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奎才来巡捕房有多久,凭他小伎俩就当上了科长,可谓是春风得意,走起路来也有点也有点轻飘飘的样子。
陆大奎正在召开科室会议。
陆大奎左手叉腰,站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地对大家说:“在座的各位,租界是个特殊的地方,流动人口多,人员复杂。由此啊,租界的治安尤为重要,所以说我们肩上的担子很重。治安科不是休息的地方。往后啊,我们每个人都要打起精神来,每个人每年都要有个指标,以完成指标作为对每个人的考核。特别是拿了高薪不做事,专做个人私事,除非我不知道,让我知道了,嘿嘿,休怪我不客气。”
陆大奎的话刚结束,下面有人就有人问道:“如果租界一年没有发生案件,那这个指标怎么完成呢?”
陆大奎哈哈笑道:“租界那么一个大地方,一年怎么能一件案件也不发生呢?当然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说明我们的治安工作做得好嘛。啊!嘿嘿。”
谁知陆大奎的一番话,被巡捕房治安处付处长汪明带着工务局主任瑟洛夫进来听得清清楚楚。
汪明副处长拍着手进来。就笑着说:“好啊,自然没有看错,陆科长是个人才啊。”
瑟洛夫也过来拍拍陆大奎肩膀。说:“治安科啊不是养人的地方。你们的责任很重,是关系到租界的繁荣。陆科长连连破案,有目共睹。近来租界的治安大有好转。相信各位往后在陆科长的带领下,一定会把租界的治安抓好。”
瑟洛夫是个英国人,是租界工务局的主任,又是英国驻上海领事。今天,是汪明特地带他到这里来定调子,给陆大奎打气来的。
陆大奎笑着说:“那还得要请主任、处长多多指导。”
一直喜欢奉承拍马见风使舵的,阿德也说:“往后凡事我们都听陆科长的。”
瑟洛夫和汪明走后,阿德来到陆大奎办公室。
阿德一进门就笑嘻嘻的低声道:“科长,最近您很辛苦,吃了晚饭反正没有事,我请客,我们一块去洗个澡,放松放松。”
陆大奎感到阿德毕竟是个老资格。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想在治安科站稳脚跟,没有左膀右臂不行,何况前面这些所谓的功劳,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于是说:“好啊,那要你破费了。”
“逍遥池”浴室位于旧上海的四马路(今福州路),离租界巡捕房的不远。阿德是这里的常客。因为,浴室里人员混杂,难免有各种矛盾。这里的老板也是个聪明人,要在这乱世中混饭吃,不找一点小靠山怎行。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大家都叫她阿香,曾经是风月场所的人,因为年龄上去的原因,才退居在这里开了这家“逍遥池”。阿香虽然三十多岁,但容姿不减当年,梨花带雨,蝉露秋枝,风情万种有加。据说还与阿德还有一腿。
“逍遥池”的一间包厢里,陆大奎和阿德裹着浴巾躺在躺椅上,吸着烟。
尽管陆大奎现在是科长,但阿德毕竟比陆大奎年长,资格老。他笑着对陆大奎说:“陆科长,也许有些事您有所不知,你不要看,大家整天忙忙碌碌的,其实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陆大奎看了阿德一眼,惊奇地问道:“哦,有这等事啊。哪有什么事可做?”
阿德笑着说:“只要赚钱的事都可以做。难道您不觉得吗,阿勇、黄胖子几个和唐明亮走得近,其实他们抱得很紧,做什么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阿德的话倒是提醒了陆大奎。要抱团。做自己的事。
正在这时,阿香领着一位16、7岁很清秀的姑娘进来。笑眯眯地道:“这位莺莺姑娘呀,刚从乡下出来,还没有开苞呢。”嘻嘻。
陆大奎和阿德不约而同的看去。只见她:一头长而飘逸的卷发披在肩上,那双眼皮的眼睛闪着令男人们为之疯狂的秋波;瓜子脸上铺着一层淡淡的妆容,化得刚好的眼影,那水水的红唇性感而妖媚;那米白色的衣服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的白嫩,而修长,将她那小蛮腰修饰的很是完美。胸前,正如吴耳所说:一团红玉下鸳幛,睡眼朦胧酒力微;皓腕高抬身宛转,销魂双乳耸罗衣。真有点让人失魂落魄的感觉。
陆大奎和阿德贼溜溜死盯着莺莺看,目不转睛。
莺莺却红着脸,低着头。
阿香见状指着阿德说:“阿德兄弟,我警告你,你可别胡思乱想哦,你若有非分之想,小心我拿剪刀把你那东西剪了。走,你给我到隔壁房间去,这里让莺莺姑娘好好的伺候陆爷。”于是,拽着阿德的耳朵就走。
阿德被阿香拉走以后,陆大奎一把拉过莺莺......
事罢以后,陆大奎躺在那里,眯着眼睛,琢磨着莺莺姑娘与姚美芳的不同之处。一个是皱着双眉,任你主宰,苦苦哀求,我好痛;一个是主动变化花样,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一个是被包裹得你动弹不得;一个是琼浆四溢进出自由。女人啊真是五花八门,千差万别。
陆大奎躺在那里,心想:往后老子坐稳了这把交椅,身边还缺少女人?一种得意忘形的感觉。
这时,阿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进来。见陆大奎很得意地躺在那里。笑着问道:“科长,这雏儿怎么样,够满意吧?”
陆大奎笑着道:“娘们有娘们的风韵,雏儿有雏儿的味道,各有千秋。”
俩人哈哈大笑。
陆大奎笑着道:“看你这副精疲力竭的样子,一定是太使劲了吧。”哈哈哈。
阿德往床上一躺。道:“那娘非把老子搞死不可。她呀,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精神,息都不让你息一下。老子腰酸背痛的,简直就像散了架似的。”
阿德喝了一口水,帮陆大奎点着了雪茄烟,自己也把烟点着,吸一口,又躺倒躺椅上。
这时陆大奎道:“哎,阿德,你刚才讲的很有道理。我在想,不要看我们现在整天打打杀杀,忙忙碌碌的,现在我们做事是叫打工。一旦有一天把你辞了,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呀,我们都要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要有自己的实业,你留意一下,看看有哪些生意好做,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可以做。”
阿德笑着道:“科长说得倒也是。其实啊,我早就有这想法,就是没机会,就是有机会也没这个实力。听说唐明亮他们在搞那个东西。”阿德做了一个吸鸦片的手势。
陆大奎心灵神会。又笑着道:“搞这东西是要犯法的呀。”
阿德又神秘兮兮地道:“科长啊您来的不久,有所不知。实不相瞒,科里有几个人真的在做事?尤其是为洋人做事。您以为陈祥根、汪明他们不在搞啊,其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而已,陈、汪两人的矛盾也是为抢各自的底盘由此而生。在他们眼里,没有犯法这个感念,他们就是法律。”
陆大奎若有所思。道:“生意嘛可以从小到大,实力嘛可以从无到有。”
阿德在科里一直受到排挤,现在被陆大奎看重,正如枯木逢春。笑着道:“反正我阿德这辈子跟您科长跟定了。您要我做什么吩咐一下就是了。”
陆大奎笑着不语。
最后,看看时间已经不早,陆大奎怕姚美芳等得急,于是,俩人才离开“逍遥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