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福贵喝了茶,放下茶碗道:
“莫家村也有人经村里人的关系卖了粮食给刘武,受了骗,想要找活补贴家用的。
我已经找了六人。
现在加上我和王秃子他们有十人建屋子我认为够了。”
“人招够就行。”杜李氏问道,“当家的,你把家里的酒放哪儿了?”
“那日祭祀用完了,你需要用啊,那我去买。”杜福贵起身去找来竹筒装酒。
“大伯你歇着,我去买酒。”杜玖怡拿过竹筒往外走。
“娘亲,我陪你去。”余宝要跟着。
“不用,你刚洗完澡,可别再一身汗,容易发热。”杜玖怡拒绝他外出,独自一人前去买酒。
路上,有一从村外回来的妇人见四周无人。
她拦住杜玖怡去路,眼神躲闪,从袖中拿出一颗递给杜玖怡。
妇人诱哄道:
“傻丫,吃糖不?”
杜玖怡抬眸看去,是杏花娘!
杜玖怡立即想到:
大嘴巴!
与杜李氏不对付!
现在拦下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瞥了一眼杏花娘手上的桂花糖,杜玖怡吸了吸鼻子,婉拒道:
“多谢婶子,我牙口不好,不能吃糖。
婶子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这桂花糖不会坏牙的,你回家簌簌口就可以了,傻丫你尝尝呗,又甜又香哦。”
“不吃,我要去打酒了。”杜玖怡再次拒绝,冷着黑脸,拎着竹筒就要走。
杏花娘再次挡住她的去路道:
“傻丫,等等。”
“婶子你还有事?”杜玖怡桃花眸不明所以看向杏花娘。
杏花娘想着区区一个傻子怎么这么不好对付?
杏花娘一脸僵硬又和善的笑容,在杜玖怡眼中狰狞尬笑,真是伤眼睛,她看向其他地方。
杏花娘发现杜玖怡这个傻子傻乎乎的,和人说话这心思不知飘哪。
杏花娘怀疑,她真能诱哄傻子吃糖不?
可杜福贵和杜李氏两最在意的就是这傻丫头,按照往常来看他们都将她保护得很好。
她要是放走杜玖怡,那她怎么找机会?
只要她成功,她家粮食钱就能回来,杏花娘想再试试。
杏花娘拿着一颗糖,靠近杜玖怡,视线紧盯着她,突然指着天上道:
“傻丫,看,天上有大鸟。”
还真是不死心!
杜玖怡心知杏花娘要搞幺蛾子,配合她看向天上时伸出手将杏花娘想要给她吃的糖塞入她自己的嘴。
杏花娘一咕噜就将糖咽下去,猛咳嗽都没能咳出来,又抠嗓子眼也没能呕吐出来。
杜玖怡冷眸瞥向杏花娘,甜美娃娃音变冷冷冰道:
“婶子,这事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再招惹我就不是反击一颗糖这么简单了。”
“你,你都知道?”杏花娘惊恐看向杜玖怡,随即头脑发晕。
杜玖怡看着摇摇欲坠的杏花娘没有搭把手,直接绕过她离去。
刚走上几步,杜玖怡的身后传来杏花娘摔倒在地的声响。
杜玖怡没有去扶起她,任由她在太阳下暴晒。
没多久,杜玖怡来到李大胆家买酒。
不过她没有告诉李大胆,他的妻子杏花娘的事情。
李大胆看到傻丫前来买酒,想到家里损失的粮食钱没着落,他想从傻丫这里找补回来。
李大胆眼中闪过一抹算计,问道:
“傻丫你想要买什么酒?”
“一斤米酒。”杜玖怡权当没有看到李大胆的算计,直接将竹筒递给他。
“你跟我来吧!”李大胆拿着竹筒进屋。
“不了,我相信大胆叔不会骗我的。”杜玖怡站在庇荫的院中树下不动。
李大胆一再相劝,杜玖怡岿然不动,他只好放弃。
凤阳村仅有李大胆这一家世代以买酒为生。
不过到了李大胆这一代开始就没落了。
村里常有人说李大胆喜欢缺斤少两或是往酒中兑水。
村民们一般不急需用酒都不会在他这里买酒。
杜玖怡想着,李大胆已经将米酒装好走了出来,他道:
“三十文钱。”
杜玖怡吸了吸鼻子,她不喝酒都能嗅出这与上次余宝买的不一样,她道:
“大胆叔,你不会是以为我傻,不知道三十文钱我能买三斤了?你欺客,小心生意全没了。”
李大胆心虚,面上凶横道:
“傻丫你不懂酒就别瞎说,你别以为你是傻子我就不敢打你。
今儿是中秋,老子心情好,你赶紧给钱滚蛋!”
杜玖怡夺过竹筒,闪身绕过李大胆进来他的酒屋。
酒屋中散发着浓郁酒味,其中还有一酒坛子和一水缸没有盖上盖子。
杜玖怡嗅了嗅,发现是米酒,走上前打开竹筒。
“傻子你给我住手!”
杜玖怡回头瞥了李大胆一眼,她将竹筒里的酒全部倒入酒坛里:
“这酒还你,我不买了。”
李大胆脸黑,他这一坛真酒毁了!
李大胆伸手去抓杜玖怡,他要杜家赔酒!
杜玖怡避过李大胆的大手,转身离开,跑到院外还大声嚷嚷:
“大家快来啊,我都不买大胆叔家的酒,大胆叔还要我给钱。”
有人好奇出门子看热闹,不一会儿围聚许多人。
李大胆心生一计。
他刚才让杜玖怡这个傻子进屋她不进,不过现在他正好行事也是一样的。
只是…真可惜了他这一坛真酒了!
李大胆将刚才杜玖怡倒入掺水酒的酒坛敲碎,匆匆跑出门道:
“你们别听这傻子胡说,这傻子打破我的酒坛,不想赔钱,你们谁帮我去找杜福贵来赔钱。”
“大家不必喊我大伯,去找村长来,我能证明我的清白。”这对夫妻还真是不安好心,今日就给他们一个教训,杜玖怡对人群义正言辞道。
不过没多久,杜福贵和刘村长两一道来了。
李大胆率先告状,将一切过错推给杜玖怡:
“傻丫今儿来买酒,我劝了傻丫不要进酒屋,这孩子就是不听,一进屋就把我的酒坛给砸了,可惜了,我那一坛五十年米酒了,可值三十两哩!”
大家议论纷纷,杜福贵了解杜玖怡,知道这不是她会干的事,敢欺负他大侄女,撸袖子要揍人。
杜玖怡拦住杜福贵,淡定道:
“大家都去瞧瞧那破碎酒坛的样子,别到时候我还原的时候你们觉得不对。”
李大胆不同意大家参观他的酒屋,杜福贵大手一挥,揪住他的后衣领,拎着他让出道,给大家进屋参观。
李大胆嚷嚷道:
“哎,你们要干嘛,快停下来。”
“县令老爷给一个人定罪都要勘察现场拿出真凭实据,咋滴你心虚,不想给我们看,就给我家大侄女定罪,想得美。”
李大胆一噎,黑着脸任由大家参观,他坚信大家看不出什么。
待大家围聚在酒屋,又表态说看清楚酒坛碎裂的样子,杜玖怡道:
“大家看好了刚才那酒坛破碎的地方,再看看我身上可没有半点湿润的,也没有酒渍。”
杜玖怡转悠一圈给大家看清楚。
大家不明所以,但他们都看清了。
杜玖怡直接在酒屋里寻到一块压盖子的石头,以同样的方式敲碎水缸。
在一些人说杜玖怡败家,李大胆心疼他家水缸,要杜福贵赔钱时,刘村长看明白了一切,指着李大胆衣摆上的酒渍道:
“李大胆现在一切证据表明时你砸坏了酒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大胆想要藏衣摆,可惜酒渍覆盖的地方太宽了,他瞎扯一个借口道:
“这是我今日卖酒时洒了酒造成的。”
刘村长问道:
“有谁能证明呢?”
李大胆一噎,贼眉鼠眼滴溜溜转悠,想着主意。
杜玖怡摸了摸袖子里,嗯,没有带符纸,用意识与祖师奶奶沟通。
祖师奶奶撇撇小嘴,还说让她在家看守鲛人,看看没有她就是不行叭,幸亏她坚定地强行跟来了,遂她用术法帮了杜玖怡一把。
结果…
李大胆没有想出主意,却把自己的算计杜玖怡以及在酒里掺水或是缺斤少两卖给谁的事如竹筒倒豆子般都脱口而出。
最后大家听得恼火极了,差点砸了他的酒屋,纷纷表示以后坚决不来李大胆家买酒。
李大胆心里恼火村民们的话又慌乱疑惑自己为何会说出心中秘密,面上保持镇定,打算来一个死不认账。
可看到杜福贵和杜玖怡时他又想起他的水缸就嚷嚷着让他们赔偿水缸,想要岔开话题。
刘村长没给他机会,出面道:
“李大胆你诬陷傻丫,还售卖假酒给大家伙,按照村规你该执杖刑三十。”
村长这话一出,李大胆气势瞬间变蔫。
杜玖怡与杜福贵两没有看李大胆挨打,他们一道回家了。
走着,杜玖怡提议道:
“大伯,我没有买到酒,大伯母那里就不能腌制狍子肉,要不我再去县城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