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若是蛊虫失效应该怎么办？"这话一出，屋里的几个长老都是一愣，他们巫族的蛊虫，重来都没有失效一说，三三两两的讨论开来。

达莱喝了一声，"安静。这件事情，我会告诉他如何处理，大家都散了吧。"听他这么说，巫族的族民也懒得管闲事，毕竟这件事是巫族的秘密，他们都是无权知道的。

"达巴斯，你将天女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佟洛炀下朝回来就看到龙馨毓绑着明儿，坐在他的承乾殿中，两个女子皆是眉眼带着泪花。

明儿被龙馨毓绑着，坐在椅子上，嘴也被嘟着呜呜的说不出话来。龙馨毓而是从一旁跑到了佟洛炀身边，扑到他怀里，"呜呜呜，她..."

后面的话被她的哭声掩盖，佟洛炀听不清楚，只是看她哭得这么撕心裂肺，佟洛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哭裂了。只得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了？慢慢说，慢慢说。"

看佟洛炀对龙馨毓这么温柔，明儿就道不好，这个女人要玩什么把戏。

她挣扎着，凳子腿儿敲着地板，响个不停。咚咚的敲着地面，只是两人相拥着，完全没有顾忌到他，而三德知晓龙馨毓的身份后，一见殿上是这样的情况，也不敢多言，带着人就出了门。

看来，太后的话是起了作用了。他忙不迭的找人去行宫送信了。

龙馨毓哭的伤心，紧紧的抓着佟洛炀的袍子，直到他的衣衫都布满了泪痕，这才松开了手，吸着自己的鼻子，拿着匕首就要冲向明儿，佟洛炀看她如此，只是蹙了蹙眉竟然也没有拦她。

龙馨毓感觉到身后人的停顿，嘴角咧起一丝笑容，只是这副表情从佟洛炀的角度是看不到的，她吸着鼻子，眨巴着眼睛，"贵妃娘娘，我如今扯下你嘴里的布，你可能答应，和我对峙？"

明儿听着她的话，也不理，只是闷闷的看着佟洛炀，眼泪止不住的流着，瞪了龙馨毓一眼，点了点头。

龙馨毓这才拿掉她嘴里的布，只是下一刻那匕首就堵上了她的咽喉，"我要你明白的回答我，不能有一丝的隐瞒和假话，你能做得到吗？"

明儿冷哼一声，"如今我人在你手上，皇上也被你迷惑，弃我于不顾，我还能说什么？"

她如此强硬的态度很显然让龙馨毓很不满意，她手上的力道多了几分，那匕首摁着她的脖颈，勒出了一道红红的血痕，"娘娘若是如此，我也不想说什么，直接割了你的头，想来皇上也不会怪我，只是我想得一个结束，你最好老实说，否则，窦国就要给你收尸了。"

"如今你已然打定主意要杀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她声音有一丝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就算不顾我了，连我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也要没了娘亲，皇上连孩子也不顾了吗？"

她说的恳切，可是如今佟洛炀只是怕龙馨毓再次离开他，况且他对明儿本就没有情谊，再者，龙馨毓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如今这么做定然有她的理由。也不会真的对明儿下手，当即也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

可他这样的表情，落在明儿眼中，当真是让明儿死了心，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就这么没有分量。

枉她苦心经营，为他放弃了那么多，他居然还如此，若知今日，她不如听了那几个巫族人的话，当了那个天女，杀了他倒来的痛快。

也不会落得如今，让自己这么伤心的地步，如今的一切，难道不是她自己找的吗？

龙馨毓也不顾她理不理会自己，啜泣着说道，"是你推我下山崖。"她用的是很肯定的语气。

明儿没有答话，然而，她也没有否认。

佟洛炀愣在了当场，犹如晴天霹雳。

"是你害我毁容，九死一生。"

她依然没有多言。

"是你怀了皇叔的孩子，还欺骗佟洛炀，是你害了后宫中那么多女子，是你对他下蛊，让他忘了我。"

她的话，一字一字的打在佟洛炀身上，也一件一件的剥落了明儿的伪装，让她这么多的阴谋显露在佟洛炀面前。

她没有一句反驳。佟洛炀也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他眼里只有惊愕和不解，"朕哪里对你不住！"除了孩子，她竟然还做了这么多阴狠毒辣的事情，拆散他和龙馨毓也就算了，那后宫里的人，何其无辜，甚至连太皇太后都...

昏暗的大殿上，没有一丝烛光，一阵风吹来，龙馨毓叹了口气。

佟洛炀冷冷的开口，"杀了她。"言语中没有一丝怜惜。

明儿睁大了双眼！"你要杀了我？"她颓然的表情上带着受伤和绝望，"你居然想要杀了我？哈哈哈，佟洛炀，世间男子都不如你绝情半分。"

真的要杀了她，龙馨毓叹口气，正要动手，屋里突然散发出浓浓的烟雾，龙馨毓看不清眼前的明儿，手一空，手上的匕首被人一个手刀打掉，她能感觉那人的气息很浓厚，想来是练过武功，是谁？不会是佟洛炀。

她心下一惊，再向明儿那处探去，已然找不到她人了。佟洛炀的喊声传来，"毓儿！"

她心道，定然是她的人把她救走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大殿闹的这般迷雾浓浓，再追出去，早已失去了踪影。

"毓儿，你怎么样？"佟洛炀此刻只关心她一个人。

"我没事，想来那只是普通的浓烟，你呢？他们没有伤着你吧？"

佟洛炀摇头，紧紧的抱住了龙馨毓，"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我保证，再不会理会那些女子，我怕了，真的怕了。"他怕他的疏忽再次让龙馨毓受伤，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每一日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被他紧紧的抱着，龙馨毓暖到了心里，"你是天圣的皇上，后宫中总不能只有我一人。"

她从太皇太后那里回来之后，就意识到很多事情，不是她能阻挡的。佟洛炀有他的命，有他该去承担的责任，也许千年的君王都是如此，心里挂着一个女子，却还要疲劳的应对他人。若是真的爱情，她就应该信任佟洛炀，不应该给他任何压力。

佟洛炀只是摇着头，把头紧紧的压在她的脖颈中，似乎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脱离他的怀抱，"不，我永远不会再给别人伤害你的理由！毓儿，我爱你。"

"我刚才那般对她，你不会觉得我狠毒吗？居然还让我杀了她？"她要是真的拿了刀子，只怕也是下不了手。

"你如此善心，你不会动手，她不值得你杀她，那样只会脏了你的手。"

他抓着，龙馨毓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摩擦着，"我舍不得。"

龙馨毓不禁被他的表情逗乐，看到远处的浓烟，佟洛枫并着侍卫一同赶到了承乾殿，却看到了这么郎情妾意的一幕。

看到佟洛枫吃惊的表情，龙馨毓笑道，"洛枫哥哥。"她是龙馨毓，也是海桐，只是海桐的灵魂早已经和龙馨毓的身体融为一体，她们无法分开，只是相互依存。

声音清脆，如同初次相见。

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佟洛枫摇头，"好啊！你们竟然瞒了我这么久！"海桐就是龙馨毓，难怪她会那么出色，把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比了下去。

明儿是被人打昏了带出皇宫的，带她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达莱几人。听了达巴斯的话，他们就决定出来寻找明儿，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居然要使用蛊虫，要知道从前教她可是打死都不愿意碰那些虫子。

也就是如此她只会一些下咒的功夫。她如今昏倒在床上，也问不出什么。她不是很得皇上的宠爱吗？怎么会被人威胁着要杀了她，她还不回手。

那皇帝也没有要帮她的意思，竟然要杀了她。没办法，达莱只好出手把她救了出来。还好那时候皇宫守备比较松懈，不然，他们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等明儿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她木讷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红红的好似是在梦中哭过一般，她深深的呼了口气，展起一丝微笑，"原来是师傅救了我。"是巫族的人救了自己，是自己爱着的男人要杀了自己。

她恨，她好恨，她恨龙馨毓的无耻，她恨佟洛炀的绝情，她在那个皇宫丢了她的爱情，丢了她的贞洁，丢了她的所有。

手指紧紧的扒着床沿，眼里蔓延着杀意。

她的笑容依旧挂在她的脸上，只是却失去了原来的妩媚，剩下的只是狠厉的仇恨。

她要所有人付出代价，要他们知道伤害她的下场。

"师傅，你不是跟我说过，巫族的天女，要杀了佟家的负心汉，要拆散整个天圣的统治吗？我想，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达莱笑着点头，"欢迎天女归来。"

"启禀娘娘，亦舒王爷来了。"

宝眷手中的波斯猫嗷的一声跳离了宝眷的怀抱，它老远就闻到了那个男人的味道，上次他差点把这只讨人厌的猫扔到火炭中。这下他来了，这只猫儿定然要跑的远远的，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亦舒的笑声老远就传来，"给娘娘请安。"身后的宫女们一一退下，他上前走了几步，拥住了宝眷，细细的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娘娘今日倒是好兴致，咦？那猫呢？"上次那猫就差点坏了他和宝眷的好事。他当然是记挂在心中。

宝眷摇头，"它知道你要来，早早的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