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没人应,急了,拿来备用钥匙,卡察一声把门打开了。
刚打开门,桑楹扑在程烨霖身上的这幕瞬间清晰无比地出现在他面前。
管家眨了眨眼,确定没眼花后,下意识轻咳了几声,把门又关上了。
瞬间,屋内又变得万籁俱寂了。
就在程烨霖在想怎么把桑楹推开而不会撞到其他地方的时候,她突然掩唇娇笑了一声。
“程烨霖,你喜欢我,对不对?”
桑楹本就有些疑惑他的态度怎么这么怪异,经过昨天一事她才终于想明白。
哦,又是她欠下的风流债。
程烨霖沉默了一瞬,冷硬地说:“……你想多了。”
听着男人毫无说服力的说辞,桑楹也不恼,笑吟吟地继续说:“行,不是你喜欢我,而是我喜欢你。”
“这样可以吗?”
说完,她娇软微凉的唇瓣就已经压了下来。
男人傲娇怎么办?
没事,亲一下就可以了。
?
半年之后,程烨霖看着b超单,又抬眸看了眼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气息陡然变冷。
“你什么意思?”
桑楹看着自己莹润的指尖,毫不在意地说:“没事,我没想让你负责,孩子我会打掉的。”
玩也玩够了,是时候去环游世界了~
知晓她所有小表情含义的程烨霖一眼就看出了她所思所想,心脏闷疼,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你爸不会同意的。”程烨霖拿着b超单的手隐约泛白,面上却还得装出风轻云澹的模样。
桑楹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俏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比起没出生的外孙,谁更重要一些,这不显而易见的吗?”
她说的越轻松,程烨霖心就越痛。
眼见桑楹施施然起身准备走人,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将门砰的一下关上,反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
程烨霖沉痛的双眼里满是压抑的黑色:“求你了,别把孩子打掉。”
他知道她一向是个潇洒随性的人,谁也别想折断她的羽翼。
可好歹,留下孩子也算是留下一个念想。
闻言,桑楹垂下眼,“那行,你把程氏集团你的股份全给我,我就把孩子……”
她本以为提出了一个他不会同意的要求他就不会纠缠她了,不料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程烨霖干脆地说:“可以。”
“你疯了?”桑楹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要知道,程父可还有好几个私生子,把股份都给她,那可就代表放弃继承程氏集团了。
程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放弃继承权,不代表其他人会放过他。
程烨霖抽回握着她的手,回味似的揉搓了一下还残存着她温度的地方,声音澹然,“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只要记得说话算话就行。”
桑楹一脸不可置信,悄悄白了他一眼才离开。
其实她也舍不得打掉孩子,可她最爱的始终还是自己,不可能为了孩子放弃自由。
她一走,这里又陷入了黑暗。
程烨霖脸上的澹定从容不复存在,他开始大口喘气,颤抖着手找出药片,混着水吃了下去。
气息逐渐平稳后,他又将桌上的相框拿起,看着上面小时候的桑楹,眼里满是卷恋和爱意。
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开始,程烨霖就觉得桑楹长得很漂亮,像是童话里的小公主一样。
哪怕她经常故意捉弄他,他也从来没有怪过她,甚至觉得,当一个玩偶熊也挺好,能被她天天抱在怀里。
后来,她的爸妈离婚了,小小的她追着车子跑了很久,哭得泣不成声。
那一天,他第一次勇敢了一回,把糖递到了她的面前。
结果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糖扔到了一边:“我不用你可怜我!”
她流着泪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回了自己家,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朝她家的方向看了很久,直到夜色渐沉,管家出来找他,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一天。
管家着急地问:“少爷,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没说话,把捡回来的糖果握在手心,沉默地离开了这里。
从那之后,程烨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桑楹,再次见面,她已经长成一个优雅的贵小姐了。
她不会再无理取闹,乖巧又安静,光是站在那里,无数男人就已经爱上她了。
大一的时候,她交了第一个男朋友,没多久又把对方甩了。
听过她的好几段情史之后,他渐渐悟出来了一个道理。
越表现得不喜欢她,才越有可能留在她身边久一点。
江天予是桑楹历任男友中交往时间最长的一位,若非他给许菀和江天予创造了无数次的机会,这两人可能还没那么快勾搭上。
想到这些,程烨霖眼里的悲痛再也掩饰不住,他嘴里不断呢喃着桑楹的名字,身子也缩成了一团。
他在想,他都已经这么接近她的理想型了,为什么还会失去她呢?
?
桑楹没想到程烨霖动作这么快,一周之内,他名下的财产、股份,通通都移到了她的名下。
也就是说,他成了一个彻底的穷光蛋了。
桑父都惊呆了,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女儿,程家那小子,可以啊……”
就是他,也做不到这种地步啊!
桑楹心下复杂,鼻子也有些酸,却还是故作强硬地说:“这都是他答应给我的,我又没逼他。”
“唉!”桑父摇了摇头,暗叹喜欢他闺女的都是些倒霉蛋。
不止程家那小子惨,江家的那个也没好到哪去。
天天送花过来,换着花样讨桑楹欢心,稍微理他一下就开心得不行。
要桑父来说,她闺女对路边的一条狗都比对他好,江家那小子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老了老了,看不懂年轻人了!
桑父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上楼了。
桑楹拥着软枕,蹙了蹙细眉,迟疑了很久还是没把电话拨出去。
她气呼呼地把手机扔到了一旁,愤愤地想:她管他作甚?她给过选择了,他非选这个,她能有什么办法?
心里这般想着,抱着软枕的手却越收越紧。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眼里有化不开的疑惑。
难道,这小家伙就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