先进悬崖谁后进悬崖,可就意味着谁更可能拿到碧云芷。
南宁宁的撒娇媚眼固然有用,却也不会让青城派弟子忘了自己的任务,更不可能让他面对南江珞后退。
“师兄,这事儿确实是我们南一门不对。”南宁宁软糯的声音在南江珞耳边响起,“若是让他们先进能换取两门和平,也不算坏事。”
可随后,她又通过南一门的同识传音,跟南江珞说:“师兄,那悬崖下面可藏着腾蛇呢,不如让他们先去探探路,等他们和腾蛇战作一团,无暇顾及的时候,我们再去来个渔翁得利?”
南江珞愣了一下,旋而看着南宁宁,想从她眼睛中看出什么来,却只能看到满心的期待和真诚。
是错觉吧?她也不过是出谋献策,为了南一门和青城派的友好,为了南一门的任务。
一定是错觉,她这样的女孩儿,怎么会城府深沉呢?
要说城府深沉,那还得是南江晚……一想起她来,南江珞心头就堵得慌。
“好吧。”南江珞沉着脸点头,后退了一步,让青城派先行。
青城派弟子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南宁宁,满脸的欣喜和激动,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南宁宁心里果然是有他的。
要不然怎么会为了他,放弃先入悬崖的机会?大家都是掌门派的任务,重要性不言而喻!
果然都是这个什么南江珞搞的鬼,要不是他,自己早就和南宁宁结契了!看他对宁宁言听计从的样子,恐怕说什么他俩不合适是假,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才是真的!
那弟子看着南宁宁的目光像是能喷出火来,南宁宁则脑袋一低,偏到了一边。这在那弟子看来,更像是被南江珞胁迫的证据。
于是那弟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南江珞,用口型比了一个“你等着”,便带着青城派弟子入了悬崖。
要不是南宁宁的话起了作用,南江珞真想现在就冲上去好好会会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宁宁都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他了,还死皮赖脸缠着不放,自己也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让他死心,可他还是死缠烂打,活像一滩狗皮膏药!
真不知道宁宁倒了什么霉,惹上了这么一个烂桃花!
却不知他心中纯白无暇的宁宁,正低着头暗暗发笑。
怪只怪她南宁宁的魅力太大,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了呢!
倒也有一个……她脑内闪过了一个人,随后却又抛在了脑后。没关系,那个男人不爱自己没关系,只要他也不爱南江晚就行了!
迟桐看够了热闹,对身边的散修道:“既然他们都进去了,我们也进去?”
散修却摇了摇头:“没必要了,青城派和南一门要真的打起来,咱还有点儿希望,这人家一前一后进去了,跟咱就没啥关系了。”
“这碧云芷最后不管是青城派拿到还是南一门拿到,都不可能是咱这散修拿到咯。走吧,我们还是去看看别的地方。”
……
陷入泥沼的小道紧紧抓住小鱼抛下来的金链,他明白,抓到这个,就是抓到了一线生机!
“抓紧!”小鱼叫了一声,随后将金链在手上缠了几圈儿,脚下的剑随着灵光向上飞,带着小鱼和金链子一起往上拔。
这泥沼也是神了,瞧着平平无奇,可这吸入力实在是强大,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泥沼。
小鱼用金光化成的链子理应力量非凡,小鱼本身又力大无穷,加上神力的支持,本应该将那小道轻轻松松带出来才对,可是任凭小鱼如何用力,小道都是纹丝未动。
眼看着小道越陷越深,脸也没入了一半,小鱼有些急躁,一手攥住金链,另一手掐诀,一团金光顺着她的指尖,钻进了泥沼里。
她是想用神力将小道身边的泥沼逼退,然后再将他拉出来,可谁曾想那金光没入泥沼之后,就了无踪迹,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小鱼咬了咬牙,看着小道无力攥紧而溜出的金链,只好自己去抓他。
谁曾料到,小鱼刚刚抓住那小道的衣领,就见周围的泥沼咕噜咕噜地翻滚起来,一时间泥沼地风起云涌,霎时间天地变换!
就在小鱼惊诧之时,她手上的小道突然抬起头来,原本的人脸变成了一个似兔又像虎的动物的脸!
小鱼立刻松手,却已经来不及了,那怪物伸出爪子来将小鱼一把抓住,猛地往下拉去。
四周的泥沼翻涌起来,如浪一般打在小鱼身上,将她裹挟了下去!
不过须臾,小鱼就淹没在这泥沼之中,慌乱之间,小鱼伸手向外丢了一样东西,便彻底被泥沼吞没了。
迟桐和散修们一同朝着荆棘地走去,散修们说,荆棘地里面有一些植株,能结红果。这种红果炼药也好,直接服用也好,都可以调养生息。
这种东西在外面也要花费不少银两,甚至要用仙宝来换,可是在这玄武秘境里,竟是最下品的东西了。
迟桐耳尖微动:“你们听到什么了没有?”
散修们面面相觑:“没有啊。”
迟桐蹙眉,看向一个方向:“那边是什么?”
“泥沼地。那里的泥沼太深太厚,什么东西都种不活,不管是种子石头,它一并吞了去,再不见踪影,去哪儿没什么意思。”
可迟桐心头一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便叫散修们先行一步,自己去看一眼再跟上。
来到泥沼地,却见一片风平浪静,果然是寸草不生,也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周围连脚印也没有。
“莫不是太过敏感,听错了?”迟桐难得的怀疑起自己来。
“算了,还是正事要紧。”这么想着,迟桐转身欲走,却在这时,瞥见了不远处的一个小东西。
迟桐上前捡起,不由得一愣,这小东西不是他物,正是他之前买的木钗,用来挽头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了,再也没见过。
却在这里见到了?
是她?迟桐一下子想到,能捡到这枚木钗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吧?
看了一眼那毫无波澜的泥沼,迟桐暗道,莫不是失足掉下去了?可她不是金丹大圆满?又怎么会……
思绪未停,他却猛地抬头,狠狠吸了吸鼻子。
“竟是……”迟桐皱起眉头来,后退了两步,想要离开。
可他情不自禁看向手中的发钗,又觉得寸步难行。
她倒是清高孤傲,什么杀什么砍说得顺溜,救了她两次命的恩人在她眼里,也不比不过一个赌鬼二字惹她厌恶。
即使如此,她又为什么悄然捡起了这支木钗,还保存到了现在?
迟桐心烦意乱了起来,看了看荆棘丛方向,又看了看手里的木钗,一咬牙:“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话毕,他将木钗收入怀中,纵身一跃,竟是跳入了泥沼之中!
那泥沼如同活物,又是翻涌着将他吞噬,迟桐闭着眼睛也不挣扎,任由那泥沼将他包裹在里面。
然而……
那泥沼如一个血盆大口,豁然将迟桐吐了出来!
迟桐擦了一把脸上的污泥,骂了一句娘:“你今儿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小心爷爷砸了你这庙!”
说完,他又是一跃,却见那泥沼自动开了一个口,容他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