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一边,不愿表露眼中愤恨与难过,心中忽然一紧,她吃痛捂住胸口,浑身颤抖着慢慢闭眼。
想必那时,原主的心怕是死了半颗,如今再想起来才会如此。
“苏姑娘,你还好吗?”南越泽也不想故意提起,可有些事也是该让女主知晓的。
帮她重新倒了杯热茶,他叹了声继续。
“怀梁之战,匈奴进犯,云帝本打算派遣几个年轻将领前去迎敌的,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换做了南宫先生与太子,军师换成了我。战场上刀枪无眼,没想到匈奴人如此残酷,连随队军师也不放过,为了救我,南宫先生挡下毒箭,太子愿予城池作为交换求得解药,却也无用。”
苏婉清只觉眼眶湿润,心脏如同针扎:“那是,什么毒?真的足以丧命吗?”她问着,手却还是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既然一夜之间连将领和随行军师都能更换,加上一座城池都不愿交换的解药,背后的猫腻可想而知。定是有人蓄意害了外公。
她握紧了拳头,心中愤恨之情难以言喻。
“当时不清楚,后来宫中御医柳太医说,那是匈奴特有的毒药,名叫红月儿,是从生长在匈奴的一种毒蛇毒液中取出来的,至今无人可解。”
“红月儿……”苏婉清重复着这个名字,她倒是不信,这毒药能让匈奴一劳永逸,她还要知道,三年前,究竟是谁害死了外公,害死了南宫一家。
她又是平复了一会儿,才算恢复平静,喝了几口茶,心总算不那么痛,反而转化为一股力量,融汇全身。
“国师大人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甩手就是一百两,甚至前几日帮我救助乞丐的。”
南越泽点头:“南宫先生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如今南宫府落魄,总算还有后人,依我看来,苏小姐很像是能够光复南宫将军门第之人。”
虽然只是一介弱女子,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不可小觑。
苏婉清对着诚恳的奉承很是受用:“那么国师大人,愿否同我查出当年陷害我母家之人?也算做报恩。”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从何查起?”
苏婉清冷笑一声:“事不关己罢了,若是国师一家遭此大难,你便不会如此想。我南宫府昔日荣耀,怎可让无耻小人得意!”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实她也能够理解南越泽的心思。
谁知他听了这话没有丝毫愤怒,只是平静的说:“我自小便是一人,不晓得亲情为何物,或者哪一日我生了孩儿,便可知晓苏小姐心中痛楚了吧。”
苏婉清一愣,没想到这当朝国师,居然是个孤儿,还是光棍……
“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不如我请你吃个晚饭?当,当做赔罪了。”虽然用的也是他的钱。
南越泽起身:“若是小姐没什么别的问题了,我便先走了。”
“诶,你,你可是叫南越泽?”苏婉清只是猜测的,因为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国师这张脸,也不晓得他叫什么名字。
南越泽微微一笑:“是我。日后若是去国师府找我,直接找子安便可。”
“好。”苏婉清应下,总觉得这是在这个世界交的第一个朋友。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雅间中只剩她一人,重重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惊喜起来。
红桑恰巧推门进来,手上还拿着些糕点:“小姐小姐,他问了你些什么?不,国师问了你……”
不待她话说完,苏婉清一下拍上了她的脑门:“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当然是我赢了。”说罢她骄傲的仰起头,得意起来。
“什么?小姐你,你。”红桑是半分也不敢信的,可是见她如此模样,也不得不信了,“可是,小姐你从来没下过棋啊,怎么会,突然就这么厉害了。”
苏婉清白她一眼:“我无师自通,不可以啊。”
玩闹几句,她又想到刚才南越泽说的一番话,当年的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红桑,你可知,当朝太子在宫外有无府邸?他何时会住在宫外?”
红桑被问的发愣:“太,太子?据我所知,太子在国师府不远处就有个宅子,不过什么时候在可就说不准了,人家都说,当朝太子玩物丧志,阴晴不定呢。”
看她说的有几分依据的样子,苏婉清倒是来了兴致:“那我就要去会一会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了。”
心生一计,她拿起一块桂花糕来塞进嘴里:“红桑,帮我准备一套夜行衣,今天晚上我就去会一会这个家伙。”
“小姐,你说的可是,太子?”红桑不敢置信,“太子这人,一般人可是不敢惹的,虽然奴婢没有见过他,可万一他真像传言那么冷血残酷怎么办?”
“不会的。”苏婉清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太子府仿佛跟国师府有什么关系,虽然只是猜测,但她很相信自己的这种猜测。
夜渐渐深了,苏婉清换好了红桑为她准备的夜行衣,十分合身。但也将原主凹凸有致的身材衬了个精致。
看着镜中自己,居然觉得十分英气:“不错不错,红桑,你在这里守着,我一个时辰后便回来。”
“小姐,你不让我跟着?”红桑皱眉,“万一……”
“放心,不会有任何万一的。”苏婉清拍拍她肩膀,且威胁道,“你若是跟着一同去了,我便不理你了,将你丢到大街上去,听见了吗?”
看着红桑愁眉苦脸的表情,她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夜黑风高杀人夜。”苏婉清小声嘀咕了句,幸好除了该死的人,她不会平白无故去杀人,尸体都解剖了不下百具了,自然不怕这个,“还不知道那日突然出现的皇族的人是哪一位。”
苏锦清低眸,长长的睫毛也动了动,思考了一会,随后腾空跃起,依靠身旁的一棵树跑到了房顶上。
看着天上的月亮,苏锦清眨眨眼,继续思考着那个时候出现的皇族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