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也知道陶家不值得尊重,可王爷若是什么都不做,怕是外界传闻也不好听啊。”
慕筠沛狠狠锤了一下廊下的圆形木柱,脸上满是怒气。
“王爷要是想走到那一步,爱惜名声可是必须的啊。”阿振在一旁提醒着。
如今王爷离那个位置已经不远了,若是做出什么落人话柄的事情的确不好。
慕筠沛望向屋内,冷眸闪过一丝犹疑,这个时候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想对着唯安下手?
“叫他们去偏厅等着,侧妃一起去。”
慕筠沛说着便向外走去,陶瑾梦坐在梳妆台前被素瑶几个人盘着头发。
自己的儿子尚在病中,她哪有什么时间会客。
“这个魏清影怕不是疯了吧?她儿子都要不行了,母家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她竟然还有心思去拉拢陶家的人。”陶瑾梦十分不解。
素瑶将发簪别在陶瑾梦的头上,眼睛里并无情绪。
“阿振的意思是,王爷快要到那一步了,不能留下什么话柄,王爷刚才似乎是想将计就计。”
陶瑾梦瞬间明白了,反正只要她的唯安不出事,一切都好说。
等到陶瑾梦到达偏殿的时候,陶父,陶瑾画,陶清庭和陶清瑞已经都在坐着了。
陪伴在侧的当然还有魏清影,只见她坐在正座之上,穿着华服,端正挺直。
陶瑾梦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魏清影,虽然她已经用脂粉掩盖,那张脸却依旧是形同槁木,一双眼睛深深凹陷,看上去恐怖至极。
身体更是瘦弱不堪,看的出纳衣衫都是特意定制才合身的,整个就像是一个大龄儿童。
“参见王爷王妃。”
陶瑾梦上前微微躬身,行礼之后直接坐下。
“大胆!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王妃叫你坐了吗?传出去叫人家说我们陶家的女儿没有规矩!”陶父见状厉声吼了一句。
陶瑾梦轻笑一声,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装呢,他们不就是想要看看魏清影怎么样,魏家还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吗?
“我以为王妃自然是会让我坐的,父亲为何如此过激?”陶瑾梦淡淡道,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一双清眸根本没有往陶父身上看。
陶父气急,刚想发作便被一旁的女儿给拦了下来。
陶瑾画注意着眼前的妹妹,虽然清瘦了些,气色却还是好的,一张脸如清水芙蓉般,不施粉黛却又明艳。
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陶瑾梦竟然没有什么损伤呢。
“妹妹,父亲大人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恩王府和王爷,妹妹如此轻慢王妃顶撞父亲,可不是女子应有的。”
陶瑾梦放下茶盏,终于抬起明眸看向陶瑾画。
“姐姐不忙吗?我听闻颖王府内添丁了,还没来得及恭贺姐姐,改日一定送上贺礼以表庆贺。”
陶瑾画瞬间就变了脸,面若猪肝,眸中差点就能喷出火星子。
“往日里听闻陶侧妃与颖王妃自闺中便不合,今日陶妹妹竟然对颖王妃的事如此关心,可见传言不实。”魏清影突然开口。
陶瑾梦已经不想再装下去了,说是来探望唯安的,一句都没有提,不过就是在这里唇枪舌战,无聊的紧。
“传言魏家轰然遭祸王妃不思饮食神思倦怠,几乎不能下床,可如今世子病重,竟然还关心妾身的家事,妾身也算是见识了传言是什么,对于王妃关爱之心,妾身也是不胜感激。”
要戳人心窝子,当然要往最深处。
陶瑾梦话音刚落,整个厅内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到声音。
魏清影的手紧紧掐着手掌,拼命的忍耐着。
“哎呀,本妃的衣裙怎么脏了,对不住了,本妃要先去更衣。”此地不宜久留,速战速决,她还是赶紧把魏清影交代的事情给做了。
陶瑾画说完便起身向后厅走去,留下几人面面相觑,依旧是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王爷王妃,父亲,哥哥姐姐,我也有点不适,我去趟茅房。”陶清瑞突然起身。
陶父要脸嫌弃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摆了摆手。
“陶国公膝下儿女众多,真是羡煞旁人。”魏清影终于再次开口。
陶父尴尬的笑了笑,“小儿年纪尚小,见我带着清庭出来一定要跟着前来说是见见世面。”
“好啊,真好,如今见到陶国公一家人如此和睦,本妃不禁想起家人了。”魏清影说着边拿起手帕轻拭眼角。
陶国公看向慕筠沛,陶瑾梦一脸冷笑,厅内的气氛诡异无比。
陶瑾梦手中揉搓着手帕,脑海中不禁在想魏清影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王妃乃恩王正妃,魏家之事也未波及与王妃,王爷待王妃也是一切如常,王妃可要放宽心呐。”陶国公开口劝慰着魏清影。
陶瑾梦听的心烦,她只想知道陶瑾画去做了什么,她这家人今天来这里到底什么计划,是要对唯安动手,还是只是来寒暄的。
“哎,既已嫁做人妇,本不该再拿这些事情让王爷忧心,可为人子女,怎能不忧心呢。”
魏清影哭哭啼啼,陶瑾梦都不知道这演的是什么。
慕筠沛讲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魏清影识趣的止住了哭声。
陶国公瞬间看向慕筠沛,“我听说小王子咳声不止想去探望一下。”
“不必了,唯安咳疾未愈,岳丈大人去了再过些寒气给他怕是更不好。”慕筠沛直接拒绝。
陶国公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没有再做言语。
“王爷说的是,是父亲考虑不周了,父亲对外孙疼的紧,还带来了许多小孩子的玩意儿和衣物呢。”坐在一旁的陶清庭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第一句话。
慕筠沛冷嗯一声,没有任何多余的字,他之所以让这些人坐在正厅,无非是不想让弘武城中的人说他不敬尊长。
可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不必再与他们寒暄,何况他还是个王爷。
陶瑾梦也是不懂了,陶家人来看魏清影本就是奇怪,现在又坐在这里寒暄,慕筠沛又不会拿唯安做诱饵。
这个陶瑾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们莫不是在商量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