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糯撇撇嘴,突然觉得不仅豪门水深,连豪门里的人,也极其深不可测。
说不定哪个时候,就发病了。
代薇一个人站在那里喋喋不休,一口一个阿霆,格外亲密,但顾川澜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傻乎乎地冲着江糯笑,“我还要喝。”
“先等一会儿,我把水吹凉。”江糯自己尝了一口,确定水不是很烫后,才将杯子再次捧到他面前,“自己拿着。”
"不,我要宝贝儿喂我。"顾川澜也不伸手,只低头,非要就着江糯的手喝。
哟,还学会撒娇了?
但壮汉撒娇,画面不是太美。
江糯嘴巴里都都囔囔,直翻白眼,但双手还是捧着杯子,小心翼翼地喂顾川澜。
刀子嘴豆腐心。
耳边,传来代薇喋喋不休的话语,江糯当做伴奏。
吵是吵了点儿,但是……欸,怎么没声了?
江糯疑惑地偏头,见代薇脸色惨白地望着前方,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她好奇地转头看过去,走廊的中部,三米开外的位置,顾家二哥站在一扇门的外面。
他的身后,应该是刚才休息的客卧,
距离不远,代薇之前说的话,很可能一字不落地全被他听见了。
江糯默默收回好奇的目光,勾起顾川澜的手指,小声道:“我们走吧。”
醉酒的顾川澜很迟钝,完全没意识到周围的气氛有多尴尬,但他很听话,笑着点头。
“好。”
说着,顺势将小家伙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
江糯什么都没说,带着顾川澜跑了。
进屋后,她迅速关上门,又将耳边贴在门板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
也不知道,那两人会不会打起来。
顾川澜也学着她的动作,趴在门板上听,块头太大,门又窄,差点儿把江糯挤出去。
江糯身体歪了下,被顾川澜一把抱进怀里,下巴在她的脑袋顶上蹭蹭,双手也不老实。
“喂,你干嘛?"
“给我拿开!"
“你不是喝醉了吗!"
偷听是偷听不成了,江糯扒掉顾川澜在自己身上乱碰的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塞进被窝里,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顾川澜被裹成一个木乃尹,漆黑深邃的眸子望着江糯,面露委屈。
江糯凶巴巴地瞪他一眼,“闭眼睡觉,不然我把你的大唧唧剁了。"
思绪很迟钝,顾川澜半天才眨了下眼皮,像是在努力思考江糯话语的意思。
江糯生怕他下一秒会问自己大唧唧是什么,赶忙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巴,“你别说话,听我说。"
“我好累啊,想睡觉,你别折腾了,好不好?”江糯跪趴在床上,困得没力气,“等我睡醒,随你怎么折腾。”
江糯说完,感觉后背突然一沉。
刚被她裹住的男人,不知何时挣开了。
顾川澜将被子盖在小家伙身上,又将她拢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轻哄,“睡吧。”
江糯眨眨眼,恍忽间觉得顾川澜好像酒醒了。
刚准备问,嘴角就被亲了一口。
顾川澜亲得又快又急,轻轻一啄就离开了,像是害怕被骂。
这哪里像是酒醒的样子,分明还醉着呢。
江糯什么也没说,打着哈欠钻进顾川澜怀里,也不嫌弃他浑身酒味儿,闭上眼睛很快睡着。
顾川澜没睡,一会儿扯扯江糯的头发,一会儿捏捏她的耳朵,亲亲她的脸蛋儿,玩的不亦乐乎。
真的特别傻,完全没有平时叱吒商界的精英总裁样。
江糯半梦半醒间,感觉肚子热乎乎的,又有些发痒,想要翻身,却发现翻不动。
没睡着的顾川澜,还在折腾,他隔着衣服,温柔地亲吻江糯的肚子,还在小声地说话。
“儿子啊,我是你父亲,是你最伟大,最帅气的父亲。你要听我的话,别调皮,否则我打你屁股。"
江糯正睡得香,腹部突然被轻拍了下。
她迷迷湖湖睁开眼,顾川澜抬起的手掌,对准她的肚子还没落下去。
“你干嘛?”江糯揉揉自己惺忪的眼睛,带着睡意的声音黏湖又软糯。
顾川澜举起的手掌在半空中停留片刻,准确拍在她微隆的肚子上,还一本正经道:“我在教训儿子。”
江糯:“?”
你咋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哦,那你继续。”江糯困倦地打着哈欠,依赖地抓住顾川澜的衣角,又继续闭上眼睡了。
顾川澜没有再动,整个人像被点了穴道般,低头看着那几根拽住自己衣服的细白手指,刚才还精神十足的双眸,突然安静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侧躺而下,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吵醒身边睡着的小家伙。
江糯本就没有睡着,仅在闭目养神,许久没听见动静,缓缓将眼睛抬起一条缝隙,想看看发酒疯的男人又在干什么。
却发现顾川澜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安静地看着自己,那双平时幽深冷戾的眼睛,此刻却温柔的不得了。
明明处在黑暗中,却像是装载满天辰星,熠熠生辉。
江糯的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
身体往下缩了缩,半张小脸儿埋在被子里,喃喃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这大半夜,我会想入非非的。
顾川澜没有说话,沉默且安静。
江糯抿着了下唇角,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指尖轻轻在他掌心抠了抠,小声道:“睡觉啊。”
窗帘遮住光亮,屋内光线昏暗,静得彷佛能够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顾川澜就那样认真地看着江糯,身体往前挪动几分,像说悄悄话般,压低声音说:“糯宝,我想亲亲你。"
“嗯?”江糯怔住,疑惑道:“你怎么也叫我糯宝啊?你从哪里听来的称呼?你……唔……”
顾川澜凑过去,亲上小家伙絮絮叨叨的嘴。
温热的呼吸交织勾缠,屋内的空气逐渐升温。
顾川澜很温柔的轻轻啄吻着,一下又一下,深情又宠溺,无关情.欲。
只剩下黏黏湖湖的爱意,像一汪温热的泉水,绵密地将江糯包裹起来。
耳边,是男人炙热的呼吸。若有似无的冷调松木香,萦绕在鼻尖。
江糯身体本能的抗拒,在升腾而起的瞬间,又全然卸下,消融于无形。
她乖巧地卧在顾川澜怀里,毫无防备地向对方敞开温软的肚皮。
顾川澜的啄吻,细密落在她的嘴角。
江糯平躺在床上,轻轻摸了摸顾川澜刚剃不久,还有些扎手的头发,内心格外平静,身体里有暖意激荡。
这是第一次在被顾川澜亲的时候,他脑袋里没有搞黄色。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感觉格外满足。
不是那种强烈兴奋后的虚脱无力,而是发自内心的充实感。
很像.……老夫老妻的晚年生活?
江糯呆滞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长而密的睫毛微垂,眼神做沉思状,心说自己这是什么破比喻。
明明他们俩都还年轻着呢,老什么老。
提前进入老年生活?平平澹澹,可以接受。
但禁欲,她不能接受。
她才十八岁啊,正是需要被浇灌滋润的时候。
江糯把自己给想脸红了,心说自己的思想可真是越来越污,黄不拉几的。
要是被顾川澜知道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会不会被吓跑?
江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想着,老男人还在亲他,像是亲不够似的。
但除了亲,又没有做别的事。甚至连亲吻都以脖子为边限,只亲她的脸,连颈窝都不碰一下。
江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儿想笑。
抬手在男人的后脑勺拍了拍,哼哼唧唧:“你上辈子属狗的啊?"
“不对,狗都不会像你这样亲个没完没了。”
正说着,顾川澜张口含住她的耳垂,还用力啜了下。
江糯的呼吸瞬间乱了,“哎,你别....
“宝贝儿,你想……”顾川澜蹭着她的脸颊低语。
江糯精准狙击,打断他的话,“不,你不想。”
将小家伙微凉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轻轻揉搓着,顾川澜试图借酒逞凶,“我想……”
江糯侧身捂住他的嘴,眼神凶巴巴,“你可以想,但别说出来。”
“……"顾川澜顺势亲了下她的手心,眼巴巴地望着她,身后的无形的大尾巴摆个不停,看起来十分可怜。
但江糯很无情,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做咸鱼装摊平在床上,生无可恋道:“我告诉你,作为新时代的社会接班人。我们要遵纪守法,爱护和平,倡导清心寡,欲,有啥都憋着……”
叹息着,江糯歪了下脑袋,耷拉眼尾看向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真是太难了。
一不小心,就得被……
顾川澜幽深漆黑的眼眸看着她,迟钝的大脑也听不懂小家伙在说什么,只觉得他絮絮叨叨的模样很可爱,心里痒得不行,太想对她进行更多的触碰了。
被眼巴巴地望着,江糯哪能硬得起心肠。
她还没见过顾川澜这般可怜的模样呢,像是被自己欺负惨了。
壮汉撒娇,谁能忍得了呢?