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色憔悴呆坐不语,头顶的古卷始终展开一尺静静悬浮。忽然这古卷无来由的光芒大作,似已瞬间将一道能量*退,我抬头一望顿时心中发紧,飘散在古卷周围的竟有数不清的极微观颗粒,每个颗粒居然都是一副蓝发老者模样!
这些颗粒已在间不容发之际倏的从容退走,我惊怒中大吼道:“古卷快追!”古卷闻言猛地射出一道金光照向虚无,刹那间我隐约看到一个无比威严高大的蓝发老者端坐在不可知之地。那老者似对我有所觉察,居然向我笑了一笑,随即从额头又打出一道神通,这时我清楚看明那所谓神通原来并非无形之物,而是由无数此人自身形象的微小细密粒子组成的能量柱,只是境界不够便看不到而已!
这道神通不知有何玄妙,发出的刹那便阻隔了古卷的探视,同时古卷之内忽然一阵暗流涌动,我霎时明白此人对古卷出手是要解救出被封印的一百零八界外大能!古卷金芒在我一念之下瞬间回归,那蓝发老者身形也已消失不见,冥冥中却有一个温润声音传来道:“尊者进入三界已久,似是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吧?如何会护着这些界内蝼蚁,反而把我界外诸神封印了?”
这声音不带丝毫火气,我听了竟觉心中一松,仿佛此人是可以完全信赖的老友一般,我随意问道:“你也是最近进入三界的?”那声音叹道:“我早就来了,几乎是尊者刚刚降临,我就追随您的脚步而至。数万年来我竭尽所能的护佑尊者转生,也一并等待最后您的大显身手。”
我此刻已是有些昏昏欲睡,勉强开口道:“那些界外之神毁灭了三界,乃是与我作对,不能放他们出来。”那声音继续轻缓道:“三界非是因他们而亡,而是三界本该灭亡,他们刚好遇到了那等契机而已。尊者要救度大穹众生,切莫在三界的小事上纠缠不清啊。”我双目微合喃喃道:“其实他们是奉全生圣祖之命杀我而来。”
此言一出,那声音竟是沉默良久,而我居然也霎时清醒过来,想是我说出之事太过重大,惊得那蓝发老者心态一乱神通有失,思至此处我实是惊怒后怕不已,界外大能果然不可等闲视之!忽然那蓝发老者威严洪亮的开口道:“尊者何出此言?您乃大穹至尊,宇宙本源,没有任何生命能杀得了您!千万莫要相信宵小之徒的胡言乱语。”
我此时仍是体察不到他处于何地,仅能凭借古卷之力传送话语,我微微一笑道:“此事信与不信悉听尊便。但这些界外生命我是决意不放的。”蓝发老者闻言似是一叹,随即再无声息。古卷一闪之间进入体内,我却立时感应到地球分神有些不妥。
这些时日以来我一直觉得地球分神莫名的越来越肮脏,这肮脏之物似是从微观中来,将其完完全全封锁埋没在内,以致那分神身上我的本性竟逐渐有显露不出之象。如今其说话做事几乎完全被肮脏之物带动着,处处都在追求名利。依我的能力和取得的成就在人间得享丰名厚利倒并不奇怪,只是心神中除了这些再也想不起其他,就连修道的兴趣也大大减低,所谓大劫更是早就抛在一边了,这岂是正常现象?
此刻的地球分神正参加一项扶贫医疗活动,一个少年突然闯上台来满口神医的叫着我的名字,极力哀求我跟他回家去救治他的奶奶,主持人有些不悦的正要立时拒绝,可早已瓢飘然的我却一脸笑容的答应了。那少年大喜,主持人也连忙开口大赞我富有爱心,魔煞山顶我的主尊却是大吃一惊,少年是一个新死之人的躯壳,正被人以恶毒法术*控行事,而我那分神对这等低劣骗局竟是毫无察觉!
主尊可以随时随地感应分神的一切,分神不得允许却完全察觉不到主尊的存在。我清楚的知晓那地球分神并非是装出糊涂模样准备一查究竟,而是彻底的没有发现异常!我那地球分神何等修为?几乎可谓是人间无敌!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我大怒下二目运转神通朝其仔细望去,谁知原本一览无余之处却反而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心中一紧,霎时冷静下来,展开古卷借助其金芒凝神观望,原来我那分神周身上下甚至体外的一定范围内都堆积飞舞着一团团似透明似混沌的絮状物质。再向纵深看去,组成那分神的第二层粒子身体竟也覆盖着一片片白色圆点,这圆点由微观粒子组成,早已渗入那第二层粒子身体的一切!
我心头一凛大感不安,这具分神其实还有更微观的第三层粒子身体,三层身体虽然重叠在一起,但因为微观程度不同所以凡人和低等修道者根本看不穿。造就这分神时我根本不懂不同境界的微观粒子居然能组成不同的身体,现在却是暗暗心惊敌人只怕比我还早便认清了我这分神的一切。以此人之能,我那第三层粒子身体定难幸免!我稍加探查之后果然发现第三层粒子身体从头到脚密密麻麻的渗透着数不清的红色圆点,观之竟似真有观音菩萨所言生命解体之危!
我深知地球分神至今安然无恙当是我主尊时时维系之故,皱眉中借助古卷再仔细观察那一粒粒红色圆点,却惊讶发现组成圆点的每个微小颗粒都是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妖魔形象,再仔细辨认一番后不由面寒如冰,眼中所见的正是自己的老对头:赤波魔王!我又反复探看第二层和第一层身体上堆叠渗透之物,果然都是这老魔千变万化而出!
当日此魔在我面前自毁一道分神,想来根本元气未伤,或者是被他口中那至尊治愈,却是要与我作对到底了!我深思片刻并未立时有所动作,只是静静观察着赤波魔王意欲何为。过了不久这医疗扶贫活动即告结束,那少年兴高采烈的上了我的车指点方向。车子开出尚不到十分钟,后面追随我的保镖车居然仿佛迷路一般被远远甩开,我的车子里司机倒是越开越快越来越急,此时那分神终于察觉有异,猛地运劲周身道:“开慢些!”那司机闻言似是头脑为之一清,刚要转头答应却忽地看到副驾驶的少年变成一具惨尸,他顿时惊叫一声脚下乱踩,车子直向旁边的山石狠狠撞去。
我那分神面色不变口中轻喝道:“风!”随即一阵天摇地动,车子整个被吹转方向后稳稳停住,副驾驶的少年尸体已是趴在了叫得震耳欲聋的司机身上,我出手轻拍一掌将尸体散作灰烬,然后立刻开门下车望向前方道:“老太婆,我来了。”
原来刚才我一声呼喝破了*控少年尸身的法术,转眼使其现了青肿骇人的原形,同时却又将旁边这座低矮小山內一个老妖惊醒,正是此妖一路施法引我前来!司机早已在车内昏迷,我只一人站在满地杂草之中,眼前的小山其实是一座古墓,里面埋葬的却不知是谁。
此刻一个佝偻着身子面孔憔悴骨瘦如柴的老妇人从山内步履维艰的现身道:“李真人!小妖给李真人请安!”我看着她一副乞丐模样皱眉道:“你是何妖?引我来此何事?那少年是你杀的?”老妇人叩首哭道:“我是人!只因年幼之时贪图法术神通,一时不慎竟误修了妖道,此后八十余年一直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此间却也曾杀过数人,那是因为我...我实在太饿了。如今我大限将至,想请真人助我脱去妖身,来世重新做人!小妖位卑人轻无以为报,真人若允了小妖,小妖愿立即自绝于此!以慰我残害过的众多生灵!”
我怒道:“以人体修妖道,能活得下来就不错了。来世你转生何物全赖今生善恶,我观你所作所为只怕是人间难容地狱有位,想要做人绝无可能。”老妇人面色转厉道:“当年那老道骗我修仙,谁知给我的竟是妖怪修炼之法,我实属被害一生,这些年的罪恶岂能全归于我一人之身?”
我微微一怔,无碍镜波涛汹涌了片刻随即水花一分,镜面竟显露出一个孤傲青年模样,却是夜孤狼!只见他化作一个慈眉善目的白发道人游走天下,将自己的基础功法足足传给了三十二人,其中便包括这老妇人。原来这并非妖族功法,而是史前人的修道法决,史前人与当今地球人身体构造颇有不同,老妇人又未能得到悉心指点才一生凄凉如此。
前时娄天恩曾言道他师父夜孤狼有意将本门道法传播于地球,却屡屡失败,看来他们并未妥善善后啊!我当即道:“此事那诓骗你之人亦有错处,自须承受偿还;但你之罪责太大却也是难逃公道。”老妇人怒道:“公道?我受苦一生,谁来还我公道?”说罢右手一伸,乌黑尖锐的十指朝后狠狠一抓,那古墓中竟隐隐传来震声隆隆,我刹那间就发现此地深处有一道空间门户,这老妇人居然是要打开门户放进其他空间的生命!
我毫不迟疑喝道:“住手!”一掌拍出将老妇人困于地面动弹不得,同时神目深察地下,那空间大门只是鼓荡了瞬间便又隐于无形。老妇人哈哈大笑道:“李真人你快快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还会找寻时机放他们出来的!那里被封印了上古凶魔,我要让他们把人间搅得大乱!”
我转头望着她叹息不语,这老妇人修为太低,根本不明了另外空间之事,竟还以为那只是封印之地。我肃然道:“你自幼便居住在此?”老妇人冷声道:“此地是当年那个老道找来给我的,我住了八十多年。”我点头道:“你怎么发现那封印的?”老妇人目光坦然道:“是他们找到我的,求我放他们出来。”
我听罢一奇,史前人和外星人无不心高气傲,怎会与地球人这般委曲求全?忽然脚下又是一阵晃动,老妇人大叫道:“难道封印松了?”我轻哼一声一掌隔空劈下,此地空间顿时被加固几分,随即我抓起老妇人进入这古墓之中,层层下走良久终于来到地底深处,这里只有一方古朴漆黑的水潭,如今水波微微无声颤动,观之颇有些诡异紧张。
老妇人浑身颤抖道:“这些凶魔法力无边,一旦现世人间将有大祸!我引你来此亦有收妖降魔之意,他们反复搅闹不休,这里我也住不下去了。”我神目运转向下望去,透过这幽深水潭却看到另一空间遍是生灵尸首,几乎已成了死地!此刻有一个上身*的巨人*着惊天动地的声音道:“不好!这个空间也要毁灭了,看来我们只好逃入人间了!”另有一个巨人道:“这已经是与人间相通的空间了,尚能维持数日稳定。再等等其他族人的消息吧,就这样杀入人间等于寻死。”
先前的巨人怒道:“大劫来的实在没有道理,怎会是从毁灭我史前人类开始?好好的空间纷纷无端崩溃,如今我地下一百零八族几乎五去其四,留下的无不有大能守护。我们要么攻占他们那里,要么干脆变化身形后逃到地表人间。这几日来能联系上的族人越来越少了,看来他们必也是被争抢生存空间的其他生命所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