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四面八方都窜出来很多蒙面侍卫,看来都不是宫中侍卫,而是听命于她珠儿一人的。
"我倒是没想到,苗国皇帝宠溺你如此,竟然让你养了这么多人马。不过,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说完,就抱起喜儿,飞身而出,那些侍卫根本阻拦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皇宫。
珠儿气闷的跺着脚,"饭桶,都是饭桶!"
宝眷站在她身后,低着头,泪水盈满了眼眶,是她不好,如果她没有听娘娘的话,没有陷害烘云公子,他也不至于如此恨自己,刚才他那冷冷的一眼,就粉碎了自己所有的希望。
什么让他纳为妾侍,他根本就不会看自己一眼,根本就不会。
就算自己真的把身子给了他,也只会让他唾弃自己而已。真是可笑,真爱,哪里是用身体能换来的东西。
龙馨毓坐在摇晃的马车中,看着面前假寐的男子,微微蹙眉,自己虽然身子不太好了,可是人在自己眼前,怎么会看不出是不是在真睡。
她不懂为什么他们要包辆马车。早晨起来就看到他非常别扭的拉着自己往外走,想起昨夜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她都有些微微脸红。
喜儿抬着头,看看装睡的烘云,又看看自家小姐,摇头不解,不是已经解开误会了吗?怎么气氛这么怪怪的。
都怪珠儿那个恶妇,想到自己身上受的刑罚就气闷!她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如果是的话,也不会跟在云少身边这么久而没被人杀死了。
一闪而过的杀机在瞬间消失无形。看来该让留在苗国的同伴好好照顾照顾这个珠儿贵妃。
龙馨毓看烘云没有什么想说话的表现,也就闭上了双眼,靠在马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面纱下的脸庞看不清表情。
不一会儿,烘云睁开眼,跟那车夫说了什么,车就拐进了一个小巷,他伸手来拉龙馨毓,似乎就是那么顺理成章,把手放在了他手中。
喜儿跟在两人背后,抱着包裹,呵呵直乐,看来云少和小姐的好事不远了,难怪两人一路上都怪怪的。
他们刚下车,就有三个跟他们年龄相仿的人上了车,马车驶出小巷往城门外走去。
龙馨毓蹙眉,偷梁换柱吗?也不说话,低着头跟烘云进了屋。
屋里的摆设一应俱全,就连女子衣物首饰也一样不少。烘云把一个小包裹丢给喜儿,"去西边集市买些吃食吧,我们要在这里住一阵子。"
喜儿领了命,就出了门,也好把单独交流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龙馨毓问道,"不是说要走吗?"这还是今天他们第一次说话。
烘云搬了凳子坐到她面前,"龙馨毓,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听清楚。"
看他神色正经,龙馨毓也不敢多话,只点点头。
"没有遇到你以前,我只想着纵意江湖,活的潇洒刺激,可是遇见你以后,我参加了太多我原本并不想去触碰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想陪着你。"
"今后,我也会陪着你,但是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离开那些纷争,离开那些所谓的皇家争斗。找一个地方,只有你我,做些闲散活计,哪怕是男耕女织,我绝不负你。
说完,就站起身走去。站到门外,他的脸早已绯红一片,从来,他还没有这般正经的跟她说过话。微微一吐气,垂了自己一拳,"云少,你真是太没出息了,对自己心爱的女子还这么矫情。瞧不起你!"
屋里,龙馨毓倒是十分的冷静,这是第几次,云少要带自己走,可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不是因为父亲,就是因为佟洛炀,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自己愿意跟他走吗?
愿意吗?
把自己扔到床上,狠狠的扔了上去,一觉睡到月明星稀。
站起身,疯了似的跑到院中,站在空地上,把裙角一扯,露出里面的长裤,把头发高高的梳起,所有的玉钗都被她随手一扯丢在了地上。对着空气开始打起拳来。
那是她的散打教练教她的一套拳法,柔中带刚,很适合女学员,他当时还跟她开玩笑,若是过招时候,他稍有不慎,就会被全局当成笑话了。
就那么疯狂的使着招,不理会周围的一切,所有的风声,虫鸣都化作背景。
烘云从房中听到声响,出门一看,愣在当场。
女子飒爽的风姿在月光下备显风华,她每一个动作都耍的淋漓尽致,烘云眯着眼,这招式,不是第一次他们在边关过招时她使得吗?
微微一笑,从后面冲了上去,手上带着招式,女子一愣,一见是他,反而用起力来,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打着。
喜儿从房中出来看到这么一幕,一愣,这两人是在做什么?普通的过招也不用这般卖力吧。
处处不带杀机,但绝对是往对方的重要穴位攻击的。
打着打着,龙馨毓慢了下来,内力上她总归是不敌云少,烘云微微一笑,手上招式一边,学起龙馨毓的动作来,一个转身,将她抱在怀中,吐气如兰,"小娘子,伸手如此好,不如跟了我走,逍遥江湖,可好?
龙馨毓手上不留情,踹了他一脚,"你个登徒子,快放开我!"
"我就喜欢小娘子这脾气。"
所有的一切,像是回到了最初,龙馨毓喘着粗气坐在树下,只是这一次,是他们打到累,打到自己收手,而不是佟洛枫出现制止。
她冲着漆黑的夜空,哈哈的大笑起来。
"小娘子何事这么高兴,不如说出来,我们一起开心一下?"烘云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壶酒来,扔给她一壶,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我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没有为自己活过,一直活在梦中,活的不清不楚,当真,是白活了。"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她就一刻都没有停歇过,不管是佟洛枫,还是佟洛炀,她都耗费了自己全部的心力去帮助他们,却忘了去感受这里的一切。
难道上天给她重生一次的机会,就是让她在情爱中挥霍的吗?
就是把自己的尊严和爱情交给他人肆意践踏的吗?
她这个来自未来的灵魂本就有着不一样的需求,怎么能和这里的人达到平衡,是她忘记了生命的本源,一味的去追寻,按照这里的人的想法去生活,忘记自己是一个未来的人,忘记自己原本的信仰。
多么可笑,受了二十年的无神主义论,却被这里的一切扰乱心神。
海桐,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她突然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疼的满地打滚,烘云忙扔了酒壶,蹲在她身边,"怎么了?"
紧张的语气让龙馨毓安了心神,她喘了口气,"无妨,可能是太累了。"抬头看向烘云,那晶亮的眸子里面充满着自信的神采。
这摸样似乎是哪里变了,又让人有些说不出来。
烘云笑笑,拉她起来,"罢了,太晚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龙馨毓矫捷的一拉,把他反手扣在地上,一只膝盖抵在他背上,不到一秒钟,便将他制服了,烘云哪里想到她会出这么一招,却反抗不急,"我倒是大意了。"
"哈哈哈,莫要小瞧了人,瞧,你也会败在我手里吧。今儿不打了,明儿可要再来几次。"说着就松了手,"对了,你还要给我讲讲,你以前在江湖里的事儿。"
转身,留给烘云一个潇洒的背影,摇摇手,"早点睡吧。"
看着她的背影,烘云有一刻的恍惚,这是什么时候的她,是第一次自己见的她。自信,勇敢,光芒万丈。
龙馨毓,欢迎回来。
古朴的宫殿空无一人,瑶琴旁,女子长发垂着,轻轻拨着琴弦,秀丽的脸上不着粉黛,处处透着一种高雅的气质。
唐皎,如今的筱妃。若不是仔细看,哪里看的出她还是那个唐皎,那个陷害龙馨毓不惜用自己的肚子开玩笑的唐皎。不禁惹恼了佟洛炀,也害了自己。
嫁给他之后,还一直没有被他碰过,自己当真是可笑之极。
求君一封休书,他不允,自己也就再不开口。毕竟,自己也曾经倾心于他。可若是现在,问自己还对他有没有意。
自己想都不想就可以说,不爱了,一点都不爱了。
连恨,都没有。苦涩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想她如此骄傲的人儿,却如今日日在这后宫中对着花草而活。等着红颜变老,等着满头白发,看着幽长的宫巷,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佟洛炀心里就再也不会想起有过我这么一个人了吧。
那个明玉郡主,好手段。一进了府,就瞒着佟洛炀把我软禁起来,直到他登基的两个月后,自己才被从小门带入了宫。不知道,佟洛炀还会不会偶尔想起我的死活。
只怕那个恶妇把自己弄死了,佟洛炀还要夸她贤惠得体吧。
听着远处的脚步声,唐皎微微愣神,多久,自己的小院没有来过这许多的人了。
看着宫门口的人,她冷冷一笑,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手段。
几个太监抬了一箱子东西,进了门,"给筱妃娘娘请安。"
唐皎不屑于这个称号,恐怕这也是她封的吧。抬抬手,"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那太监说道,"回娘娘的话,这些是玉贵妃安抚六宫,特让奴才们给您送来的。"一招手,后面的小太监,麻利的打开箱子,满箱子的珠宝首饰。
要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只怕早就看直了眼,万春阁那些秀女们也都欣喜不已,就差呼天抢地的感恩戴德了。那太监仔细看着眼前这筱妃的反应。
只见,女子面色不改,坐在桌边,"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