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而过,陶瑾梦立即给慕筠沛盖好被子,自己也起身去找衣服穿。
账内的火盆热烈的燃烧着,陶瑾梦伏在床边的地毯上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清晨,日光透过军帐窄小的缝隙照入账内,斜射在慕筠沛英挺的俊脸上,手臂旁的柔软让他瞬间睁开双眸。
看到她坐在地毯上伏在床边,慕筠沛下意识的伸手。
“你醒啦?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脑部从未有过的清明?”陶瑾梦被惊醒,起身束起长发,一双明眸间闪着雀跃的光。
慕筠沛的脸一如既往的冷峻,可心里却惊讶,他不能安睡已经有将近十年,她竟可以医好,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个医治还需要一段时间,王爷如果相信我,我还可以再配些药。”陶瑾梦拿起衣衫向慕筠沛走去,自然的为他披上。
“今夜依旧来帐中,药就不必了,本王不信你。”慕筠沛拒绝的干脆利落,一声令下外面已经进来下人为两人端水洗漱。
又是一天的行军,晚上的陶瑾梦已经觉得身体快要散架了,走下马车的时候一阵两只眼睛都冒金光,以至于夜间给慕筠沛做治疗的时候都不太起效。
“王爷,我觉得我需要补充一下……啊!”
正想讨点水果吃的陶瑾梦突然被眼前的一闪而过的黑影吓到,慕筠沛立即起身将她拉往身后。
“恩王,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黑衣人从帐顶落下,手中明晃晃的道具在暗夜里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陶瑾梦直接愣住了,原来古代真的是有人会轻功的啊?
“拿着一把短剑想取本王性命,你也太不自量力了。”慕筠沛不慌不忙的系上寝衣的腰带,鹰眸间漫不经心的光透着一丝轻蔑。
慕筠沛的镇定让陶瑾梦有些惊讶,许是平日里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吧?
“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恩王?”陶瑾梦躲在慕筠沛精壮宽大的身躯后露出头质问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刺客冷笑一声,“想让恩王死的人不计其数,王妃又为何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陶瑾梦注视着刺客,不禁有些同情慕筠沛,每天都在危险中活着,能不失眠才怪呢。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陶瑾梦的紧张也缓解了一些,瓮中捉鳖,这刺客应该是逃不了了。
双手刚刚松开慕筠沛的衣衫,眼尾的余光突然看到刺客背后的手扯出一包东西。
“慕筠沛!小心!”陶瑾梦下意识的推开身边的人。
眼前瞬间布满了烟雾,泛着白光的短剑直直向两人刺去。
陶瑾梦的长裙踩在脚下,身体被绊住,还没有顾得上闪开,突然感觉到肩部传来一阵刺痛。
“快来人!拿下刺客!”
外面的人霎时间冲入帐中,打斗声响起,陶瑾梦的身体缓缓下沉,然后被一个结实的怀抱稳稳接住。
“来人!叫孔药师!”慕筠沛大吼一声。
账内不一会儿便被清理干净,刺客也被带走。
陶瑾梦被慕筠沛抱着放在柔软的榻上,肩上的痛感让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褥子。
“王爷,孔药师来了。”
“王爷别动。”孔药师看到床上的人立即阻止慕筠沛要拔刀的动作,“容我看看,这血色?王爷,此剑有毒。”
慕筠沛的眉心仿佛突然上锁,看着她额上细密的汗珠和已经睁不开的眸,他突然心头一紧。
“王爷别担心,剑刺入的不是很深,我先止血把剑拔出来。”孔药师转身拿着药箱,手中握着剪刀站在塌前,看着陶瑾梦受伤的部位一脸为难。
“王爷,这……”
慕筠沛一把夺过孔药师手中的剪刀,剪开陶瑾梦的衣衫。
“怎么拔剑?”将药粉洒在伤口周围后他立即冷声问道。
“等待血止住后,王爷轻轻拔出,待我检验毒性再做解毒。”
孔药师的话传入陶瑾梦的耳中,她只觉得自己是在另一个时空,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自己的工作室和温馨的小卧室。
“再忍一忍。”慕筠沛不自觉的抚上她的额头替她拭去汗水,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陶瑾梦用力的呼吸着,脑子里却在想自己会不会借助这个机会就离开这里了。
“王爷,可以了。”孔药师计算着时间,提醒着慕筠沛,整个过程都在背对着榻上的陶瑾梦。
慕筠沛轻轻按住她胸前的刀口,一只手轻轻挪动短剑。
“啊!”陶瑾梦痛的惊呼一声,直接咬住了他的手臂。
慕筠沛闷哼一声,短剑终于拔出。
接过孔药师手中的纱布和药粉,立即替陶瑾梦包扎伤口。
多年行军,这一套流程对慕筠沛来说再熟悉不过,可他今天做完却是汗水岑岑。
“照顾好王妃!”命令过素瑶,慕筠沛立即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另外一个军帐内便传出男人的哀嚎声。
陶瑾梦的血在慕筠沛的寝衣上晕染开来,他坐在椅子上,深邃的墨瞳上布满寒光。
“本王劝你早些交代,短剑上的毒究竟为何毒,否则到你想说时,怕是已经没有了机会。”慕筠沛的嗓音低沉暗哑,充满了威胁。
绑在架上的刺客浑身布满了鞭子抽出的血痕,就连脸也是血肉模糊的。
“哈哈!我不怕你,你要怎么样随便你!”刺客传来嚣张的笑声。
慕筠沛起身拿过炭盆中被烤的通红的烙铁,缓缓靠近那人。
“是吗?可本王却从你的眼中看到了恐惧,阿振,用刑。”
一声令下帐中便弥漫着肉被烧焦的味道,阿振随后拿着一个小笼子出现在刺客面前。
“这小虫子最喜熟食,尤其是人肉,你可以睁着眼看着自己的躯体一点点被吃干……”
慕筠沛没有接着听下去,转身向孔药师的帐内走去。
“王爷,此毒怕是不好解,不过有我的药在,至少能解七成。”
“辛苦药师。”
慕筠沛接过孔药师的药丸立即向自己的军帐走去,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味让他不由得有些烦躁。
战场上刀枪无眼,他应该是已经习惯了的,可眼下看着面色苍白的陶瑾梦,他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