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路灯下的影子

乔荞想，这大概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了吧。她抬起手，手上的戒指反射出来的光扎得她眼睛又酸又涩，从此以后，顾清寒那个人即使没有走出她心里，他们也不可能会在一起了。

“乔荞，你不要这样，妈妈害怕”乔妈一进来就看见乔荞绝望地躺在床上，她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害怕。

“妈......我好痛，这里......”乔荞听到了乔妈的话，转过头来看着乔妈，捂着自己心口的位置，眼泪就没有停过。

“乔荞，妈妈知道，知道的”乔妈眼睛里也涌出泪水，“乔荞，其实......”

“什么？”乔荞眼神移到乔妈脸上，有些疑问。

“没什么”乔妈神色恢复如常。

“妈，我想出院了”乔荞看着乔妈，无力地说。

“好”乔荞本来就没有事，所以乔妈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

......

这边，顾清寒摔门而去以后，就后悔了，这会儿他坐在车子里，扑面而来的风让他冷静了下来，认真地思考。

乔荞说的那些话就像是把他的心挖下来一块，他有一瞬间是懵的。

说乔荞不爱他顾清寒自己都不信，那么热烈的感情，顾清寒怎么会看不出来，乔荞见到他求婚的时候她眼睛里的滚烫。

乔荞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这是顾清寒思考了很久得出的结论，所以他必须找乔荞说清楚。

乔荞走出医院门，等乔妈一起，乔妈去办出院手续了，夜晚的凉风吹在她脸上，让乔荞心里更显悲凉，暖色系的路灯，再温暖也照不进乔荞内心的寒冷。

星座运势上说金牛座的人很固执，乔荞以前不以为然，可是，遇上顾清寒以后，这些所有的话，都一一在乔荞身上兑现了，就算是爱得一身伤，乔荞还是奋不顾身地靠近顾清寒，即使最后满身伤痕。

突然，路灯下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乔荞的视线中，他背对着乔荞站着，黑色的风衣衬得他浑身的气息更加肃杀，这不是顾清寒又是谁？乔荞愣在了原地，他怎么还没走？

暖黄色的灯光好想驱不走他浑身散发着的孤独，他就那么孤寂地站着，好像全世界都与他无关一样，这样的孤寂，让乔荞心里疼的难受，她怎么舍得他这么孤独？

乔荞刚想走开，结果顾清寒像是感觉到乔荞一样，突然回过头来，深邃的眼神对上乔荞有些惊慌的眸子，乔荞瞬间想逃走，可是他的眼神让她动不了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孤寂，落寞，受伤，还有看到希望的点点光芒，乔荞的脚步瞬间就被那个眼神拴住了一样。

“乔荞”嘶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在这寒风中，显得外不搭调。

“嗯？”差点就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乔荞只得用一个字回应，她怕一出声就忍不住掉眼泪。

“你是认真的吗”顾清寒眼睛里带着血丝，明明才几个小时不见，为什么，他就好像很久没有睡过觉一样疲惫。

“嗯”乔荞眼睛又涩又疼，强忍着不掉下眼泪，“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她低下头，试图用低头来掩饰自己已经红了的双眼。

“为什么？”顾清寒看着她了无波澜的脸，终究是生气了，“你他/妈不爱我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的求婚？”

他捏紧她的肩膀，出声却是极其嘶哑，“乔荞，你真狠，你以为顾清寒就不会痛吗？被你这样玩弄于鼓掌之中，乔荞，你还有没有心？”

“不是的”乔荞抬起头来的时候，早已是泪流满面，眼前的人，这是她梦里的人，做梦都想在一起的人，可是她今天却要把他推离自己身边。

“那是什么？啊？那是什么？”顾清寒低吼着，像是受伤嘶鸣的小兽，让乔荞心里抽疼。

“不是......不是的......”有那么一刹那，乔荞想要把自己跟顾闵那张亲子鉴定给顾清寒看，可是在她手伸进包里的时候，乔妈走了出来。

“乔荞，你要干什么？”乔妈自然是看到了顾清寒，眼神不似从前那般友好，“顾总，请问您现在在医院有事吗？如果有事，我跟乔荞就不打扰你了，就先回去了”

“伯母”顾清寒也没有想到乔妈会出现。

“别，我可当不起你这声伯母”乔妈阴阳怪气地说。

“乔荞，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乔妈过去挽着乔荞的手。

“乔荞？”顾清寒再喊一声，换来的是乔荞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顾清寒气得脸上铁青，大步坐上车，大力关上车门，自己一个人坐在车子里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