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行动是表明态度的唯一方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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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方净缘被带离不久便遭人所害,方烈只道是我一路追杀,故而疯癫中赶回拼命。我已明白此事并非白西井所为,看其模样竟也不知晓前因后果,如今我这地球分神境界寻常,那无碍镜根本无力展示此中玄机,倒是颇有些棘手。我皱眉高声道:“方老且听我一言,我一直在此园未出,此事与我无关。”

方烈哪里肯听,只是一招一式不要命的杀来。片刻之间场中又生异变,那水塘之内的深洞忽然巨响隆隆惊天动地,瞬间高高喷涌出一道巨大水柱,方烈恰在水塘之畔,被这冲击之力骤然扫中抛起顿时昏了过去,我稳稳接下他躺放在一边,眼中惊骇莫名的大喝道:“怎么回事?竟然是海水!”

转眼这道水柱蓬勃洒下填满深洞,水塘又仿佛恢复如初,只是本该剧烈波动的水面却平整如镜,其上竟显示出一个枯瘦老人面色铁青的朝我望来。我只看了一眼脑中便骤然想起过往种种,神色尴尬了一瞬立刻躬身抱拳道:“龙王金身驾到,东来有失远迎。”

此刻天边微微闪过两道光亮,我身边已是悄无声息的出现二人,其一是与白西井和武猛灵神共理地球事务的上界仙人清荷仙子,另一个却是她当年的妹妹摇星公主!这二人毫不看我,同时朝那水面显形的老人盈盈下拜道:“父王!您怎会现身在此?”

原来那老人正是当年的西海龙王!我转生西海之际曾鼓动他掀起西海龙宫与茂丽人鱼国的战争风浪,最终使得西海全族大为势微凋零至今,当年的龙王也早被上界贬为庶人,数千年以来他竟是一直枯坐西海岸边默默自责。清荷仙子当年便已修得上界真仙之位至今未再入轮回,因而对西海龙王一直以父礼相待;摇星公主虽几经转生却始终保有西海一世的记忆,对当年极尽宠爱自己的龙王更有难言的愧疚,是以每次谋面均以父王相称。

我见昔日的一父二女尽数聚集在此暗暗叫苦,却听西海龙王沉声道:“清荷、摇星你们起身吧。刚才天地巨震空间错乱,整个西海却是从神州极西之地的深泉处延伸至此,其间的层层阻隔不知为何尽被毁坏。我察知惊变才随海波辗转而来,不想却是见到了故人!李东来,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此刻西海龙王纵然只在水面之中,仍有隐含怒意的目光奇异射出,而那二女却是背对着我不发一言。我惭愧道:“当年种种是在下之过,西海族群为在下而承受的诸多灾厄,在下始终不敢或忘。”

西海龙王打断我道:“当年我轻信你之判断发动战争,使得我族中无数子民蒙受大难,其罪在我不在你,毕竟我才是西海之主。当年你心高气傲委屈了我摇星孩儿,我也不怪你,轮回之中种种业债自会相报。只是我如今上体天机已是查明三界竟有大劫之忧,你却是众生的希望所在!东来真人,别人的恩怨因果我无意过问,但我这些散落在各地的子民你却要负起责来!他们参与毁人国度的战争造下的罪业虽大,数千年来也已承受了太多的辛苦!生命走过的历程虽是注定,但也有牵线因果之人,若非是你,我西海一族怎会如此?如果你只是寻常之辈我便不与你多费唇舌,但你毕竟是代天封神之人,恳请你这一次不要置他们于不顾,给他们谋划一个安稳顺遂的未来。”

我苦笑点头道:“西海一族当年助我行事,实际便是为完成上界大能的玄妙部署而出力,此乃大大的功劳。多年来上界各方似是有意忽略了此间的真义,过分强调了他们杀人灭国的罪恶,却是殊为不当!我今生修为有成身担重任,自然要还给西海众生一个公道!此事纵然龙王不提,在下也会勉力安排。”

西海龙王僵硬的脸上微微一笑道:“倒不是我不信真人所言,只不过听闻真人事务甚是繁忙,日前竟连自己弟子遭受生死危机都不知晓,还是事到临头才以神通威德生生改变了天演阁的安排。真人只有一位弟子,维护起来自然方便如意。可我西海众生无穷无尽,若是真人忘记了三五千十数万,你让他们如何是好?我既为昔日的西海之主,也是他们罪行的指挥和决策者,说不得只好厚着面皮请真人即刻定夺一条论功封赏的妙策,以安我西海众生之心。”

我闻言顿时面红耳赤,前时朱子乔所历险情确实是我关怀不足之失,可是西海族群当年乃有亿万生命,如今几度转生之后早已散于各方世界,不仅难以尽数聚集,而且我一时之间又哪里会有什么整体安顿的妙策?

岂知造化玄妙周详因缘细密无漏,霎时间我主尊竟传来一道意念信息,令我心神大震之余忽生无限感概,我又反复思索一番后肃然道:“龙王可有办法寻觅当日的西海众生?”西海龙王正色道:“我的每个子民生命中都有我西海一族之根,轮回转生中绝无有失。时间足够的话,我可以尽数令其逐渐觉醒,所有当年的生命都会想起曾经的过去和自己的家园。”

我一怔之间不由大是钦佩,缓缓郑重道:“如此甚好。西海龙王,此刻正在你面前讲话者并非当日你麾下的西海战将,而是本次代天封神之人,你可明白?”

西海龙王一惊,身影微微一动,无数海中水浪翻涌成流顷刻间层层堆叠凝聚成为一个透明人形,那人形一边从水塘正中迈步而出,一边飞速的演化出衣衫血肉,待其脚踏地面之时已完全成为西海龙王那枯瘦模样!清荷仙子和摇星公主也知即将与闻要事,急步上前见礼后肃然立于他身后左右。西海龙王一双幽深明亮的眼睛隐含期待沉声道:“本王自是知晓。不知东来真人有何见教?”

我思忖片刻,缓缓将刚才与武猛灵神所言之事择要说出,言毕神色从容的望向眼前的三人。清荷仙子与摇星公主震撼不已却未敢出言置疑,西海龙王听罢仍甚是沉着,只是不见喜怒的开口问道:“然则此事与我西海众生有何关联?”

我叹息道:“我主尊本在地府之中,地藏菩萨的道场近日屡次以我之故被宵小进犯,虽然至今无人能冲杀至我的身前,但却也着实令菩萨为难。然而当此大劫之中,佛门一脉已经展现了其护我安稳助我行事的态度,我欲另换一处场所推演天数救度三界,也好暂解地藏菩萨之重压。不知龙王可否愿意将你西海借我一用?”

西海龙王神色不变的望着我道:“你身居西海,那些你眼中干扰破坏的各路生命就会来我西海寻你,届时西海便是战场!这岂非又是我族天大祸事?”清荷仙子也冷声道:“你来西海,就是要让西海一族护你周全?你利用我们还嫌不够吗?你那消解大劫之举若是失败,我族众生当真是无处容身了!”摇星公主并未出言,只是眼神中亦无欢喜肯定之意。

我微笑道:“生命只要不来干扰,无论他对我持何种态度都能走进未来;但是若他们能助我行事,这等于是在救度三界的大造化中立下不朽功劳,大劫过后自有无上封赏。我可在此承诺,事成之后以他们之威德功勋足以跳出轮回,成就三界大能的果位。此事看似是你们在助我,实则是你们在为自己争取一个绝佳机缘啊!”

说罢我凝神立掌朝天一劈,此地空间竟忽然露出一道缝隙,缝隙之后却是我那古卷正缓缓展开。这古卷穿越空间神异显形,展开之后的卷面上并无刺目金光射出,而是露出一众细密微小数不胜数的名字,正是西海众生。西海龙王霍地惊道:“这是?封神榜?”

我并不答言,手中法决微变,卷上名字已尽数变化,显出的是一个个上界大能,我随手指向一个名字道:“此僚多次祸乱于我,此刻又暗暗混入地府袭杀无辜引我分神救助,我以三界之主之名判定他即刻形神俱灭。”

随着我声如奔浪传遍四方,古卷上那本是灿烂生辉的金色名字骤然化作高亮血红,随即微微一闪便黯淡下来。西海龙王目不转睛的盯视着古卷上那个名字,此刻已是呆了;清荷仙子更是花容失色以手掩口喃喃道:“赤波魔王?三界第一魔头,就这么形神俱灭了?”

没有人愿意相信连圣人都要央其相助的赤波魔王会这般毫不风光壮烈的便灰飞烟灭,想当初他是何等的骄横得意,*得我何等的狼狈不堪,怎奈在三界之主的掌控下其生死散灭却也只是顷刻之间!

此时我朝西海龙王三人缓缓道:“消解大劫救度众生之举,有成无败。我所在意的只是会有多少生命能随我走进未来而已。若是龙王思量已毕,可在西海之底建造封神台,届时我自会前往坐镇。十日之内倘无结果便即作罢,我会令天演阁将西海众生尽数安排转生至真我界魔煞星,演绎福德深厚喜乐无尽的十世因果,他们以往所余业力可全部交由我来承担。”

我不等他三人答复立刻身化流光消失于古卷之中,却在下一瞬间出现在地府凝泪珠内之时噗的散做无尽微粒。我主尊此时周身气息渺渺宛如灭度,洪钧道人微微叹道:“你还是太心急了。虽然动用至宝灭杀了那魔头,但自己也受损非小。”他话音未落我那刚才送至人间的金剑分神也仓皇返回,同样连一句话也说之不出就散为微粒;顷刻间博恩星上的衰老道人也一闪而至,在洪钧道人的注视下飞速的层层消解化于无形。

不仅如此,三界法轮此时忽然无端显形,阵核之处一阵光芒闪耀,我那闭目端坐的掌阵形象竟有模糊虚化之意,阵内的九条时空通道已是忽明忽暗,通道内正努力前行的界外大能刹那之间九去其六,居然仅余最初那三人留存。我的一切微观微粒仿佛因灭杀赤波魔王之故消耗太巨难以为继,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层层灭尽,只是转眼间我生命的气息竟微弱到了油尽灯枯之际。

猛地那金色古卷长身大展,一道刺目光芒自行射出包围住了我几乎透明的主尊身躯,这倏忽成形的金色护罩正欲将我送入古卷,谁料古卷之内竟又有三道白亮符印温润优雅的飘出,洪钧道人见此骤然双目圆睁声音惶急道:“不好!是圣祖符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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