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走出去,祁宴才堪堪回神。
“早啊宴哥哥!喂,陈娇娇,咱们的比赛定在后日,你别输的太惨。”
所有人都能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双手,完颜和雅选择忽视,哼了声扭头拽住十五腰间的佩刀出去了。
日光洒在小溪上,波光粼粼的在夏日带来清凉。
她跳了进去,顺手也将男人拉了进来。
“哈哈哈哈,你好傻啊,用你们中原的话,把你卖了还帮着数钱。”
十五没说什么,咳嗽了声从水里站起来,两人刚一出来就成了落汤鸡。
“没意思,你说宴哥哥真的喜欢陈娇娇?”
她一边用脚踢水玩,一边似乎随口一问。
十五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嗯。”
“那你呢,陈娇娇长得好看,我哥哥也喜欢她,你认识她挺久的吧,你喜欢她吗?”
女孩转身,透亮的眸子与天空同色,一抹脸上的水渍张扬着朝气。
十五立刻摇了头,他其实和陈娇娇并不熟悉,最初的几眼她确实漂亮,但他没有也不敢有那个心思。
“跟你说话,你倒是给个反应,为什么不喜欢?”
完颜和雅俯身舀起水往他身上泼去,逼的他抬手挡住眼睛,节节后退。
他呆傻不还手的样子有趣,她也不想刚刚的问题,哈哈笑开,“宴哥哥派你看着我,打发我,我也不算欺负你吧?”
“不...........算。”
十五躲闪着摇头,从她刚来陛下就命他跟着,谈不上打发,就是命他保护她的安全罢了。
“你为什么叫十五,这个名字好奇怪?”
泼累了完颜和雅停下,也不嫌弃的一屁股坐进水里。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突然的就想问这么一下。
“我,原来是被人养做‘清理’的,排行十五。跟了陛下后,陛下就这么叫我了。”
“哦,杀手啊。”
他功夫肉眼看上去就不错,完颜和雅哦了两声,站起拍拍手。
不好玩了,想爬到山上去看看。
身上湿了她也懒得回去换,抬手就将外衣扒了下来。
十五一瞬垂头,知她考虑不到别的,但终归不好...........
他红了整个耳朵,在阳光下竟然能透光,完颜和雅捕捉到了。
脱下衣服后扔到他身上,“干嘛,喜欢我啊,不敢看我。”
女孩明艳如七月的烈阳,照耀下燃烧万物,只要接近就能触到她的炙热。
和京城中他见过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她有自己的行事原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果断,又直截了当。
“不是..........就..........”
“哈哈,可千万别喜欢我,我是宴哥哥的女人,你未来的皇后娘娘。后日陈娇娇肯定输给我,你等着看吧。走吧,去那边玩。”
到嘴边的话,绕了个弯,最终只是,“是。”
十五重新抬头,她是任务,虽然和以前杀人的任务不一样,她是第一个要保护的人。
但她会一直是任务。
完颜和雅对上他平静的视线,歪了歪脑袋。
这哪里像个杀手了,脾气又好,又呆又笨,会被人宰了吃吧。
“走了。”
她自然的伸手想去拉他的腰带,后者却侧身躲闪了下,跟上她的脚步。
看着空荡的手,愣的人换成了完颜和雅。
干嘛啊,以前不都这样吗?
神经病,不让拉就算了,谁稀罕。
她重重的哼了声,从背后狠狠推了他一把,大摇大摆的走到他前面。
*
晚上,祁宴刚走出来就看到她费劲的爬到马背上,跟旁边的小厮说着什么。
他站在原地,看了会儿蠢笨的雀雀胆战心惊的抱着马脖子,不敢动手。好半天后才小心的抓住绳子,支起腰杆。
僵硬的像是木头做的,马不停动,她不停龇牙咧嘴。
他摇头笑了下走过去,“会骑?”
“陛下!”
看到他陈娇娇高兴的挥手,本来等会就要去叫他出来的。
他伸手去牵她的缰绳,陈娇娇啊了声,挪动着马匹躲开。
“不行不行,陛下不要牵绳子。”
祁宴挑了下眉收回手,她的不服输总用在这种没用的事上。
骑马还穿一身粉色的长纱裙,也不怕麻烦。
马背上的女孩伸手摘下发间的簪子,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散落下来。顶着月光,她弯唇笑开,圣洁明亮如下凡的仙子。
“陛下,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那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祁宴看过去,山顶的悬崖处,“我要是能在那里停下这匹马,陛下就...........就满足我一个愿望吧。”
想说放过自己,到嘴边陈娇娇还是换成了另一个。
祁宴没太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她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抬手将簪子戳入马背上,马受惊疼痛,仰天嘶吼顺着她强掰的方向狂奔。
一瞬,祁宴才明白她想干什么。
“陈娇娇!”
她的身影在夜晚向上,他上马追上去。
两人间不论他如何追赶都差着一臂距离,她的马受了惊,此刻他早已控制不住。
“陈娇娇,松手往下跳。”
命令的语气,陈娇娇听到了,紧紧闭着眼抱住马的脖子一动不敢动。
她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挺愚蠢,也疯的厉害。
但她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他了,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他才是最傻的人。
若她能勒住马,便向他提出要求。若她不能,一了百了,也算是不让他折磨了。
总不能两人就一直这样下去,永远停滞在这儿。
耳边风呼呼的刮过,马背上颠簸,她全部的精力都用作让自己不要掉下去,分不出神去听清他在身后喊什么。
“陛下,如果,如果说我比你晚勒住马,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陈娇娇。”
他一字一顿,陈娇娇不用回头就知道他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
干嘛生气,她今晚不好看吗,特地穿了个随风能飘起来的纱制裙子呢,从身后看应该挺漂亮的吧。
“松手往下跳,朕能接住你,现在立刻。”
身后祁宴用力的尝试够到她,始终无法触碰到,难以追赶上。
“不要,试试吧陛下。”
风迎面,陈娇娇慢慢睁开眼,快到了。
手中的缰绳握紧,她一点点直起了腰。
如何不害怕,但她想赌,赌命,也赌缘。
马匹以极快的速度向山崖边奔去,陈娇娇竭力的勒住缰绳。
刚刚她问过了,这种方法是驯化野马时用的,很有效。
只是她一个从来没有碰过马的,打算用这样高难度的方法拉住,确实困难。
身下的马根本不听她的指挥,摇晃着身子始终向前冲。临到这时,陈娇娇莫名觉得还挺有趣。
距离崖边一寸,它猛的抬起前蹄,她下意识的松开手,身体向后跌去的一瞬被人抱住。
他向马背借力,一手环住她的腰,拉入怀里,两人抱在一起滚到地上。
被他护在身上,陈娇娇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裳,不敢睁眼,落地时听到耳边他的闷哼。
“陛下!”
她慌忙睁开眼,夜幕中他冷戾的神情压抑的叫嚣着,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呼吸声急促,在他身上她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对不起。”
陈娇娇鼓了鼓嘴,小心的往他身上爬了爬,凑上他的唇角贴了上去。
生气的陛下最吓人了,打算提起的话她也咽下了,先把人哄好吧。
祁宴开口又咽下,闭了下眼强行冷静,不想说出难以收场的话。
手控制不住的轻颤,她不知道他有多恐惧。拿这种事玩游戏,她也是能耐了。
咬上她的唇,他微微用力,血腥气荡开在唇齿间。惩罚她,没有下一次了。
陈娇娇知他很生气,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身上不动,手摸上他的脸作为安抚。
“别生气了陛下,对不起对不起。”
她讨好的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像只黏人的小猫,又亲亲他。
呼吸相交,祁宴偏开头吐气,到底是输给她了。
“没有下一次了,陈娇娇。”
“嗯嗯,我知道错了。但是陛下,我拉住马了,比你后停下的。”
那匹可怜的白马到底是害怕了,前蹄在崖边抬起又老老实实的收回,他们冷静下来,它也冷静下来,走到一边吃草去了。
“陛下,你没错,你一点错也没有。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自私,但..........”
祁宴没听完,手按住她的后背,拉近堵住她的唇,翻了个身/位。
他压倒性的附上来,吞噬她全部的呼吸,深邃漆黑的眼眸里倒影出小小的陈娇娇。
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也知道她今晚为什么发疯。
但他已经考虑差不多了,“他们只让朕活下去,没让朕报仇,不是吗。”
并非询问,轻飘的声音传出,陈娇娇难过的掉眼泪。
今晚所为到底是在开导他,还是自己太迫不及待。
她想不出来,亦也不难为自己,抬手搂住他的脖子,“陛下考不考虑原谅我。”
“嗯。”
祁宴轻咬上身下人幼嫩的耳垂,抱住怀里暖和的小人。
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一骑红尘的妃子笑,商纣王,或许能解释。
“娇娇不会离开朕。”
同样不是疑问句,她此生也没有机会离开他了。小时候老用竹筐捉雀鸟哄她,如今捉到了一只雀雀哄自己。
“嗯!”
陈娇娇很认真的应答,她将永远永远永远陪伴他。
他们在盛夏亲吻,也会在早春携手,清秋拥抱,寒冬同行。
*
(可能会有点删减,我也不确定审核出来是什么样。还有大哥的番外,我还在考虑,有点麻烦,所以有可能会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