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意袭来,东来一念之下已回到自己的房间,浑身酸痛疲惫之余,肚子竟也咕咕作响。抬头一看,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家里米面俱全,但没有菜,东来只好强打精神先洗了澡,随后换了身衣服直奔小区外最近的小饭店而去。
刚走到饭店门前,从马路转弯处猛然跑过来一人,此人一副学生模样,浑身却有多处青肿,飞奔中差点撞到东来。东来侧身避让之际,转弯处忽然又出现数人,看架势似乎是一路追打前面那人直至此地。此时前面那学生显然已到强弩之末,眼见自己将被追上,索性回身站立,劈手就朝追的最快那人一拳击去,追来的几人毫不慌乱,有防有攻的几个照面间就将那学生踢翻在地,随即就是一阵拳脚相加。
东来就在不远处看着,本来以前若是见到这种事总是有多远躲多远,但近来他功力日深、胆色也渐趋豪迈,站在边上既想制止这场围殴又觉得这种街头混混的打架实在不值自己出手,再说他们间的恩怨关系自己又一无所知,所以想了想仍是摇摇头走向饭店门口。不料自己刚转过身,那群打人之人中有一个开口说道:“今天就便宜了你小子,以后再这么不懂规矩,就废了你个王八蛋!走!”说罢几人成群结队招摇离去。
东来看他们年纪似乎比那学生还小一两岁,口气却如此之大,不由微微皱眉,待回头再朝地上的学生望去,脸色不禁一变。那学生身上的皮外伤虽多,但稍加包扎再休息几天也就无碍,只是如今东来是何等眼光,一望之下顿时发现此人前胸小腹两处还中了两记阴手,下手之人以巧劲破坏了他这两处的经脉流通,若不善加调理甚至有性命之忧。什么人竟会如此作为?有这种本事绝不会是一般的街头混混,而采用这种暗算手段却实难让人有良好印象。
东来心中霎时完成了善恶判断,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到已然昏迷的学生身边,右手一晃将一根金针刺入那学生胸前。本来施展针灸之术是需要病人宽衣解带露出皮肤的,但东来目光如炬认脉奇准,加之这金针来历非凡锐不可挡,又是地处大街之上,所以眼前这人穿衣与否倒也不在考虑之内了。
金针入体半寸,却无一丝血液流出,东来右手轻撵使金针微微转动,一方面不断拨正经脉的流通运转秩序,另一方面将其体内郁积的无形之气借助针刺之孔的缝隙释放出来,不一会儿此人前胸的暗伤就恢复正常。东来心头一宽,想想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用金针治病,刚才施治之前居然忘记了紧张,也没有心态不稳,结果反而异常顺利。同时这紫剑分身化形的金针自有妙效,好像他就是一道纯阳能量,不仅外物难沾其身,甚至其所过之处一切阴湿邪气就会自动消散,足可使治疗过程事半功倍。
东来大喜之余忍不住立刻令紫剑再化出一枚金针分身,直刺此人小腹。又过了一会儿,眼前的身体轻轻一颤,这学生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眼中刚毅之色一闪而过,看着东来嗓音沙哑的问道:“你是谁?”东来微微一笑:“别动,我就是看热闹的,见他们走了你伤的又重,就上来帮你治治伤。”说罢将他胸口的金针取了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学生眼见金针不凡,又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心中再无怀疑,道:“我叫方净缘,谢谢你救了我。”说着竟要起身。东来忙道:“别动别动,你身上还有一根针!一会儿我这结束后别忘了再赶到医院处理一下外伤。”方净缘左右看了看,点点头恨声道:“这帮兔崽子,我一定要报仇!”东来没答话,片刻后又取出小腹部位的金针才道:“现在可以了,去医院吧!不过我可好心提醒你啊,那几个人中有高手,不是一般的肌肉发达的人就能对付的。这次你好的这么快他肯定觉得奇怪,搞不好会立刻展开下一轮行动,你得好自为之。”
方净缘显然并没在乎忠告,起身道谢后留下电话便匆匆离去。东来随即也走进小饭店解决饥饿问题。而在马路对面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内,此时有一个男子正一边对着东来连续拍照,一边打电话。只见他满脸惊异,语速飞快的说:“绝对没错,他几下子就治好了......我亲眼所见,好像是针灸。现在那姓方的小子已经活蹦乱跳的自己跑了,这个小子进了一家饭馆,就在这个小区门口对面街上,我这里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要盯着谁?”
原来这伙打人之人行事颇为周密,专门派一个人躲在车里跟踪观察兼放风,自始至终不曾露面出手。即使如今行动已经完结,他仍然受命继续观察倒地昏迷的方净缘半小时。按照下达命令之人的判断,半小时内方净缘的内伤若没得到及时控制,这小子今后就会形如废人,连稍微剧烈一点的运动都无法承受,岂知凭空多出个李东来,无意间把这一切算计都破坏殆尽。
车内之人此时已得到指令,原地不动的开始跟踪东来。东来哪知道这些,简单吃过了饭正要回家,一出门没走几步忽然发现刚才打人的那伙人居然去而复返,看他们的目光竟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微觉奇怪,脚下却改变方向朝城郊走去。他租的这间房子本就在城边,此刻只想到一个更偏僻的所在解决问题,总不能让邻居看到自己在大门口打群架吧。
那群来意不善之人显然欲包抄堵截伺机下手,怎奈他们这次的目标如今已是真正的习武之人,身法轻灵脚力快捷,转眼间出了圈子远远把他们甩在后面,甚至还故意停下来等了他们一会儿。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少年,中间夹杂着两个年纪稍大于东来的青年,这两人却是一行人的头目,此时他们脸上已逐渐浮现出浓浓的戒惧,目光也是迟疑不定,显然识得厉害。
这两个头目正要低声商谈的时候,前方的东来却已渐感不耐,心道弱成这样还敢凶神恶煞般的追我,少不了要教训一二,这可是你们自找的。想罢忽然一转身,以更快的速度冲向追来的几人,那几人一愣,随即同时挤出个残忍兴奋的笑容迎了上来,正要发狠之际,忽地痛嚎声四起,这一众人竟都个个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摔倒在地,那两个头目也不例外。
原来只一刹那间,他们每人都毫无招架之功的中了一掌,被东来生生拍入体内一根细长气柱。这气柱并非通脉之用,入体之后居然方向混乱四散奔走,虽然已被有意限制了破坏力,不至于出现人命,但在体内形成的经脉肿胀堵塞、气血盘旋逆流仍不啻于一宗酷刑,倒地之人没有一个能再爬起来。东来脸色冷傲负手而立,目光却仔细盯着众人逐一看去,他其实是把这次惩戒当作了一个实验,为的是更加如意的掌控天地气流,加深对造化拳的体悟。
正在此时,远方一台黑色轿车飞速行驶至近前,车子未停车门已开,里面一条人影一跃而起双掌成爪直抓东来胸前要害,东来对天地气流何其敏感,那人一出手立刻察觉此人功夫远高于先前的几个,但在自己面前仍是不堪一击。他身子丝毫未动,左手仍背在身后,只出右手食指以奇怪角度点向来人左手手腕,招式精妙力道诡谲。来人忽地意识到自己的攻击在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的防守之下必将转向落空,同时若那手指一旦点中自己手腕,腕骨势必不保。紧急之中他双臂猛地后撤带动上身往后一仰,双足却顺势飞踢东来小腹,东来面色不变食指下移竟又判断奇准的点向他脚踝必经之地,那人大惊,暗道这一脚若真踢出去还未伤人自己就得先变残废,慌忙尽力收腿连翻几个跟头退出东来身前三米之外。
短短一招的交手就使来人明白自己绝非眼前这相貌寻常青年的对手,不由面露诚恳道:“兄弟好厉害的功夫,我这几个师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兄弟,如今也吃足了苦头,还请兄弟高抬贵手,看在我们贵和堂陶老当家面上放他们一马如何?”
东来对贵和堂一无所知,但却毫不在意,闻言仔细看了他几眼,这人似乎不到三十岁,尖鼻细眼,面相刻薄,虽然现在努力摆出一副和气模样,但看上去竟是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此刻他余怒未消,哪肯善了,哈哈一笑问道:“我与这些人素不相识,不知他们为什么要对我无理?”那人微一沉吟道:“可能是他们怀疑兄弟与我们的一个仇家有关系,所以才冒失出手。不过我们江湖恩怨一码是一码,这帮混小子的做法大大不该......”东来接口道:“不错,的确是大大不该!这些人蛮横无理的找上我,实在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贵和堂计较,赔偿个五万块就把人带走吧!”
那人听罢大怒,明白对方这是丝毫没把贵和堂放在眼里,至于被吓了一跳之说,又索赔五万块之类,简直就是当街羞辱。尚没等他说话,东来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转头看向倒地的众人,口气愈发得意洋洋道:“差点忘了,这些人被我以独门手法封住经脉,若不及时医治,日后将战力全失,那两个有功夫的自然也功力尽废。这门手法除我之外料来再无别人能毫无后患的破解,你们要想求我医治,可要趁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