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眷心中作呕,面上也没有表露半分,只在心里暗骂道,色胚。
面上甜甜的笑道,"那皇上就快去吧,不要让美人久等了。"宝眷不相信这世界上还真的有女子愿意嫁给他,出于爱情,而不是对权势的追求。
可所谓的爱情在这个苗皇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他笑嘻嘻的去了,连国政就交给自己的兄弟去处理。苗国的大权早就不在他手里了。就连每日送到书房的奏折都是宝眷帮他批阅。
其实,就算是宝眷不懂政事,这些天来的耳濡目染,对于朝政小事,宝眷也能看出一二。这可比后宫之中,那些女子的心思要好懂得多。
她也明白,摄政王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放下手中的猫儿,女子脸上一片愁容。
这不刚下朝,摄政王就带了人往宝眷这儿来了,男子刚毅的眉眼打量着宝眷,"你就是蝶妃?"
他的语气并不和善,不过宝眷倒是也不在乎,"不知道王爷来此有何事?"只怕是来找皇帝的,可是那个人早就钻到那些女子的被窝里去了,哪里还在她这儿。她无心用自己的身体来取悦苗皇,便给他从各处寻了些美人,通通送给了他。自从他尝到了其中的甜头,对宝眷是越发的喜爱了。
"没想到娘娘眼力倒是不错。"
"王爷过奖。宫中年岁相当的大臣,可没有敢闯后宫的。王爷最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否则,依本宫看来难以伏众。"当宫女需要人教你如何服侍人,可是当妃子不需要别人教你如何摆架子。骄纵是人的本性之一。
"本王不过是来请示皇上一些事情,若是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想不到眼前这美丽的女子还真是有些本事。如此牙尖嘴利,巧舌如簧,难怪皇兄会喜欢她。
"王爷多礼了。既然有事,本宫也不多问。不过王爷这一趟怕是白走了,皇上并不在我这儿。"
亦舒挑眉,"不在你这儿?"
女子娇笑道,"自然不在,不然王爷认为本宫还有时间和你闲聊吗?"言语中的意思谁都明白,要是苗皇此刻在她宫中,只怕,她不会如此装扮,而是躺在床上了。
这般露骨的话哪里是一宫之妃能说的出来的。饶是亦舒是个已经人事的男人,也禁不住脸红。身后的侍卫更是难掩笑意。没想到王爷叱咤朝堂,如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戏耍了。
亦舒脸上带着红晕,轻咳了两声,"你们先下去吧,本王有事情要问问蝶妃娘娘。"
"是。"刚说完那话,就把人都赶下去了,难道这摄政王对蝶妃。一个是正值壮年,一个如花似玉,看对眼也是难免的,毕竟摄政王比苗皇不知要俊美了多少倍。不过他们是侍卫,主子有命,哪敢不从。而在这苗国皇宫,敢说摄政王小话的人只怕还没有出生。
"本宫倒是不知王爷有何事非要避人耳目?传扬出去可对王爷的名声不好,要是皇上突然回来,王爷打算如何解释?"
"朝堂之事算不算大事?国政之权算不算大事?"亦舒看着宫殿四处的装潢,唇角微微带笑,"况且,皇兄怕是回不来了。"
他那般急色的人,不到入夜是不会收手的。
这点他这个兄弟都明白,何况是他的女人了。宝眷微微一笑,眉目间尽是嘲弄之意,她也不知道这个王爷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何事,看中自己的美色?宝眷自问还没有那个绝色之姿。
"前日本王写了本折子,是说城外水患之事,灾民众多,无处安身的事情。不知道皇上会怎么看?"
宝眷眨巴着大眼睛,"王爷这事儿应该去问皇上。"
亦舒朝着宝眷走了几步,看着女子貌美的面庞,俏丽的红唇,不禁失了神。自然是人靠衣装,宝眷是宫婢的时候,这个王爷可从来没有多看过自己一眼。
看着男子愣了神,宝眷面色一冷,"王爷请自重。"
亦舒只是看着她的双眼,缓声道,"娘娘,我们是不是在何处见过。"不知为何,看着她美艳的脸,亦舒突然想起了那年夏天在宫中扑蝶的小宫娥,想来那是拓跋和亲圣女的人,如今该是在她宫里吧。又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宫中的妃嫔。
可是,世事往往总是出人意料。
看着她的样子,亦舒不禁有些出神。宝眷有些头疼,这个王爷真是好生难缠,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半晌,亦舒终于开口道,"这三天的奏折,是你批的吧。"
宝眷倏的睁大了双眼,她仔细看过以往的奏折都是那么批阅的,自己也小心的练过了,自问可以瞒天过海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到女子眼里的惊愕,亦舒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想到我们苗国后宫还出了一位女诸葛。那些奏折都是大臣们讨论过后最后的决议,本就不需要怎么裁决,只需要盖章即可。
可是近几天,他突然发现,那些折子上的字迹变得鲜艳,苗皇可从来不会自己磨墨,而且,那折子上带着一股子清香。
"王爷说笑了,臣妾不过是后宫一妃,哪里进的了书房。"宝眷如是说着,可是亦舒却没有打算放过她。
双手落在她肩上,她纤细的肩头,,却带着入手的冰冷。亦舒道,"怎的这般凉。"
宝眷身子本就苦寒,如今快到腊月的天气,她能暖到哪里去。
亦舒顺着她的肩膀,摸着她的手,皱眉,声音又大了几分,"你怎的这般凉!"
看着他眼里的关切,宝眷眨巴着眼,"本宫的身子向来如此,王爷多虑了。"从他手中抽出手来,"王爷,自重。"
亦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是好色的人,可是看到她,不自觉的想要安慰她。
"是本王的不是,还请蝶妃见谅。"
宝眷摇头,"那折子的事情,本宫会问问皇上,王爷留得够久了。言下之意,再不走,怕是要惹人闲话了。"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那句本王行的正做的直,被生生咽了下去,想着刚刚手上柔软的触感,他叹口气,"折子的事不必问了,那奏折批的很好,本王只是想知道这人是谁。"
宝眷有一刻的冲动想要承认那人就是自己,可是想想还是咽了下去。半晌,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宝眷叹口气往里殿走去。
里殿中间雕花的大床上,美艳的女子苍白着一张脸,嘴里念念有词。
但是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宝眷走上前看着桌边的药,拿过汤勺一点一点的摇着,"娘娘怎么又不喝药,这样可不好。"将瓷碗伸了过去,却被床上的人一手打翻。
珠儿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宝眷,那眼里布满了恨意。
宝眷不怒反笑,看着珠儿残废的双腿,"娘娘如此看着我做什么,那夜的黑衣人并不是我找来的。你如今能醒着过来,已然是太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回来的,虽然腿是废了,好歹人还活着,娘娘也该知足了。"
看着珠儿如今这样子,宝眷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恨她吗?看她这样子倒也恨不起来,反而有一丝可怜她。
珠儿的眼里满是不信,恨意像是浓烈的火焰,刺的宝眷的双眼生疼。
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你也不好生想想,若我有找了那人来的本事,还怎么会任由你把我送给皇帝。念在主仆一场,我如今还养着你,你莫要不识好歹。否则,今夜我就把你扔了出去,看看谁会管你。"
说完,便扬长而去。珠儿愣愣的躺在床上,双目呆滞,久久不动,垂下两滴清泪,她自然明白不是宝眷做的,可是她要找谁去报仇,她如今这幅样子还能做什么呢?
看着大殿上摆满了火炉,宝眷问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小太监说道,"回蝶妃娘娘的话,摄政王说各宫冬备不全,恐伤龙体。让奴才们把冬天的铜炉点了,以防万一。"
听得小太监说是摄政王派人来弄得。宝眷心里划过一丝暖意。想的刚刚那男子的神情,紧张的说,你怎么这般冷。唇角扬起一丝笑容,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一个小宫女从后殿跑了过来,"娘娘,贵妃从前养的鸽子,不知怎么的都要往外飞。好似发了疯一般。"
宝眷淡笑着,"无妨的,想飞,放出去就好了。"反正还会飞回来的,而且还是带着信条。宝眷不知道从前珠儿是和谁通信。反正隔不久,那鸽子就会发了疯一般,好像是被人控制着,只要放出去飞一圈,就恢复如初。
看着漫天的白色羽毛,宝眷倒是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情。伸手拿起地上的小纸。心中好奇,这人到底是谁。可是看着信上的字迹,她诧异了。
'我窦国皇妃为何猝死,你倒是好生帮我看着。你如今情况如何?可找到龙馨毓了?若是抓到她,定要送到天圣给我。另外,寻一条出路,苗国怕是要大乱了。';
这人在天圣,还这么恨龙馨毓。宝眷不难猜出,这就是那个嫁到天圣当贵妃的女人。
心道,原来珠儿竟然一直与她有联系。
看着信条上的话,她有疑惑了,苗国大乱?她指的是什么。
"父亲,你不必忧心,女儿只是回家看看,又不是被他休了。"
唐相国心里难过,也没有追究唐皎直呼皇帝为他的不敬。只是说道,"哪里有人回家要如此之久的,你老实告诉为父,是不是他对你不好?若是他欺压于你,为父就算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冲进宫去,给你讨个公道。"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用敬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