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你看见了什么，就说什么，莫要吱吱唔唔！”高澄望着青铜镜，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女花引见他这副模样，极为不悦。

“女花引，我其实也没看见什么，就看见一张脸；可是，脸上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两片嘴唇。”高澄终于说出了实话，女花引非但没有发怒，却放声大笑。

女花引这么一笑，高澄更是慌了神，“女花引，缘何大笑不止？”高澄在女花引身后，早就稳不住了。“你莫慌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我笑的是，你终于敢说实话了。”

“高澄，方才你看到的，就是我的脸。我担忧月神大怒，来寻我，所以我就以画皮之法，隐去了脸上的一切，只留了说话的嘴唇。我知道月神是通过我的眼睛，来寻我！也只有月神清楚，我眼眸的光彩，与常人迥异。”女花引画作无脸女，竟是为了躲避月神。

高澄听后，还是替女花引担忧起来，“女花引，那你脸上的这张人皮，不是你自己的？我看这张脸皮，苍白，毫无血色。”女花引脸上的秘密，终究还是被高澄发现了。

“确实，我脸上的皮，不是我自己的，是我割来的人皮，我以天衣无缝之绣法，缝合在我脸上。虽然天衣无缝，可这张人皮，却毫无血色，也不知能不能瞒过月神。”虽说看不见女花引的眼睛，高澄从她言说的口吻里，还是听出了忧伤。

“想不到，像您这样的神女，也会哀伤。”高澄也不知道为何，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这是乱世，连年纷争，没完没了的改朝换代，我哪怕再有能耐，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我斗不过一个国，更斗不过神。”高澄，这是第一回，听见了女花引的脆弱。

“女花引，请原谅我的冒失，我不该那样说话。”高澄以为自己的言语，触动了女花引的悲伤，“啊哈哈哈…，你以为我因你而伤？你想多了！我为自己悲伤，全然与你无关。”女花引笑声，总是那么神秘，高澄永久猜不透她的心思。

“好了！你去帮蝶儿喂蝴蝶去吧！我一个人就在里屋等你们，抓紧时间，莫要耽搁。若是月神一来，我们藏不了身的话，势必伤我，也就没办法引你去与塞外神女相会了。”高澄愈来愈觉得事态严峻，急忙赶到蝶儿那里，帮她用蛆虫喂养蝴蝶。

花神巷，人静声销，七月的光景，竟刮起寒冬的冷风，月光幽暗，呈现七彩颜色，看似极美，却是不祥之兆。“看来，月神已怒，若蝴蝶不助我，我必在劫难逃。”女花引坐在青铜镜前，陷入忧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