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铮的声音出现在了道祖、佛祖和儒圣三人耳边。

若是以往如此，

儒圣恐怕会惊慌，因为这就意味着季寒铮这位天道分身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

但现在，有了世界意志遭遇莫名恐怖而消失的事情，对于天道分身锁定这件事情反而显得不重要了。

儒圣是一个存在了无数时代的人物，从上古一直存在到如今，见惯了沧海桑田岁月变迁，很难会有情绪波动了，可现在，他却如同一个普通人遭遇了重大打击，难以控制情绪。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样，数万年的谋划啊，我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可这样的失败，让我如何甘心，让我如何能接受啊？”

儒圣仿佛被抽干了精力，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黑夜之中，虚空传来一阵波动，

三道身影出现，正是道祖、佛祖以及季寒铮三人。

季寒铮走在最前面，道祖和佛祖二人紧随其后。

“道友，沧海桑田终有轮转，世界有大小，有存在与覆灭，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却也皆无定数，不是吗？”季寒铮站在儒圣面前，轻声说道。

儒圣抬起头，望着季寒铮，说道：“你乃天道，可你不亦是在追求大道吗？谁又能甘心大道尽毁呢？”

季寒铮说道：“我见过宇宙诞生，也见过宇宙毁灭，我见过界海动荡，也见过界海平息，我不是人，我不能理解人心，但是，我见过无穷的生灵，见过无数追求大道的生灵。

每个生灵选择的大道都不一样，但是，万法归一，殊途同归，道友，你追求的本是无私无欲，以整个人间为你的道种，以奉献自我成全万世，如今失败了，你不该是这样的情绪的。”

儒圣不服气道：“胡说八道，那我该是什么情绪？”

季寒铮说道：“无私者无欲，无欲者无求，无求者归墟，纵然是千万年谋划一朝落空，也不过是一笑了之，纵然是大道尽毁，道心也不毁，你……不是无私者。”

“胡说！”儒圣急忙道：“我怎么就不是无私无欲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间，都是为了万世生灵，从为为我自己谋划过任何东西！”

“阿弥陀佛，”佛祖打了一句佛号，上前说道：“儒圣，我原本以为你与我们不是一路人，虽然数万年为敌，但是，我心里一直都是很钦佩你的，可如今方才明白，你我亦是同路人，只不过，你连你自己都骗过去了罢！”

“胡说！”儒圣沉声道：“我与你们这两个走狗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你们为了道果，不惜投靠天道，替它祸害生灵，你们忘了自己的本，你们当初亦只是天道眼中的口粮而已。”

道祖摇头道：“儒圣，仁义道德是被你玩明白了，你说的不错，我们贪生怕死，为了道果，放弃了一切，我们承认，可你呢，你不愿意投靠天道，真是为了人间吗？”

儒圣沉默了。

道祖说道：“你也是为了道果，只不过，你用满嘴的仁义道德将你自己都骗过去了，你心安理得的拉着整个人间为你铺路。

我们选择投靠天道，虽然造成了人间动荡，但是，至少还是留下了几分希望的火种，当然，这不是为自己邀功，我们在人间传下道统传下修行之法，目的只是为了满足天道，为我们求得道果，至于留下希望火种，的确只是意外。

但你呢，口口声声说着要为了人间，事实上呢，只是嫌弃天道给的方法时间太久了，不过是换了一种获取道果的方法，还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拉着人间陪葬，同样是编织谎言，你编织的谎言却把你自己都骗过去了。”

儒圣冷声道：“可我的方法，至少让人间有一定希望。”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的一，任何事情，本身就都有一定希望啊，”道祖说法：“你不就是吗，我与佛祖在人间上古时期，编织了成仙的谎言，可最终不也出了你这个变数吗？”

佛祖缓缓说道：“儒圣，你骗过了所有人，包括天道，包括我们，甚至于，连世界意志都被你欺骗了，你制定的改变世界文明的方法，看似为了让人间摆脱天道的控制，实际上，是想要在文明交替，世界意志最为薄弱时取代世界意志，获取他的道果，是也不是？”

“我……”

儒圣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不知如何辩驳。

道祖叹了口气，道：“难怪你会遭遇如此打击，原本我们也猜测过你不是无私者，想过你有目的，但都没想过你是打的这个主意，我们之前对你的防范都是错的。”

季寒铮说道：“的确，如果不是这世界意识消失这个意外，你应该是能成功的，我也没算到你的打算。”

“可，还是失败了！”

儒圣长叹了一口气，道：“到底是谁，是谁坏了我的计划？”

季寒铮摇头，道：“天道主身回馈，诸天万界中，没有哪一位大帝现身。”

“那为什么人间会突然出现一位大帝？难道还能是人间自己诞生的吗？”儒圣恼怒道：“人间除了你天道分身，也就我们三尊仙王，怎么可能自己诞生仙帝？

人间不过一个小千世界，完全就是靠我们三人撑成了中千世界，又被我设计降格，连仙境修士都没有，哪里来的大帝？”

“谁说没有仙境修士的。”季寒铮说道。

佛祖道祖和儒圣都诧异的看向季寒铮。

“十几年前，天道主身曾连续三次窥探人间，就是人间出现了仙的气息。”季寒铮说道。

儒圣几人都面露诧异，

“在我们三人都在人间的时候，人间出现了仙境修士？不但躲过了我们感知，还躲过了天道的窥探？这怎么可能？”

季寒铮微微笑了笑，道：“人间有句话说得对，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的一，任何事物都非绝对，我与陛下那么近，却偏偏没有想过，陛下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例外。”

一边说着，

季寒铮朝着黑暗中拱手一拜：“天道分身，人间之臣季寒铮，恭迎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